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拙大師何等聰明之人?心知:“蘇少華不願與自己反目,故作聲勢,他們目的在於翠玉令,自己何不讓他們去搶?”


    心念一動,橫裏閃開三尺,讓過去路。


    “天龍鞭”蘇少華微微一笑“銀笛書生”莊麟,猛一縱身,快逾星瀉,人影閃處,已到窗口。


    常劍海微微一驚!來人既是名列“七傑”的“銀笛書生”及“天龍鞭”武功自不在話下,自己武功全失“玉羅刹”又不在身邊,自是情況十分危急。


    “銀笛書生”莊麟,一望常劍海,微微一笑,說道:“小娃兒,請你把翠玉令交出來。”


    常劍海暗暗吃驚!但他的臉上依然是那麽冷漠,冷笑道:“翠玉令?不錯,是在我手上,不過,我不能交給你。”


    “銀笛書生”冷冷一笑“天龍鞭”一個縱身,直向窗內瀉進,伸手向常劍海便點。


    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人影閃處,一縷銀光,分向“天龍鞭”蘇少華劈擊而下。


    來勢奇快“天龍鞭”蘇少華暗吃一驚!身子一沉,手中天龍鞭一抖,反向那縷銀光卷去。


    這隻不過刹那間的事,隻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兩人雙雙分開“天龍鞭”蘇少華放眼一望,臉色突然一變,喝道:“於雪芳,你這是幹甚麽?你父親死在人家手裏,也就是為著翠玉令而死,難道你還想替他賣命麽?”


    於雪芳淒苦一笑,說道:“蘇叔叔,殺死我父親的,並不是他,而是“骷髏客”。”


    常劍海冷笑接道:“也不是“骷髏客”而是你父親取劍自刎而亡。”


    於雪芳慘然一笑,又道:“蘇叔叔,我不能叫你傷了他。”


    “銀笛書生”冷冷一笑,一個縱身,撲向常劍海,笛影閃處,振腕一招“仙人指路”猛點常劍海“誌麻穴”。


    常劍海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絕無法避過這一招急攻,嬌叱聲中,於雪芳長劍一抖,直向銀笛迎去。


    暗處的各派高手,無數的眼睛,直盯在“銀笛書生”與“天龍鞭”的身上,如果這兩個人有其中一個出手搶得翠玉令,他們便全會出手。


    各派高手雖曾奉常劍海翠玉令諭令他們各自歸山,無奈翠玉令關係重大,他們不得不仍然留在開封,以觀動靜。


    “天龍鞭”與“銀笛書生”一出手,各派高手已暗地蓄勢以待,準備在兩人任何一個搶到翠玉令刹那,出手搶奪。


    “銀笛書生”一見於雪芳出手袒護持翠玉令之人,不覺臉色一變,喝道:“難道你活得不耐煩啦?”


    “銀笛書生”喝聲甫畢“天龍鞭”已先出手,鞭影卷起,唿唿風響,一鞭卷向於雪芳掃去。


    蘇少華這一次出手,其勢如電,手中天龍鞭快逾電光石火,於雪芳武功雖得自“金虹劍客”真傳,無奈對方兩人均是與她父親並駕齊驅的“七傑”人物,她怎能雙方兼顧?


    她避過蘇少華一鞭的刹那“銀笛書生”雙指已經向常劍海點下。


    常劍海武功盡失,哪能閃得了?一聲輕哼,人便躺了下去。


    “銀笛書生”冷笑一聲,一探手,右手直向常劍海懷裏抓去。


    這隻是短短的一瞬間“銀笛書生”已搶得翠玉令。


    正當“銀笛書生”搶得翠玉令的刹那,幾道剛猛無比的掌風同時襲到,眼前人影幢幢,分向“銀笛書生”撲去。


    這一刹那間,各派高手同時發動攻勢。


    峨眉派了塵拂塵一掃,直向“銀笛書生”握翠玉令的手卷去。


    在場的均是武林罕見高手,出手快逾電光石火,十幾個高手同時攻向“銀笛書生”他怎能承當得起?


    了塵拂塵掃至,他大吃一驚!還沒有撤掌,翠玉令已被卷起,直向窗外飛出。


    一拙大師一縱身,直向窗外飛落的翠玉令抓去——出手迅捷無比,一拙大師探手抓翠玉令的刹那,蘇少華天龍鞭一揮,反向一拙大師的右腕掃去。


    一拙大師也知厲害,如果他不撤手,被天龍鞭卷上,一隻右腕勢必叫蘇少華掃斷不可。


    一拙大師一撤手,崆峒派七指道人手中長拐一掄,把又要掉下的翠玉令挑起,一縱身,左手抓向翠玉令。


    七指道人還未縱起,靈空禪師出手更快,右手劈出一掌,擊向七指道人,人乘勢躍起,向半空中的翠玉令抓去。


    出手同樣快速,靈空禪師抓向翠玉令的刹那,蘇少華一縱身,天龍鞭又把要掉下的翠玉令卷起,斜飛而上。


    一聲嬌叱,於雪芳一挫柳腰,直向飛來的翠玉令抓去。


    眼看於雪芳就要搶得翠玉令,昆侖派玄都子拂塵一卷,又把翠玉令卷起,向外飛去。


    就在這時,一條極快的人影,直向屋內瀉進,她冷笑了一聲,自語道:“若不是受“骷髏客”之托,我才不理你呢!我走不了一天,翠玉令便已失手。”


    來人正是一怒而走的“玉羅刹”丁百合。


    她的粉臉,罩起一片寒霜,冷冷瞪了地上的常劍海一眼。


    常劍海神情極為痛苦,雙目緊閉,盡管“玉羅刹”粉臉罩著一片寒霜,但仍掩飾不了那份憐惜之色。


    她伸手拍向常劍海的解穴,常劍海吐了一口痰,人已醒來。


    睜開眼睛,發現“玉羅刹”站在他的身側,心裏一愕,伸手向懷中一摸,不覺大驚!翠玉令已失去。


    他痛苦地發出一絲慘然的苦笑,緩緩站起身子。


    “玉羅刹”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眼光直盯在窗外各派高手及翠玉令上,對於常劍海的神情,她似是一無所見。


    她是一個個性極強之人,她曾受常劍海冷落,一怒而走,她已經決心不再見他,但她重返這裏的原因是曾受“骷髏客”之托,翠玉令不能失去,想不到她慢來了一步,翠玉令已經失去。


    她必須再度把翠玉令搶到手,交給常劍海,然後等“骷髏客”迴來,自己才能走,否則“骷髏客”當不會放過她,何況“骷髏客”對她有太多恩惠。


    常劍海拒絕她的愛,使她開始憎恨任何一個男人,想不到一個她對他無微不至、愛護備至的男人,竟會對她如此!


    她的心扉裏,已經潛伏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念頭隻常劍海一個人才能替她消除,但常劍海會麽?


    顯然,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這個問題此刻沒有一個人能解答或預測的。


    暴喝之聲傳來,一拙大師一個縱身,攻出一掌,靈空禪師乘一拙大師劈掌當兒,縱身抓向翠玉令。


    在場均是武林頂尖人物,出手異常迅捷,絲毫不敢大意,如果棋差一著,翠玉令便會落在別人的手裏。


    於是各派高手,均不敢貿然出手,如一出手,不是搶翠玉令,便是攻向搶翠玉令之人。


    靈空禪師抓向翠玉令的刹那,華山派白景峰及崆峒派七指道人已同時發動,白景峰向靈空禪師攻出一掌,七指道人鐵拐一挑,又將翠玉令挑起,斜飛而去。


    靈空禪師一抓未中,身子一翻,飄落在一丈開外。


    這當兒,峨眉派了塵與昆侖派玄都子,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動,拂塵疾出,急向飛來的翠玉令卷去。


    了塵與玄都子的兵器都是一根拂塵,兩個人均是武林罕見高手,發動奇快,拂塵同在一刹那,卷向翠玉令。


    玄都子心忖:“如不將了塵毀在掌下,自己必定無法取得翠玉令!”


    了塵也同樣想到這個問題,於是兩人這個念頭在腦際有如電光石火一閃而逝!


    掌風響起,兩個人同時攻出一掌,這一掌聚他們兩人畢生功力發出,力道奇猛,轟然一響,兩個人同時蹌踉退了數步,各溢出一口鮮血,誰也沒有搶到翠玉令,而已兩敗俱傷了!


    兩個人勢均力敵,各中一掌,傷勢不輕,以傷勢看來,正是半斤八兩,誰也沒占到一點便宜!


    隨即,各自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納入口中,屏息運氣!


    而翠玉令已斜飛落地!


    這時,各派高手,均蓄勢待發,準備再度出手搶奪地上的翠玉令!


    但在沒有把握能搶到翠玉令之前,都不敢再貿然出手。


    一拙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歎了一口氣道:“翠玉令使各派瘋魔,看來又要給武林帶來一場浩劫,想不到這東西竟變成不祥之物!”


    “銀笛書生”莊麟哈哈一笑,說道:“你這臭和尚不在佛寺裏念經,卻也跑來搶這翠玉令,你和尚塵緣都不能了,難道叫別人也不要搶麽?”


    一拙大師哈哈笑道:“你這酸丁別來激我,翠玉令雖有控製九大門派威力,不過我這臭和尚倒不放在眼內。”


    “銀笛書生”莊麟接道:“那“半本書”你和尚倒放在心上啦?”


    一拙大師淡淡一笑,說道:“這翠玉令跟那半本書關係整個武林,在場各位勢在必得,但鹿死誰手?誰也不敢預料,不過各位如能將翠玉令不放在心上,事情就好辦。”


    崆峒派七指道人接道:“有甚麽好辦法?老和尚說說看。”


    一拙大師沉思片刻,說道:“翠玉令上雕有各派上代掌門聖駕,是極為珍祥之物,各派本不應該搶奪,現在如果再出手搶奪,不但有辱上代掌門尊嚴,同時必將掀起一場風波,互相殘殺,翠玉令還沒有搶到手,說不定人已先赴黃泉,不如我們還是將翠玉令交給那小娃兒……”


    一拙大師話還沒有說完,雪山派“獨臂神君”冷笑接道:“你和尚這個辦法果然高明,可是,哼!本派卻不讚成這個辦法。”


    一拙大師被“獨臂神君”這一頓搶白,臉上不由一紅,訕訕地說道:“既然各位勢在必得,那麽也隻好看鹿死誰手了?”


    一拙大師話落,向前欺進三步,蓄勢待發。


    他這一欺進,各派高手也同時緩緩欺進!


    情勢顯得非常緊張,大戰有一觸即發之勢!


    每一個人無不凝神注視那塊翠玉令!


    “玉羅刹”丁百合冷冷一笑,眼光注視著場內變化!


    常劍海一陣感愧湧上心頭,叫了一聲:“師妹……”


    “玉羅刹”丁百合冷冷一笑,說道:“你放心,我會把翠玉令搶到手,交給你。”


    常劍海一種黯然神情又湧上心頭,苦笑道:“師妹,別恨我,翠玉令失了無所謂,但是我要求你諒解,多日來,我感謝你關心我、照顧我,我並非無情之輩,隻是……”


    “玉羅刹”丁百合接道:“隻是甚麽?覺得我下賤麽?”


    說到這裏,忍不住要掉下淚來,但她把眼淚忍了迴去!


    常劍海無法看到她此刻臉際所泛起的痛苦之色,因為他隻看到她的背影,她麵對著窗外。


    常劍海苦笑說道:“師妹!我先問你,你去看過我師父沒有?你去勞山幾次了?”


    “玉羅刹”丁百合冷冷答道:“我怎麽沒有見過師伯?我去勞山已經不止十次。”


    常劍海說道:“你到勞山時,見過我沒有?”


    “玉羅刹”丁百合答道:“沒有!”


    常劍海苦笑道:“你知道我為甚麽不願見任何一個人麽?自然,我在某方麵有缺陷,這種缺陷使我不敢見任何一個人。我自卑、孤獨,我要與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隔絕,謝謝你愛我,可是我不願毀去你一生幸福,我有不能愛你的原因,師妹,你懂麽?”


    “玉羅刹”丁百合冷笑道:“我並沒有強迫你愛我,你又何必說上這麽一大套哩?告訴你,我迴來的目的,並不是看你,而是為了不辜負“骷髏客”所托!”


    常劍海黯然發出一絲苦笑,沉思不語!


    “玉羅刹”丁百合倏然迴過頭,凝望了常劍海片刻,喃喃道:“芬妹已經占住了你整個的心,她九泉有知,也應含笑了……”


    話猶未畢,驀聞一聲嬌叱,於雪芳一縱身,橫掃一掌,右腕一探,抓向地上的翠玉令。


    於雪芳會搶先出手,的確出乎各派高手意料之外,而於雪芳已打算拚受內傷,非要把翠玉令搶到手不可。


    於是她這一出手,快如閃電,疾如奔雷,場外高手均感突然。


    正當於雪芳要抓到翠玉令的刹那——


    雪山派“一手遮天”程信翁大喝道:“你找死!”一語甫畢,出手一掌劈向於雪芳!


    於雪芳心知如被掌力擊中,勢必重傷不可,但她一咬牙,不避掌,右腕已乘勢抓到。


    “砰”的一聲,於雪芳的嬌軀被掌力擊出五尺多遠,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晃了兩晃,幾乎要仆倒下去!


    翠玉令總算搶到手,各派高手無不暗吃一驚!幾乎同時出手,崆峒派七指道人鐵拐一掄,直向於雪芳右腕打去。


    玄都子的拂塵也卷向於雪芳右手的翠玉令!


    於雪芳身形還未站穩,各派高手的絕招已同時疾攻而至!


    七指道人這拐迅猛無比,於雪芳如被掃中,不要說翠玉令要脫手飛出,就是一隻右手也勢必被掃斷不可。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一聲嬌叱之聲響起“玉羅刹”丁百合一個縱身,抱起於雪芳,飛出一丈開外!


    但她手中的翠玉令,卻被玄都子的拂塵卷得脫手飛出。


    “玉羅刹”丁百合望了於雪芳一眼,黯然一歎,心裏忖道:“她拚受內傷,一定要把翠玉令搶到手,還不是為著他?”


    心忖至此,迴首一望常劍海,隻見常劍海依然站在那裏發呆。


    於雪芳感激地看了“玉羅刹”一眼,說道:“謝謝姑娘救我一命,再生之德,於雪芳沒


    齒難忘。”


    “玉羅刹”淡淡一笑,說道:“於姑娘不必客氣,你先自行運氣療傷,我要出手搶翠玉令。”


    於雪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閉目不答,坐地運氣療傷。


    “玉羅刹”丁百合緩緩向場中迫去,粉臉罩起一片寒霜。


    常劍海一見“玉羅刹”在昨日與今日之間,判若兩人,心裏不覺難過萬分,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他的腦際……


    “她會不會為著我而走上歧途?如果這樣?我反而害了她,以她目前的武功,如走上歧途,將不堪設想……”


    心裏思忖間,驀聞一聲暴喝之聲傳來,轉臉望去,華山派尤麓、白景峰已發動攻勢,白景峰劈出一掌,尤麓抓向翠玉令。


    華山派白、尤兩人這一發動,幾乎同在一個時間,狂飆的掌風卷起,尤麓已經快要抓到翠玉令。


    蘇少華天龍鞭一掃,卷向尤麓右腕。


    “銀笛書生”莊麟銀笛振腕直向翠玉令挑去!


    發動同樣快速“二傑”蘇少華、莊麟武功均是第一流好手,這一出手,淩厲無比。


    尤麓見蘇少華天龍鞭來勢奇猛,大驚!一撤掌“銀笛書生”已將翠玉令挑起,而玄機真人卻乘勢抓去。


    一聲暴喝,七指道人鐵拐一掄,橫腰攔掃玄機真人!


    “玉羅刹”丁百合緩緩向場中移去,臉若寒霜,望也不望常劍海一眼,直盯在各派搶奪的翠玉令下!


    驀聞她一聲清嘯,柳腰一折,騰空而起,迴環運出三掌,迫開各派高手,一探右腕,抓向翠玉令。


    “玉羅刹”丁百合這三掌聚畢生功力發出,掌勢如濤,疾如山崩海嘯,端的厲害已極!


    各派高手已知“玉羅刹”的厲害,怎敢貿然硬接?但一見“玉羅刹”伸手搶向翠玉令,都大感吃驚!雙雙出手,七指道人的拐,蘇少華的鞭,同時卷向“玉羅刹”丁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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