招魂?招誰的魂?


    張晗雙眉緊蹙,抿嘴不語。聞遠清似是黑暗中亦能視物,譏諷道:“瞧你嚇得這個樣子,沒見過鬼?”


    “你要招誰的魂?”張晗當下隻想搞清楚這點。


    “謝家族長,謝振雲!”


    張晗嚇得瞪了眼,雖然他不認識謝振雲,但袁瀟跟他說過謝寒亭的身世,當下也能明白這位跟謝老鬼關係不一般。隻是招謝寒亭先祖的魂來做什麽?


    “你仔細看這屋子裏擺了些什麽東西。”


    張晗有些納悶,這黑漆漆的他怎麽看得清。不過料想聞遠清不會做沒用的事,他當即在屋子裏細細查看起來。不看不知道,是一看嚇一跳。屋子裏的四個角分別放上了銅鏡,這地上也撒了很多的米。他一路查看,走到了聞遠清的跟前,熊孩子腳下有一個香爐,上麵插著三支燃盡的香。


    “這些是你弄的?”


    “不是我。”聞遠清蹲□,取出香爐中的三支香,“是那個拿著還魂珠的人。”


    “他來這裏做什麽?”


    “跟我一樣。”聞遠清站起身,手輕輕一轉,三支香便出現在手中。香在他手中轉了一轉,好家夥,無火自然。縷縷青煙中,聞遠清虔誠地鞠躬三次,把香插入香爐中。


    “完了?”張晗詫異,這招魂也太簡單了吧!


    “早著了!”聞遠清哼道,趁著張晗沒防備,抓起他的手劃破了他的手指。張晗驚叫:“你做什麽?”


    他隻覺得指尖一疼,有血被人擠了出來。聞遠清根本無視他的掙紮,接著劃破了他的中指,直到五根指頭全受了傷,張晗才得以脫身。


    他捂著手指,分外驚恐地問:“你拿我的血做什麽?”


    “你的血招魂可比我的血有用。”


    “為什麽?”張晗腦子裏靈光一閃,“佛眼?”


    “聰明。”聞遠清給他點了個讚,就轉開頭去,雙手手指飛快地捏訣,口中發出拗口的音,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張晗感覺到米動了。白色的米像是被人放在了篩子裏,整齊地上下抖動。明明是細小的米,砸在地上時卻發出了萬噸巨石的聲響。


    剛才一片漆黑的客廳,頓時璀璨一片。那些米發出陣陣白光,刺得人眼疼。張晗驚訝地環視四周,看到那四個方位的銅鏡把這白光反射成四束光線,通通匯聚在聞遠清身前的位置。那光線交匯的地方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形成了一個光亮的洞穴。張晗膽戰心驚地看著這一切,眼睜睜地看著一隻骷髏從洞口伸出,尖利的指甲碰觸在一起,發出了刺耳的噪音。


    慢慢的,不再是一具骷髏,越來越多的鬼物從洞中鑽出,穿過張晗兩人的身體,陰寒陣陣,讓人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張晗轉過頭,發現不知何時身後也有了一個跟前麵一模一樣的光洞。那些骷髏從前麵的這個來,再從後麵的這個消失。骷髏過後,便是鬼魂。各個朝代皆有,那些陰森恐怖的樣子讓人嚇得唿吸都忘了。終於,一個身穿絲綢長衫,眼含煞氣的鬼停在了張晗的麵前。


    “你喚我來,所為何事?”


    張晗挑眉,看向旁邊的聞遠清,後者正極力支撐著招魂一術,隻能從牙縫中擠出句話:“快問他還魂珠在哪兒!”


    “還魂珠在哪兒?”


    “他人手中。”


    “何人?”


    “半死不活的人。”


    張晗沒想到這鬼竟然會打太極,咬咬牙,問道:“那人叫什麽名字?”


    “謝寒亭。”


    怎麽可能?張晗整個人都懵了,這鬼剛才說還魂珠在半死不活的人手裏,此刻又說珠子在謝寒亭手中,莫非謝寒亭已經拿到還魂珠還陽了。不待他多想,謝振雲開口道:“謝寒亭,你可曾見過?”


    “見過。”


    “他性情如何?”


    張晗瞪眼,這個他真不知道,“看他的模樣倒是話不多,冷冷的,感覺不像個好鬼!”


    謝振雲聽到這迴答,高聲大笑:“這煞鬼孤星你可要小心了!他可要憋不住殺人了!”


    張晗被這鬼的話弄得緊張萬分,“什麽煞鬼孤星?他要殺誰?”


    謝振雲正要開口,聞遠清卻猛地吐出一口血。不斷振動的米停了,前後的光點赫然打亂,一眾鬼魂忽地沒了秩序,在屋中亂竄。好在四角的銅鏡形成了一個結界,阻止鬼魂逃出房間。聞遠清口中含血道:“歸位!”


    插在香爐中的香本是要滅之火,此刻卻如火炬般燃燒了起來,將整個屋子照得明亮。那些鬼魂見著這火,便嚇得四處逃竄,最後通通躲迴了光點之中。


    “煞鬼?”張晗驚恐地站著,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深,他趕忙蹲□衝聞遠清道:“什麽是煞鬼?”


    聞遠清嘴角含笑,此刻的笑容絕美,隻是張晗無心欣賞。


    “煞鬼,既是人也是鬼,惡貫滿盈,地獄不容!”


    煞鬼,既是人亦是鬼。


    世間分善惡,善者可登極樂,惡者必入地獄。但有一種為惡者,因煞氣太重,地獄也無法控製。此者生前惡貫滿盈,弑父殺母滅其族類,毀村屠城,刀下十萬冤魂。


    此者,必然進不了極樂,地獄中的鬼魂也畏其煞氣,必被其驅使,屆時十殿閻羅也控製不了局勢。因此,此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隻能由十殿閻羅用勾魂鎖鏈鎖在人間某處。


    被鎖鏈鎖住的謝寒亭每一日都會受到折磨,地獄的烈火不斷地焚燒他的靈體,直到他身上的煞氣完全消失。謝寒亭煞氣太重,隻怕千年萬年,也燃燒不盡。


    這就讓他想到了第二個法子——還魂珠。可讓其再世為人,且不死不滅。但要使用還魂珠,一個人是不行的,它需要祭品。


    一個願意奉獻出一半壽命的祭品。這也是為什麽謝寒亭會與人簽訂陰契,陰契所帶走的,就是活著的人一半的壽命。現在,謝寒亭已經通過陰契拿到了那一半壽命,想要複活,隻需要一個儀式。


    以上這些,張晗都不知道。但他已經察覺到謝寒亭不是什麽好東西,袁瀟有危險。震驚加擔憂的他一聽到聞遠清的話,渾身都跟著發抖,慌裏慌張地摸出手機打給袁瀟,卻提示他——該用戶已關機。


    “袁瀟……不行!”張晗僵硬著身體跑到門邊,一打開門就衝了出去。明明是冬天,卻烏雲密布,雷聲陣陣,明明是上午十一點,卻暗得像是要到了晚上。


    張晗害怕,卻漸漸恢複了理智,他朝聞遠清喊道:“快開車,讓我迴去!”


    聞遠清撐起受傷的身體顫巍巍地站起來,一邊挪步走向車邊,一邊摸出手機。張晗是急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這熊孩子還慢慢吞吞。他當即不客氣,走過去就把人整個打橫抱了起來,衝到車邊。聞遠清連同那些保鏢足足愣了好幾秒才迴複理智,開車門的開車門,撐傘的撐傘。


    張晗把人塞進車裏,火急火燎地報了地名。司機不聽他指揮,他隻得瞪向聞遠清。熊孩子手一揮,車就啟動開來,向家的方向駛去。


    一個小時前


    袁瀟推開謝寒亭的身體,怒道:“袁睿還在這兒了!”


    謝寒亭反駁一句:“謝睿。”


    “你別跟我搶兒子,小心我跟你急。”


    謝寒亭趴在床上看著他炸毛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他伸手揉了揉袁瀟的腦袋:“這也是我兒子。”


    袁瀟忽地壞笑起來,逗趣道:“那你還是我媳婦兒了,沒見你在下麵被我壓!”


    謝寒亭挑眉道:“你想試試?”


    自從謝寒亭跟了袁瀟之後,那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多樣起來。此刻半躺在床上的樣子有些慵懶,配上那如畫的眉目,看得袁瀟色心大漲。


    他吞了口口水,問道:“你同意呢?”


    謝寒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看得袁瀟心癢癢。他有些被誘惑地低頭,先是淺淺地吻了吻謝寒亭的眼睛,接著慢慢向下,來到嘴唇。謝寒亭的唇並不軟,可是親上去,卻讓袁瀟整個人都舒坦。


    見老鬼沒有拒絕,袁瀟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伸手讓謝寒亭躺平,他順勢壓了上去。一個又一個纏綿悱惻的吻過後,幸好袁瀟還有理智,大唿一聲:“孩子還在,等我把孩子抱出去啊,媳婦兒!”袁瀟喊完這聲媳婦兒就吧唧了謝寒亭的腦門一口。他抱著孩子,不顧大冬天地光著腳衝出了門。而謝寒亭的視線追隨著袁瀟的身影,在後者邁出臥房的瞬間,無頭鬼再次出現,立在門邊。


    謝寒亭的眼神發冷,臉上的表情通通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狼!


    他做了個口型:滾!


    袁瀟放好孩子,一邊衝進來一邊脫著身上的衣物。到謝寒亭身邊時,他的上半身都光了。


    這下,他反而溫柔了,不停地用吻挑逗這對方,手口並用,緩慢向下,最後含住了老鬼的東西。謝寒亭的神色非常複雜,他的頭腦陷在枕頭裏,發絲淩亂,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更多的卻是冰冷,和即將成功的喜悅。他努力地攥緊拳頭,才沒有讓自己大笑出聲。


    就算地獄困了他八十年,他謝寒亭一樣跑了出來。


    還魂珠,讓死亡複蘇的生物,就像是母體孕育生命。使用它的儀式很簡單,就是——□。而謝寒亭之所以同意為下,不過是完成陰契的最後一道工序,為人妻者,自當為下。


    袁瀟生疏的技巧,讓謝寒亭很快的就射了。他吐出口中的濁液,抬頭看著老鬼,“你害怕嗎?”


    老鬼臉上的神情重迴溫柔,“不怕。”光明即將來臨,誰會在乎這點東西?


    袁瀟咧嘴一笑,看起來喜悅非常。他仔仔細細地做著擴張,生怕弄疼了老鬼,眼看那地方完全軟了,他才緩緩地弄了進去,然後慢慢地動著。他眨也不眨地看著謝寒亭的表情,生怕讓對方有一絲不爽。


    這就是袁瀟,因為喜歡,以至於就連在享受時,也舍不得放縱。


    謝寒亭感受到了他的溫柔,這讓他有些異樣的感覺,他索性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種疼痛。


    這場情事很快便結束,因為袁瀟太興奮了!他以為自己絕對不可能有爬到上頭的一天,等他滿臉餮足地躺在謝寒亭身邊時,手不受控製地伸過去與謝寒亭的十指交握。


    “喜歡嗎?”謝寒亭的聲音非常平靜。


    袁瀟孩子氣地點頭,眼睛都笑彎了。


    謝寒亭忽地翻身壓住了他,“接吻吧。”


    雖然不知道老鬼幹嘛接個吻都要事先提醒,袁瀟還是湊上去,吻住了老鬼的嘴唇。


    其實,絕望,有時候隻在一瞬間。當袁瀟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當他發現自己被謝寒亭緊緊地禁錮住動彈不得,當他看到老鬼身後密密麻麻的鎖鏈之時,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瞪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寒亭,而後者也不躲避他的眼神。那一雙完美的眼睛裏除了冰冷,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他的手中拿出了一顆珠子,血*滴。這顆珠子被在謝寒亭離開袁瀟嘴唇的那瞬間被塞入了後者的口中。謝寒亭接著堵上了袁瀟的嘴。他伸手捏住了袁瀟的下巴,阻止對方無力的掙紮。還魂珠在袁瀟的口中不斷吸收著他的壽命,在餮足之後,飛迴了謝寒亭的腹中。


    謝寒亭終於結束了這個吻,他緩緩地坐起身,無數條鎖鏈在他背後炸裂摧毀,化為灰燼。


    而袁瀟,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還是遇到了何夕二號。


    他的眼淚有些忍不住,汩汩地從眼眶中流出。袁瀟感受到力量的減弱,似乎連開口說話都成了問題。可他還是在力量即將耗盡之時,憤怒地開口:“賤人!”


    果真,他愛不得。愛上了就會被反咬一口,上次是瘸了腿,這次是沒了命!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這文寫到一半了。


    渣攻,我標題上麵寫了,接下來的劇情就是袁瀟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狠狠地虐死這個渣攻。


    ps:有生子。雷這口,就別看了啊。


    還有,新碼完了一個短篇,古耽,《夫子》。有興趣的可進入我專欄點開點開鏈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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