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一個嘹亮的語聲恭答道:“卑職在。”


    冷於冰接道:“請進來。”


    “是。”


    應聲走進一位全副戎裝,身材偉岸的軍官,向冷於冰躬身施禮道:“卑職方棟材,敬候差遣。”


    冷於冰淡然一笑道:“外麵部署如何?”


    方棟材恭聲答道:“迴冷大俠,王、劉兩大人所屬全部人馬,已遵令全部出動,在兵營四周占領陣地。”


    佟忠義方自冷笑一聲,冷於冰立即接問道:“鐵甲火槍營呢?”


    方棟材道:“除夏侯大人直屬的一營之外,其餘全兵營八個鐵甲火槍營已全部遵令出動。”


    此話一出,連冷於冰在內,所有議事廳內的人,全都臉色大變。


    冷於冰臉色一變之後,沉聲接道:“那不肯聽命的一營,你是如何處置?”


    方棟材道:“迴冷大俠,卑職除已請金千總仍在開導之外,並已調動兩個鐵甲火槍營在監視著。”


    冷於冰神色一弛,轉身迴佟忠義道:“佟大將軍,現在,你該知道如何自處了。”


    佟忠義冷笑一聲道:“本帥不相信一個江湖亂民,竟膽敢劫朝廷大員和軍隊……”


    冷於冰峻聲叱道:“佟忠義,虧你還好意思自稱為朝廷大員。哼!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懂得這句話麽?”


    佟忠義冷笑連連地道:“冷於冰,憑你還不配跟本帥說話,現在,本帥到要看你如何將這隻大象吞下去!”


    冷於冰淡然一笑道:“冷某人一介平民,當然是不配跟你這位腦滿腸肥,官高爵顯的大將軍說話,可是,我要提醒你,我這一個平民卻有權力立刻取你的首級,你相不相信?”


    佟忠義臉色一變,掙了掙,才色厲內荏,迸出三個字:“憑什麽?”


    冷於冰雙手高捧禦賜佩劍,凜然接道:“就憑這個。”


    佟忠義臉色方自再度一變,冷於冰已沉聲接道:“王立民、劉尚義聽令。”


    王、劉二參將一聲恭諾,雙雙朝著禦劍,跪了下去。


    冷於冰肅容朗聲道:“冷於冰謹代表皇上傳旨:著參將王立民、劉尚義二員,共同暫攝陽武兵營指揮官之職……”


    王、劉二參將同時身軀一震道:“冷大俠……”


    冷於冰正容截口道:“兩位請勿多言,冷某人會協助兩位,辦好善後工作之後才走。”


    略頓話鋒,收劍沉聲喝道:“兩位大人請平身。”


    王、劉二參將剛剛站起,冷於冰卻轉身佟忠義,披唇微哂說道:“佟忠義,現在,你仔細看我冷於冰如何表演蛇吞象的把戲。”


    扭頭一聲沉喝:“來人。”


    一陣雷鳴似地恭諾,由廳外魚貫地走進二十四名全副武裝的兵士。


    佟忠義、夏侯楚以下的十個叛軍將領,一齊臉色大變地麵麵相覷,可是,卻誰也不敢有所表示。


    冷於冰沉聲接道:“將這些叛軍將領,通通綁下,誰敢反抗,格殺不論。”


    冷於冰這幾句話,係貫注內家真力,同時以擇人專注的功夫發出,是以其餘之人,僅覺其語音嘹亮而威厲,但聽在那十二個叛軍將領的耳中,卻字字有如霹靂當頭,震得心悸神搖,幾乎暈了過去。


    那二十四名武裝士兵,於齊聲恭諾中,兩個服侍一個,立刻將十二名叛軍將領來了個五花大綁。


    冷於冰揮了揮手,吩咐方千總將一幹叛軍將領,和被製住穴道的衛士,押進議事廳兩旁的營房中,然後向王、劉二參將道:“有煩劉大人代傳夏侯楚之命,召集本兵營百總以上軍官,立即前來議事廳集合,王大人請立即督率所部提高警覺,嚴密監視各營舍,以防蠢動。”


    王、劉二參將恭聲應是,向冷於冰恭敬一禮之後,匆匆向議事廳外走去。


    冷於冰接著向恭立一旁的方千總道:“方千總,議事廳外的士兵,除留下例行的警衛之外,其餘暫行在附近就地隱藏。”


    話鋒微頓,淡笑著接著道:“我希望不要再勞動他們才好。”


    方千總含笑接著:“有冷大俠在此坐鎮,卑職也認為不須要動用這些兵士了。”


    冷於冰笑道:“多一項準備,即多一份安全,方千總,還是請照我的話去做吧!”


    方千總躬身答道:“卑職遵命。”


    ×      ×      ×


    當冷於冰隻身單劍,消弭陽武兵營的叛亂於無形的同時,開封城中的大相國寺前卻也展開了一場如火如荼的惡鬥,不過,事情還得由沈獅克,範天佑等一行人由陳橋擺渡,到達開封之後說起。


    當這幾個年輕人押著“大別雙殘”獨孤兄弟和兩個妖女到達丐幫分舵之後,自然免不了一番熱鬧。


    尤其是當範天佑將在陳橋酒樓上與沈獅克邂逅,以及痛懲“大別雙殘”師徒的經過,向乃父繪聲繪影地加以渲染時,更使在座群豪,於欣慰之餘同時也不勝想往。


    “鬼斧神工”範純目注沈獅克,含笑叱道:“好小子!原來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神形無影談笑天曹’,既然闖出這麽響亮的綽號,想必不是一年半載的事,為何恁長時間,不到避塵山莊來看看師伯和師叔們呢?”


    沈獅克微笑答道:“大師伯,你錯怪侄兒了。”


    範純巨目一瞪道:“此話怎講?”


    沈獅克道:“大師伯,侄兒是師命難違啊!”


    範純怒哼一聲道:“屁的‘師命難違’,說起來,連你那師傅也該……”


    “也該”怎樣呢?他沒說下去,卻以一聲長歎帶過了。


    沈獅克正容接道:“大師伯,其實您也不能怪恩師他老人家……”


    範純截口苦笑道:“你們師徒倆都不能怪,看來隻好怪我這個大師伯了。”


    沈獅克笑道:“大師伯,侄兒可沒這麽說啊!”


    範純一翻巨目道:“你敢。”


    範天佑笑道:“爹,現在,總算又有一個敢跟您頂嘴的人了。”


    沈獅克劍眉一蹙道:“三弟,你可不能給二哥亂扣帽子……嗨!那第一位……是誰?”


    範天佑搖頭苦笑道:“二哥,我可不敢說。”


    沈獅克轉向朱致遠道:“大哥,你能說麽?”


    朱致遠目光一掠靜坐範純身邊的範英瓊一眼,淡然一笑道:“二弟,你應該想得出來的。”


    沈獅克意味深長地“哦”道:“哦……我明白了。”


    範英瓊妙目一瞪道:“你明白什麽?”


    沈獅克一伸舌頭,笑道:“四妹,你這一瞪眼,把我嚇得又變糊塗啦!”


    幾個小兒女的憨態,使老一輩的人,一個個發出會心的微笑。


    尤其是那位一襲青衫的皇上,一生深處禁宮之中,盡管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卻幾曾見過此等率真、無猜,而又充滿人性光輝的場麵。因為也暫時忘去他那皇上的尊嚴,跟著群豪們拈須莞爾。


    沈獅克正容向範純道:“大師伯,話歸正傳,恩師他老人家的心中,可時常惦念著師伯師叔們……”


    範純含笑截口道:“小子,我問你:二十年不通音訊,這表示什麽?”


    沈獅克道:“這——侄兒想恩師必有苦衷。(目前,沈獅克仍未知道乃師與穀中蘭、範文娟等之間的感情糾紛,故有此語)不過,侄兒可以舉出一項事實,來證明侄兒方才的話絕非虛構。”


    範純側目微笑道:“說說看。”


    沈獅克道:“大師伯,侄兒行道江湖時,曾奉恩師之命,不止一次暗中進入‘避塵山莊’,探望師伯師叔們,所以,對‘避塵山莊’的一切,侄兒可清楚得很。”


    範純佯嗔地叱道:“暗探‘避塵山莊’,卻不向師伯師叔們請安,小子,憑這一點,就該打爛你的屁股。”


    沈獅克故意裝可憐兮兮地,道:“大師伯,饒了我吧!”


    範純沉聲道:“那麽,如何一個饒法?你自己說吧!”


    沈獅克星目一轉,一本正經地接道:“罰侄兒前往開封城中去觀光一番,該可以……”


    他的話未說完,卻引起一連串“噗哧”輕笑。


    範純爽朗地笑道:“好小子,打的好如意算盤。”


    一旁的範天佑也乘機敲上邊鼓,道:“爹!聽說開封城中,名勝古跡很多。”


    範純嗔目叱道:“多又怎麽樣?”


    別瞧範天佑平常風流倜儻,口若懸河,可是在乃父麵前,卻是那個得很,範純這一瞪眼,他可楞住啦!


    範英瓊撒嬌地笑接道:“爹!我們都是第一次去開封呀!”


    範純一怔道:“怎麽?你也想去?”


    範英瓊鼓著小嘴,道:“當然嘛!”


    範純佯嗔地道:“丫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目前的開封府中,龍蛇雜處,草木皆兵,一個不妥,可真是……”


    範英瓊接道:“爹!別教訓人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難道還不明白這些。”


    一直不曾開口的青衫老人手拈長髯,微笑地道:“青年人都免不了好玩,範大俠,目前時光還早,就讓他們去城中逛逛也好。”


    範純遲疑地道:“老爺子,這個……”


    沈獅克卻同時忙不迭地向青衫老人躬身唱了個肥諾,道:“謝謝老爺子仗義執言。”


    範純氣得一瞪眼,道:“小子真有你的。”


    青衫老人卻向沈獅克招招手,道:“哥兒,你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沈獅克含笑走近青衫老人身邊,青衫老人拉著沈獅克的健腕,摩娑著,慈祥地笑道:“去過北京麽?”


    沈獅克道:“迴老爺子,小子兩年前去過一趟。”


    青衫老人笑道:“依照你們江湖人的規矩,你該叫我師伯才對。”


    沈獅克方自微微一楞,青衫老人含笑接道:“我也算是你師祖諸葛大俠的徒弟哩!”


    青衫老人此話一出,在座群豪不禁齊感意外地一楞,因為青衫老人曾受“海天釣叟”諸葛逸指點過武功一節,除了與冷於冰初見時提過之外,其餘群豪,可說還是第一次聽到。


    當下,沈獅克驚喜交迸地,道:“那……師伯,您的本領一定很大嘛!”


    青衫老人笑道:“說來很慚愧,我這師伯,僅僅學了一點強身與自衛的本事而已。孩子,你還想不想去北京?”


    沈獅克笑了笑,道:“如有機會,侄兒會去的。”


    丐幫幫主“笑麵閻羅”林化平,截口接道:“老爺子,範大俠,我看老爺子返京時,就由沈少俠暗中護送……”


    青衫老人含笑接道:“我也正是這意思。”


    範純沉思著,道:“辦法是不錯,不過,雖然我那三弟說他的武功已經青勝於藍,但畢竟缺乏經驗,護送老爺子之事,責任是何等重大,我想還是等老三迴來之後,妥加商議再行決定。”


    範英瓊突然嬌聲自語,道:“已經快近黃昏了哩!”


    範純瞪了她一眼,道:“丫頭又在動什麽鬼心眼?”


    沈獅克笑道:“大師伯,四妹是在提醒侄兒,該走了。”


    範英瓊卻白了他一眼,道:“就隻有你聰明。”


    範天佑向沈獅克扮了一個鬼臉,道:“二哥,這算是拍到‘馬腿’上去啦!”


    沈獅克自我解嘲地一笑,道:“這年頭,好人真難做……”


    範純巨目在幾個年輕人身上一掃,截口沉聲道:“別廢話了,要去就快點走,二更以前必須迴來。”


    四個年輕人同聲恭應道:“是。”


    範純目注朱致遠,道:“致遠,你是大師兄,應該約束他們,不許惹事。記著:要惹事就惹大的,可不能塌了‘避塵山莊’的招牌。”


    “笑麵閻羅”林化平一翹拇指朗聲笑道:“範大俠,真是快人快語。”


    ×      ×      ×


    大相國寺,為開封名勝之一,位於城中鼓樓街南,初建於齊朝天保六年,即西元五五五年,原名建國寺,唐朝元景二年始改稱大相國寺。


    寺有宋太祖禦筆親書“大相國寺”匾額,相傳當時外國使節來京,都是先朝天子後參相國寺,名重一時,以後曆朝都曾大加修葺,最盛時寺中僧侶曾達三千餘人,其規模之宏偉,可以想見。


    寺前廣場,為雜技、小販,和一些江湖賣藝者的聚集之所,一到華燈初上,百技雜陳,萬頭鑽動,那情況可真是壯觀之至。


    目前,盡管因黃河決堤成災,哀鴻遍野,但因救災潮所帶給開封城的繁榮,也連帶使大相國寺前的廣場,來得更形熱鬧。


    這是花燈初上的大相國寺寺前廣場。


    在人如潮湧,百耍雜陳,鑼鼓聲,喝叫聲,笑語聲……鬧成一片的當兒,大相國寺內,蓮步姍姍地走出兩個妖媚絕倫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年紀都在二十三四之間,一個一身玫瑰紅,一個一身海水綠,雲髻高挽,長裙曳地,襯托上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姣好的麵貌,以及那煙視媚行的無限風情,真有顛倒眾生,傾城傾國的魅力。


    她們兩人柳腰微擺,蓮步輕挪地邊走邊談,一麵瀏覽著四周的事物和熙來攘往的遊人,一麵指指點點,顯得非常興奮。


    走出大門之後,卻在石階上停了下來,紅衣的女郎,嬌笑著道:“這位置很不錯,居高臨下,視野遼闊,正好仔細欣賞一番這大相國寺前的夜景。”


    綠衣女郎抬手一掠鬢邊被晚風吹亂的青絲,媚目滴溜溜地亂轉著,口中卻漫應道:“你也居然對夜景發生興趣,看來這年頭兒,真是變啦!”


    紅衣女郎擰了同伴一把笑罵道:“不看夜景,難道這兒還另外有甚麽值得一看的?”


    綠衣女郎微微一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琴姊,你可別小覷了這開封城,目前正是八方風雨會中州之際,這些遊人中,可多的是中用也中看的哩!”


    紅衣女郎媚目一轉,笑道:“劍妹說得對,這迴我可得仔細留意一下了。”


    這兩個女人的外表本就夠吸引的了,當她倆俏立石階上時,附近的一些輕薄兒和登徒子之流已如蠅附膻地,遠遠的圍了上來,並紛紛指手畫腳品頭評足。


    如今,這兩個女人再一搔首弄姿地故意賣弄風情,可更逗得這些急色兒垂涏三尺,那外圍的包圍圈,也更加逐漸縮小,少數沉不住氣的,甚至發出怪叫來。


    就當此時,那大相國寺內,又魚貫地走出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來。


    這四個年輕人,正是以朱致遠為首的沈獅克、範天佑、範英瓊等四人。


    範英瓊走在最前頭,以次是範天佑沈獅克、朱致遠。


    不知是一時巧合?還是故意如此安排?由最後數落,剛好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井然有秩。


    那紅衣女郎話沒說完,陡然眉目一亮,以手肘碰了碰同伴,話鋒轉地悄聲道:“劍妹快看……”


    當兩個妖女目放異采地向沈獅克等一行人注目時,沈獅克等那行人,除了範英瓊走過她們身邊時曾投過不屑的一瞥之外,其餘三人,竟視若無睹地昂然而過,甚至連眼角也沒向她們瞟一下。


    那綠衣女郎咽下一口口水,目注沈獅克等三人的背影,喃道喃自語道:“好俊的小夥子。”


    紅衣女郎接道:“一個個健壯得像一頭小牛。”


    綠衣女郎嫣然一笑,道:“琴姊,現在你該相信了吧?”


    紅衣女郎似乎靈魂兒出了竅,聞言之後,竟一點也不曾領會地,茫然問道:“相信什麽?”


    綠衣女郎“咭”地一聲媚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呀!”


    紅衣女郎媚目依然盯著三個年輕人的背影,黛眉一挑,恨聲說道:“對這麽漂亮的女人,竟然看都不屑看上一眼,哼!我就不信邪。”


    綠衣女郎附和著道:“對,除非那三個小子是木頭人,才一個都不動心……呀!他們快擠入人叢中了,琴姊,咱們快追。”


    說著,兩個女人已快步跟了上去。


    綠衣女郎邊走邊接著道:“琴姊,還有那跟在他們一起的那個浪蹄子,方才她瞪了我們一眼,可不能放過她。”


    紅衣女郎笑道:“那是當然,目前也正好拿這話題做藉口呀!”


    別看這兩個女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此刻追起男人來,卻是快似一陣飄風,那些圍在周圍的輕薄兒、登徒子們,自然也一窩蜂似地跟了上去。


    很快地,她們追上了朱致遠等一行人。


    為首的紅衣女郎借著人潮擁擠之勢,一個踉蹌,一下子撞在朱致遠的肩頭上,不由蹙眉嬌唿道:“哎喲!痛死我了……”


    朱致遠扭頭歉笑道:“對不起,姑娘。”


    紅衣女郎方自撫肩做態,一副痛楚不勝的模樣,綠衣女郎跨前步,雙手叉腰,妙目一瞪地,嬌聲叱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撞痛了人家,一聲對不起就行了麽?”


    朱致遠濃眉微挑,淡然一笑,道:“再多說兩聲‘對不起’該行了吧?”


    “不行。”紅衣女郎接了腔,她的一隻手,卻還在撫摩著被“撞痛”了的香肩。


    此時,走在前頭的範英瓊、沈獅克等人,早已停步轉過身來,範英瓊更是妙目怒視著兩個女郎,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範天佑則向著乃妹不斷地擠眉弄眼,大有“你要打架,我幫你搶石頭”的意思,這情形,如非身為老大的朱致遠,一再向範英瓊用眼色製止,這位火爆性格尤勝髯眉的妞兒,早就發作啦!


    隻有沈獅克,一副超然事外的神態,向對方兩個女郎冷眼打量著,那神情,一如他根本和朱致遠等人不是一夥兒似的。


    同時,愛好熱鬧的遊人,以及一些跟蹤而來的輕薄兒、登徒子之流,更是認為有熱鬧可瞧,不約而同,爭先恐後地圍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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