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檀駕著孔雀朝著接天峰的方向急速飛去,她的腦海裏全部是爺爺林道海沉痛的聲音。


    “該死的孔天機在魔魂當中做了手腳,下了詛咒,讓門主的魂和孔天機的命連在一起。一旦孔天機死了,詛咒就會發作,你門主爺爺的魂魄便會潰散。再有幾刻鍾,他的魂就要消散,你快來接天峰。”


    林檀一路急飛,神色焦急。


    天空中的撲麵而來的狂風,將他的頭發吹的筆直。


    碧綠的孔雀劃過接天峰,林檀並沒在山腰降落,而是直接衝上了山頂,掠過了山頂的巍峨的主殿和偏殿,然後又在屬於林正疆的寢宮前降落下來。


    寢宮外麵,筆直地立著兩位氣息強悍的聖靈戰將級別的侍衛。


    他們一張張粗狂的臉上,全部是沉痛之色。


    看到少主林檀的孔雀直接在院子裏飛落,並未阻止,朝著他跪拜下來,“拜見少主。”


    “門主爺爺在哪裏?”


    林檀跳下了孔雀,開門見山地說道。


    “少主,請跟我來。”


    一位八字胡侍衛起身,主動帶著林檀朝著寢宮的內部走去,推開了一扇的門,隨著寢宮內的景象映入眼簾,一陣悲愴之意襲入了林檀心間。


    門主寢宮內,一位位丫鬟,下人,女眷全部朝著寢宮臥室的方向跪著。


    她們年齡不一,伏在地上,每一個人都抽泣著,臉上帶著痛苦的淚水。


    一位白發蒼蒼的年老女人滿臉的淚痕,抬頭看到了林檀,說道:“檀兒,快進去,你門主爺爺等著你。”


    林檀認得,這是林正疆的正室,名叫榮秀婉,因為資質所限,並未晉級到聖靈戰將境。


    曾經榮秀婉一直認為,她會先林正疆一步而去,可沒有想到最終先走一步的還是她的夫君。此刻,她悲痛萬分,真希望那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夫君,而是她自己。


    “知道了,榮奶奶,我這就進去。”


    看著老嫗傷心欲絕的模樣,林檀忍不住眼眶一熱,向前走去。


    推開了臥室的門,他看到了大長老林道海,也看到了任務閣的孟婆婆,藏書閣的木伯伯,以及三長老華嚴鵬和四長老伊淳博。


    他們眼瞼低垂,


    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悲痛之色。


    各位長老眼含著眼淚,看到了林檀,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躺在臥榻上的林正疆呈現在林檀的眼前,蒼老的病軀令林檀身軀一怔。


    隻見他印堂發黑,容貌枯槁,滿臉老人斑的臉上,眼眶深深凹陷,滿頭的白發有一半脫落,就像一具死屍。


    他眼睛緊閉,身上有一股濃鬱的死氣。


    林檀呆呆地看著他。


    他萬萬沒有想到,不久前,還下達了一係列殺伐果斷法令的門主,眨眼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變成了一個即將死去的普通老人。


    這並非自己的爺爺,在兩個月前也和自己沒有一點的關係。


    可是想著自己與林正疆接觸的種種,再看著他如今蒼老過度,馬上就要死去的模樣,他的心在這一刻沉痛起來。


    他的周邊都是長老無聲的歎息。


    年老的孟婆婆看著林檀小臉的悲意,悲痛地說道,“檀兒,門主用全身的修為維持著他的魂魄不散,就為了等你到來。他有話要對你說,快過去吧。”


    “恩,孟婆婆。”


    林檀心中一痛,緩緩走向了林正疆。


    臥榻上麵,聽到了聲音的林正疆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他的頭艱難地朝著一旁看去,看到林檀的時候,枯瘦的手顫巍巍地抬了起來,輕聲喚道:“檀兒……”


    “檀兒,門主爺爺起不來了,你走近一點,讓門主爺爺再看看你。”


    他的聲音虛弱無比,身上的氣息也很微弱,仿佛一瞬間,就會死去。可在見到林檀時候,難看的老臉上露笑。


    笑的欣慰,卻令人心碎。


    看著林正疆不成人的模樣,聽到老人無力地對自己說,“走近點,讓門主爺爺再看看你”時,林檀一陣恍惚。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年幼時逝去的親爺爺,同樣地躺在病床上,告訴自己,讓自己再走近一點。


    最後爺爺閉上了眼睛,任憑他跪在病床前,聲嘶力竭地哭喊,都沒有醒過來。


    一股心酸至極的感覺湧入心頭,令他眼眶發熱,眼睛通紅,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地掉落下來。


    “門主爺爺。”


    他加快了步伐,一個健步握住了老人抬起


    的手。


    老人的手很粗糙,很蒼老,觸感像摸著老樹皮,沒有多少的溫度。握住手的刹那,他的視野模糊起來。


    “門主爺爺,對不起。我沒有想到。”


    林檀自責而傷心地說道,是他把對手想簡單了,以為門主爺爺隻有被魔魂侵害,可沒有想到,在魔魂的背後,還有要命的詛咒。


    林正疆想要抬手去擦林檀的眼淚,但做不到。


    他有氣無力,朝著林檀,虛弱地道:“檀兒……不要難過,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次清除叛亂……多虧了你。我很欣慰,我青木林家終於有了一個了不起的接班人……咳咳咳……”


    他說的很艱難,話說到一半,又劇烈咳嗽起來。


    他明明是蒼白的臉,可在咳嗽的時候,浮現出了可怕的青色,就像會這樣活活地咳死。


    鮮血咳出,噴在了床上,令人大驚。


    “門主。”


    在床榻邊的林道海,連忙從懷裏摸出了一枚丹藥給林正疆遞了過去。


    這是續命靈丹,無比珍貴,普通人吃了,至少能多活十年。可是在靈魂破碎的林正疆身上,卻沒有效果。


    “不要浪費……將它留給需要的人吧。”


    林正疆推開了林道海握著丹藥的手,歇息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朝著林檀緩緩說道,“檀兒,青木林家有你這樣的後代,我就放心了。門主爺爺就要死了,可心裏麵一直放不下你。那天的事情,你一定要原諒……門主爺爺和你說對不起。”


    林正疆說的是正殿問罪的事情,他執意要林檀用望魂寶髏,傷了她的心。他很愧疚,一直記在心裏,到這一步也沒有忘記。希望獲得她的原諒。


    “不,門主爺爺。檀兒沒有怪過你。你不會死的。”


    “你還是在怪我啊。”


    林正疆老臉苦澀,神色黯然。


    “不,檀兒原諒你了,門主爺爺,請你不要死。”


    林檀哭了,用力握著林正疆的手,仿若這樣能挽留老人。


    他的俏臉上流下了心痛的眼淚,滴落在與老人握在一起手上,視野在此刻模糊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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