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琛正容道:“老弟,評論一件事情,最好莫過於主觀,縱然我就是你想像中的邪魔外道,但盜亦有道,你我之間,也未嚐不可以和平共存,甚至於結為密友。”


    沈獅克淡然一笑道:“閣下這話頗有道理,如果你能棄邪歸正,我也樂意交你這個朋友。”


    宇文琛仰首笑道:“真有意思,老弟倒先向我下起說詞來了。”


    沈獅克道:“難道閣下有意思要我棄明投暗?”


    宇文琛笑道:“對了,不過老弟你的話未免說得太難聽。”


    沈獅克道:“我是就事論事。”


    宇文琛正容道:“老弟,隻要你能摒棄這些什麽‘棄明投暗’的成見,以你的資質秉賦和目前的根基,我保證你一年之後,成為當今武林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


    沈獅克神采飛揚地道:“閣下之意,是要我拜你為師?”


    宇文琛搖搖頭道:“不!我宇文琛有自知之明,還不配做你的師傅,我是說將你引進一位功參造化,學究天人的老前輩門下。”


    沈獅克之所以耐心與宇文琛廢話,本是意存消遣,以便激怒對方,而使搏鬥時能收事半功倍之效,但宇文琛這幾句話,卻使他心中一動,存了一探對方來曆的心意,當下故裝不勝向往的神色道:“但不知是哪一位老前輩?是否風塵三絕中人?”


    宇文琛道:“我所要引見的這位老前輩,雖非風塵三絕中人,但其名望與地位,卻並不低於風塵三絕中的任何一位。”


    沈獅克星目中充滿期待神色地道:“是誰?”


    宇文琛道:“就是那……”


    宇文琛話出一半,陡然心中一動,又複咽了下去,淡笑接道:“老弟,請你先報師承。”


    沈獅克笑道:“不!我要先知道那位老前輩是誰。”


    宇文琛算是痰迷心竅,竟一廂情願地想將沈獅克收為己用,當下微微一笑道:“難道你不想成為天下第一人了?”


    沈獅克道:“天下第一人的寶座,誰不想獲得,可是我要先知道那位老前輩是誰,是否有力量可以使我成為天下第一人,如果你隨便介紹一個二三流角色,那我的棄明投暗太不合算。”


    宇文琛猶豫著道:“這個……難道說憑我這廉親王府總文案的身份,所說的話,你還不能相信……”


    一旁的範英瓊忍不住“噗哧”一聲嬌笑道:“得了吧!你這位總文案值幾文錢一斤?”


    範天佑更是朗聲笑道:“二哥,別這麽耍猢猻了,老實告訴他吧!”


    宇文琛方自神色一變,範天佑朗笑接道:“宇文琛,我這位二哥,早就是當今武林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了,你還是少費點心吧!”


    宇文琛目注沈獅克,臉色陰睛不定地問道:“他這話可是真的?”


    沈獅克淡然一笑,範天佑又朗笑接道:“宇文琛,少爺索性給你介紹一下,我這位二哥姓沈,名獅克,賀號‘神形無影談笑天曹’……”


    範天佑話聲未落,不但宇文琛身軀一震地,雙目中寒芒電射而出,而且連遠遠的旁觀人群中也發出一片驚“咦”,和竊竊私語之聲,敢情旁觀人群中,還隱藏著不少的武林人物哩!


    宇文琛雙目中寒芒一閃,沉聲道:“原來閣下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哪裏!哪裏!比起閣下來,小可至少還矮三寸哩!”


    旁觀人叢中一陣哄堂大笑聲中,宇文琛峻聲道:“小子,速報師承來曆。”


    沈獅克道:“徒不言師諱,宇文琛,我早就說過了,劃下道來吧!”


    宇文琛冷笑一聲道:“大爺先擒下你小子,不怕你不說。”


    範天佑揚聲笑道:“我代我二哥說吧,可是你得站穩了。”


    宇文琛怒聲道:“小子有屁快放。”


    範天佑震聲道:“宇文琛,我二哥的師傅,就是‘擎天玉柱雙絕書生’冷大俠。”


    旁觀人群中,又發生一陣驚“啊”之聲。


    宇文琛一楞之後,冷笑道:“憑冷於冰調教出來的徒弟,也敢自稱為天下第一人麽?”


    範英瓊怒聲叱道:“混帳東西!我三師叔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叫的?”


    宇文琛獰笑一聲道:“丫頭!你們這幾個小輩,今晚一個也莫想走掉。”


    範天佑朗朗一笑道:“宇文琛,夜風不小,當心閃了舌頭。”


    沈獅克淡然一笑道:“閣下,我已經沒興趣鬥嘴了。”


    宇文琛冷哼一聲:“那你就先行躺下吧!”


    猿臂一揚,五指箕張地向沈獅克當胸抓來。


    沈獅克與宇文琛之間的距離,本在十丈左右,後因雙方對話之間縮短了二三丈,目前少說也在六丈以上,但宇文琛竟施展“大挪移身法”,猿臂一抬之同時,五指已接近沈獅克的前胸,勁風如箭,銳嘯驚人。


    沈獅克對宇文琛能與他恩師打得未分勝負一節,早已於抵達丐幫分舵時,有過耳聞,盡管他藝高人膽大,但麵對此一代巨擘,卻也不敢大意,當他真力暗凝,微微一哂間,陡然一聲急促而冷峻的尖唿,劃空傳來:“宇文琛住手。”


    宇文琛與沈獅克方自同時微微一楞間,箭遠外,一道黑影像長虹經天似地一閃而來,使的竟是輕功的極致“千裏戶庭縮地大法”,這比起方才宇文琛所炫露的“大挪移身法”來,可又高明多了。


    那道黑影身形未落,半空中冷哼出聲:“宇文琛,你又在作什麽孽?”


    話聲未落,人已卓立沈獅克與宇文琛二人之間,赫然竟是那白發肅肅的神秘老嫗水長東。


    這位菩薩心腸的老人家,敢情是遠遠地看到宇文琛要向一個年輕人痛下殺手,才不惜驚世駭俗地,施展無上輕功,急急趕來加以製止。


    宇文琛看清來人之後,不由冷哼一聲道:“姓水的,你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水長東注目沉聲道:“宇文琛,你好意思向一個後生晚輩下手?”


    宇文琛挑眉接道:“他自己要找死,怪得了誰。”


    略為一頓,陰笑著話鋒一轉道:“既然你姓水的自信比他強,那麽,先向你開刀也是一樣。”


    水長東冷然地道:“既然碰上了,我老婆子決不使你失望就是,不過……”


    目光向沈獅克一掃,正容接道:“我得先問問這年輕人。”


    宇文琛道:“我的時間太寶貴,你可得簡捷一點。”


    水長東哼了一聲,轉向沈獅克溫聲問道:“年輕人,你怎會惹上這位兇神惡煞的?”


    沈獅克已於丐幫分舵中,聽說過有關水長東的大概情形,知道這位慈祥的老嫗,不但一身功力高得出奇,也是最關心他恩師的長者。


    方才,他親自目賭對方那急人之急的菩薩心腸,和所表現的驚世駭俗的輕功身法,不由更是由衷地敬佩,隻以對方正在和宇文琛說話,自己未便插嘴,此刻一見對方向自己發問,不由正容躬身一禮道:“晚輩沈獅克,見過水老人家。”


    沈獅克這一帶頭,朱致遠、範天佑、範英瓊等三人也一齊躬身施禮,一個個報名參見。


    水長東目不暇接地在四個俊美挺拔的年輕人身上直轉,禁不住驚疑義迸地訝問道:“年輕人,諸位是——”


    朱致遠搶先恭聲答道:“迴水老人家,晚輩們都是避塵山莊門下。”


    水長東目光一亮,截口笑道:“很好!很好!你們且退過一邊。”


    目光再度在四人身上一掃,薄嗔地接道:“真是初生之犢不怕虎,宇文琛也是你們這些娃兒們可以隨便招惹的?”


    範英瓊嬌笑接道:“水老人家,我二哥的本事,可大得很哩!”


    水長東笑道:“孩子,也許你的話並沒誇張,可是你知道宇文琛曾經與你們的三師叔冷大俠,交手百招未分勝負麽?”


    範英瓊纖手一指沈獅克道:“水老人家,這就是我二哥,也就是三師叔的衣缽弟子呀!”


    水長東目注沈獅克,問道:“孩子,你就是冷大俠的徒弟?”


    沈獅克垂手恭應道:“是的。”


    水長東蹙眉自語道:“怎麽這些日子來,我都沒聽說過。”


    沈獅克道:“水老人家,這些容晚輩待會詳稟可好?”


    水長東點了點頭道:“也好。”


    目光一掠躺在地下的兩個妖女,注目接問道:“這兩個是什麽人?”


    沈獅克道:“晚輩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麽人,不過由她們所使的‘離火神功’忖測,可能是來自南海‘離恨宮’。”


    水長東身軀一震道:“她們使的真是‘離火神功’?”


    沈獅克朗聲答道:“錯不了。”


    水長東苦笑一聲,長歎接道:“牛鬼蛇神都已出動,這一場滔天浩劫,可是越來越大了。”


    沈獅克截口笑道:“水老人家,有道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現在,請讓晚輩先鬥鬥這位宇文總文案,可好?”


    水長東注目沉聲道:“孩子,你——”


    沈獅克淡笑接道:“晚輩接不下時,再請水老人家援手嘛!”


    宇文琛不耐地沉聲喝道:“誰先上都一樣,別婆婆媽媽了,快!”


    沈獅克笑道:“急什麽,閻王爺又沒限定你報到的時間。”


    宇文琛冷笑一聲:“小子,希望你在手底下,也跟嘴皮子一樣的行。”


    沈獅克道:“放心,小可當全力以赴,不使你失望——水老人家,請讓開一步如何?”


    水長東仍然期期以為不可,一旁的範英瓊揚聲說道:“水老人家,讓二哥先上吧!三師叔曾經說過,二哥的本事,已青勝於藍了哩!”


    此話一出,不但水長東眉宇飛揚,雙目中異采連閃,連那目中無人的宇文琛也不禁微微一楞,舉目向沈獅克投過深深的一瞥。


    水長東雖然深知冷於冰不致於隨便讚許自己的徒弟,而禁不住心中無比地興奮,但表麵上卻正容批駁道:“你三師叔的一句笑話,豈可認真。”


    範英瓊撒嬌地道:“水老人家,讓二哥先試試嘛,二哥接不下時,您再加援手也不遲啊!”


    宇文琛冷笑一聲道:“姓水的,我看,幹脆你們兩個一齊上吧!”


    水長東披唇冷哂道:“宇文琛,你未免太抬舉你自己了,老實告訴你,別以為你能跟冷大俠激戰百招不分勝負,真要繼續打下去,你自信是冷大俠的對手麽?”


    宇文琛道:“口說無憑,但事實勝於雄辯,而且,以後還多的是機會。”


    其實,水長東心中也急於想看看沈獅克的武功,究竟是否已經青勝於藍,隻是一時之間,未便鬆口而已,此刻正好趁風轉舵道:“好!你且先鬥鬥冷大俠的徒弟看。”


    沈獅克向水長東含笑躬身道:“謝謝水老人家。”


    水長東截口正容道:“孩子,可得小心一點。”


    沈獅克道:“晚輩理會得。”


    水長東目光向沈獅克周身一掃,問道:“你沒帶兵刃?”


    沈獅克微微一笑道:“有。”


    探手懷中,取出一顆鴨卵大小,精光四射的銀丸,屈指一捏,“錚”地一聲,已變成一枝長約二尺七八,璀璨奪目,而又顫巍巍的軟劍,淡笑著接道:“此劍名‘螭龍’,還是一位海外異人贈與師祖他老人家的禮品哩!”


    宇文琛獰笑一聲道:“後事交代好了麽?”


    沈獅克笑道:“閣下如須交待後事,小可可以稍待。”


    宇文琛冷哼一聲,不再答理,卻是目光向四周一掃,震聲喝道:“周圍閑雜人等,再退後十丈,如果不怕死,我也不勉強。”


    此話一出,周圍立即引起一陣騷動,人潮擁擠,紛紛向後退去,而且足足退了十五丈遠有餘,將原先那半經二十丈的空地擴張到直徑七十丈。


    宇文琛得意地一笑道:“小子,宇文大爺並沒有看輕你,目前這場所,足夠你我放手一搏的了,不過,我倒希望你真的青勝於藍才好。”


    沈獅克安祥地笑了笑,向朱致遠、範天佑等人揮揮手道:“水老人家請一旁掠陣,大哥等請退到場外去。”


    朱致遠等三人向場邊退去,水長東卻向沈獅克重行鄭重叮嚀之後才退立十丈之外。


    沈獅克一抖手中的螭龍軟劍,緩緩走向宇文琛身前八尺處,才輕步朗聲道:“宇文總文案請。”


    宇文琛陰陰一笑,取出了腰間的七星鐵線蛇,注目沉聲道:“大爺念你是後生晚輩,讓你三招。”


    沈獅克朗朗地一笑道:“小可不領這一份盛情。”


    話聲未落,一陣吆喝與皮鞭聲由正東傳出,一隊為數十人,盔甲鮮明的武裝巡邏隊,快步走向場中。


    沈獅克劍眉一蹙道:“麻煩來了,閣下,咱們換到郊外去如何?”


    宇文琛道:“不必了,這問題由我來解決。”


    說著大步迎向前去,向領隊的官長亮過他那廉親王府總文案的身份之後,又低聲交談了一陣,那官長向宇文琛躬身一禮,率隊退了出去。


    宇文琛重迴原位之後,注目沉聲道:“現在,沒問題了,讓你三招既不承情,由你先發招該可以吧?”


    沈獅克淡然笑道:“可以。”


    神色一整,正容朗聲道:“小可有僭了。”


    振劍欺身,一開始就是“雷霆三招”中的“春雷驚蟄”,螭龍軟劍放射著一片寒芒,挾隱隱風雷之聲,向宇文琛兜頭罩落,劍招之奇幻輕靈,與所蘊內力之強,比起乃師冷於冰來,果然毫不遜色。


    宇文琛厲笑一聲“來得好。”


    厲笑聲中,腳踩七星,手揮鐵線蛇,身形似鬼魅飄風般一轉,已脫出沈獅克的劍幕之外,同時左掌斜拍,右手中的七星鐵線蛇紅信吞吐,疾如急矢般,射向沈獅克的前胸。


    一招兩式,以攻還攻,冰寒而奇腥難耐的急勁掌風中,同時迸出一聲暴喝:“小子躺下。”


    沈獅克寶劍揮灑,身形微閃,避過對方那急勁的掌風,左手卻以“太虛指”點向那七星鐵線蛇的頭部,同時朗朗一笑道:“才起更哩!閣下怎麽就說起夢話來了?”


    那七星鐵線蛇是通靈異種,它盡管不畏寶劍,卻似乎識得“太虛指”的厲害,當下不待它主人的指揮,頭部一昂,避過指力正麵,身軀折轉,竟向沈獅克那持劍的右腕纏去。


    同時宇文琛的左掌又以九成真力攻出一記“冷焰七毒掌”,獰笑一聲道:“小狗!看你還能撐持多久?”


    沈獅克沉腕撤劍,避過毒蛇的纏繞,乘勢一撩,“笑指天南”,徑向宇文琛的“丹田”大穴刺去。


    “笑指天南”本是一招極普通的劍法,但在沈獅克手中使來,卻別具一番威力,大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而且雜在他的獨鬥絕藝“雷霆三式”中使出來,更能收出敵意表之效,而事實上此刻的宇文琛,也委實幾乎中著了沈獅克的道兒。


    盡管他功力高,應變速,不曾被一劍穿心,但卻在左手背上劃下一道半寸長的血槽。


    宇文琛驚怒夾迸之下,一麵放手搶攻,一麵厲聲叱道:“小狗!這也算是你的師門絕藝。”


    沈獅克寶劍從容揮灑,有攻有守,一麵卻朗聲笑道:“誰說不是。”


    宇文琛冷笑一聲道:“臉皮比你師傅還要厚,真是青勝於藍呀!”


    沈獅克笑道:“閣下真是一語中的,家師說我‘青勝於藍’,指的正是這臉皮啊!”


    “哼!”


    “哼個屁!老實告訴吧!宇文琛,‘笑指天南’雖然是一招普通劍法,但它在我的劍招中,卻另有一個新鮮的名稱。”


    宇文琛怒哼一聲道:“再新鮮的名稱,也洗刷不了剽竊的罪名。”


    沈獅克笑道:“宇文琛,你的左手背不是已經見紅了麽,它,‘笑指天南’的新名稱就叫做‘萬綠叢中一點紅’……”


    場邊的範天佑揚聲笑道:“好一招‘萬綠叢中一點紅’。”


    交戰雙方,口中沒閑,手腳上更是忙碌異常,奇招迭出,這時業已超過五十招,卻還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宇文琛自恃七星鐵線蛇和“冷焰七毒掌”的歹毒,在第一招上就喝出要對方躺下,可是他不知道冷於冰、沈獅克師徒兩曾在天山絕頂分食過一株芝馬,不但功力憑添,而且終身不畏百毒。


    如今,交戰已逾五十招,不但沈獅克未曾中毒躺下,而且愈戰愈勇,嬉笑怒罵一齊來,此情此景,教這氣焰萬丈、不可一世的宇文琛如何受得了。


    當下,他驚、怒、氣、急交迸中,索性撒迴七星鐵線蛇,雙掌翻飛,以十成“冷焰毒掌”綿綿不絕地擊出,一麵厲聲獰笑道:“小狗!今宵不是我,就是你。”


    沈獅克展開師門“六戌潛形步法”,在對方那奇腥而急勁的掌風中飄飄閃閃,長劍揮灑著護住周身,不時還攻出一記“太虛指”,一麵卻朗笑答道:“宇文琛,今宵準是你先躺下……!喲!好涼快!嘻嘻……你閣下滿夠朋友呀!知道我方才在‘離恨宮’兩個妖女的‘離火神功’之下烤出一身大汗,立即用你的‘冷焰七毒掌’給我涼涼。”


    一旁掠陣的水長東,目注鬥場,微笑著自語道:“這孩子……激戰中不忘俏皮,到真不愧他是‘談笑天曹’的賀號……隻是……”


    範英瓊悄然走近水長東的身邊,低聲問道:“隻是什麽呀?水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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