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剛轉過身,就發現一個高挑的年輕女人站在他身後,一絲-不掛,美得如同水澤仙女。】


    ------------


    顧言把新買的越野車倒出蘇一諾的院子,一臉陰鬱。


    今天晚上,他和自己的妻子離婚了。女人傷心欲絕的臉似乎還在他眼前。他不是神,他隻是一個背著官司的小律師,就算他賬戶上有九位數的存款也無濟於事。


    從前,他覺得從沒真正掌控過自己的生命。


    而現在,生命正在離他而去……


    雨停了,路上還是濕漉漉的。因為他“案發”時沒有醉酒駕駛,所以他的駕照沒被扣押,直到開庭前都有權開車。他沿著住宅區的路一路飛馳,街上空無一人,隻剩幽暗的路燈和車前燈交相輝映。


    沉浸在悲春傷秋中,他開到十字路口的時換擋慢了些。車猛地側滑了出去,下一秒就是一聲巨響。


    爆胎了?


    顧言狠狠踩下刹車,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汗濕。再出一次事故,他脆弱的心髒就可以直接報銷了。


    他緩了一會兒,走下車仔細檢查輪胎,又看了看保險杠,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就在他準備重新上路的時候,街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哀嚎。


    一抬頭,就看到了地上婀娜多姿的一隻狗。那狗又大又黑,令人毛骨悚然,保守估計有五十公斤。而且很眼熟……太眼熟了。


    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顧言眼角抽搐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朝牧羊犬走去。大狗的一條前腿彎曲著,一點都沒了當初的兇悍模樣,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好啦,你動一動!”


    可是狗一動不動。


    “你起來啊!前兩天咬我的時候不是很威猛嗎!”他發火了,抬腿就是一腳。


    牧羊犬又嗚嗚了好幾聲,樣子憋屈極了。它的前腿被撞得血淋淋的,完全動不了。但顧言一點都沒心軟。他喜歡貓,討厭狗,何況這還是狠狠咬過他的仇狗!


    他聳聳肩,轉身走了。蛇蠍心腸的顧言絕不會為了一條跟他有一樣名字的狗浪費時間,絕不。


    他迴到車上,無情地發動了汽車。


    當然,他知道,要是蘇一諾在,肯定不會這樣離開的。這女人聖母得令人發指,就算不是她的狗,她也不會坐視不管。她會像他當年照顧那些流浪貓一樣,治好它的腿,然後為它找到主人。


    她傻乎乎的,肯定會三番五次地抱著狗迴來傻等。


    當然啦,那個白癡女人……


    顧言猛地一踩刹車,把車停在了十米開外。他搖了搖頭,不情不願地開門走了迴去。


    就算離婚了,那白癡女人還是在影響他。


    他彎下腰,連拖帶拽地把新交的小夥伴弄到了副駕駛座上,又給它係上安全帶。


    “不許流口水!”他兇巴巴地命令道。


    言言呆呆地望著他,那賣乖的表情……就跟蘇一諾似的。


    他真是沒救了。


    ------------


    “我給你改個名字吧。以後你就叫景景,或者陽陽。”


    “嗷嗚。”


    “……聽好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別想我把你送迴去,給我老老實實待著,明天就去托犬所。”


    “嗷嗚嗚。”


    顧言突然覺得自己傻得像豬。他閉上嘴,專心開車。


    天已經很晚了,道路通暢。他進入上東區,筆直穿過第二大道和第一大道,從聖凱瑟琳公園前飛馳而過,開進約克大街。身處紐約富翁的聚集地,沿途紙醉金迷,名不虛傳。可今天他太焦慮,根本沒心情流連於花叢和閃爍的燈火。


    他在72街旁的一處公寓前停了車,又按照加州的習慣把車輪轉到了人行道內側。


    “好了,你留在這兒。”他命令大狗。


    言言發出不情願的叫聲。珠寶王子不為所動。


    “不好意思,這沒有討論的餘地。”


    他毫不留情地甩上了車門,徑直朝公寓樓走去。淺褐色的大樓矗立在鬧市區,大門臨街而設。已經是初夏天氣,樓周圍還有點陰森森的,夜色下,亮起燈光的樓層屈指可數。


    他走過大廳,開了指紋鎖。


    這是他和徐天賜在紐約買的公寓。當年,他們一到美國,徐天賜當官的爹就停止給他零花錢了,目的是從根源上杜絕兒子跟男女明星混到一起。那時候顧言正四處打工謀生,兩個人都自顧不暇。


    畢業後,徐天賜進了一家投資銀行,財務狀況稍有改善,便拉著他在加州買了塊地建葡萄酒莊,沒想到短短五年就賺了一大筆。徐大爺暴發戶本性終於暴露,大手一揮在上東區買了套高級公寓。本打算兩人合住,可顧言嫌棄那裏銅臭味太濃,離開紐約後就再沒迴來過,即使出差也一直住酒店。


    顧言乘電梯來到27樓,正打算開鎖,卻發現門開著。他急著找人,便直接進去了。


    “天賜,”他喊著走進客廳,“快來幫我……”


    顧言一下站住了,皺起眉頭。


    客廳裏沒人,大理石地麵上空空蕩蕩。可茶幾上擺著兩隻香檳酒杯,空氣裏還有玫瑰精油的味道。最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音箱裏竟然放著蘇一諾的一張專輯。


    顧言目光掃過整個房間,終於在壁爐前看到了一雙紅色高跟鞋,還有沙發上的一條襯裙,掛在走廊雕像上的內衣……


    很明顯這公寓裏不止一個人。他再不明白就真是豬了。


    “hello?”


    顧言轉過身,發現一個高挑的年輕女人站在他身後,全身一絲-不掛,美得如同水澤仙女。


    他點點頭:“晚上好。”


    女人一隻手捂住胸,另一隻手捂住□,挑起眉性感十足地朝他走來。


    “david沒告訴我今晚你也要參加。”她嗔怒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你想多了。”


    “顧、言!”徐天賜終於怒氣衝天地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全身上下就圍了條浴巾,“你這個點過來幹嘛?!”


    “抱歉,打擾你了。”他冷冰冰地說。


    “你也知道抱歉!!那個……這是麗莎,她來紐約參加我朋友一部電影的試鏡。”


    顧言再次向金發女人點了點頭。“很榮幸認識你,小姐。我就不跟你握手了,因為你雙手都占著。”


    年輕女郎給了他一個融骨化魂的微笑。


    顧言再次轉向他的好哥們:“天賜,我現在要你幫我——”


    “非得現在?就不能等到明天?!”


    他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那我明天給你打電話。很抱歉打擾了你們。”


    說著就朝大門走去。徐天賜看著他依然挺直的背影,突然覺得不安起來。顧言走路時習慣性地抿著唇,連帶著臉色都是冷漠和涼薄。隻有熟悉的人看得出,他現在正處在極度焦慮之中。


    “等等。”徐天賜叫住了他,“發生什麽事了?”


    下一秒,房間裏的年輕女人就開始收拾東西。


    “好吧,男人們。”她撿起地上和沙發上的衣服,“你們自己玩吧,原來你們更喜歡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遊戲……”


    “不,不,不,不,不!!”徐天賜崩潰了,一下撲了過去,“完全,完全,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


    “親愛的,別解釋了。這是在紐約,我明白是怎麽迴事。”


    徐天賜半裸著追著她穿過客廳,對各種各樣的神賭咒發誓他不是同性戀,並試圖說服她明晚繼續。可女人充耳不聞,轉眼就重新穿好了衣服。徐天賜正打算加倍努力,身上圍著的浴巾突然鬆了。


    他趕緊從沙發上扯了件襯衫遮羞,繼續堅韌不拔地追人。那女人卻跑得跟個兔子一樣快,轉眼就衝出了門。


    顧言興致缺缺地撇了撇嘴,走進廚房,往咖啡機裏加了一把粉末。本以為他的發小到了三十歲智商會上升一點,可他顯然想錯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鍾徐天賜就迴來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進了客廳,一把甩上大門。


    顧言雙手抱臂靠在咖啡機旁,挑眉問他:“沒追上?”


    “你還說!”徐天賜狠狠瞪了他一眼,“剛出門就遇到隔壁女傭出來倒垃圾!她肯定把我當變態了!姓顧的,你今天必須給我個破壞我好事的理由不然我就殺了你!!”


    “我離婚了。這個理由夠了吧。”


    “你耍我?”麵前的男人壓根不信,氣唿唿地鑽進臥室,“等我穿衣服,然後再看看你到底幹嘛來了。”


    顧言無所謂地聳聳肩,端起咖啡走到窗前。紐約的夜流光溢彩,手中的白瓷杯與戒指相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喝了一口。


    真苦。


    ------------


    徐天賜穿上了t恤和牛仔褲,走到廚房吧台前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可剛抿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出來,抬手全都倒進了洗碗池裏。


    “……顧少,你煮的是洗腳水嗎?”見顧言臉色陰沉,他連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你要說什麽?”


    “我離婚了。”男人簡要地說,同時抽出離婚協議拍在他麵前。


    徐天賜狐疑地拿起文件看了看,臉上的神色從不屑變成震驚,足足緩了三分鍾才從這個消息裏迴過神。


    “我……我剛才還以為你又在開玩笑。”他使勁揉了揉臉,“你們都叫離婚叫了兩年了,不可能真離掉的!”


    “恰恰相反。”顧言麵無表情地說。


    “等等,阿言,你不能離開一諾。這個女人,是你的整個生命……她是你一輩子遇到的最好的東西!”


    “少說風涼話。”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你說,多虧了她,你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你還說,這世上的東西,一天是你的,就得一輩子都是你的……”


    這是真的。


    “如果你放她走了,你會後悔的!”


    顧言歎了口氣:“我記得你幾個月前還在慫恿我成全她和陸景陽。”


    “這不一樣!”徐天賜嚷了起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陸景陽當初拋棄她的事。而且你這次幫他頂罪,他居然就這麽毫無愧疚地接受了,足見這人有多渣!你告訴我實話,你和蘇一諾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吵架了?”


    “這和你沒關係。”


    “有關係。我們是朋友,我不能讓你把自己的生活毀掉。”


    顧言閉上眼睛。他不能再繼續侮辱自己的朋友,他應該告訴徐天賜自己現在的困境。那樣的話,至少還有人能站到他身邊。而徐天賜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他不能這麽做。這是他必須付出的代價。沈維森的話還在他的耳畔: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隻有一件事是他能說的……


    “阿言,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如果我能——”


    “幫我查一個人。”


    徐天賜的眼睛一下亮了:“誰?”


    “vincent tang。唐子楠。”


    作者有話要說:已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世界第一情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徹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徹朗並收藏世界第一情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