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舉平定秦國,路強這次幾乎動用了全國半數的兵力,四十餘萬大軍從各個方向殺入秦國,這無疑乃路強重掌權力後,最大的一次動作。


    平定秦國後,不論版圖還實力,現在的晉朝,都將遠邁奠定晉朝江山的司馬氏先祖。


    路強沒有親自參加這次最大的會戰,而以何無忌為前敵總指揮,他本人從上黨出來後就迴洛陽了。


    路強早就答應過何無忌,北伐之戰一定要讓他參加,這一個漢人的終極夢想,路強不能、也沒有理由阻止他。


    況且秦國平定之後,還有無數的事要做,作為皇帝,他隻需在幕後掌控全局就了。


    何無忌火燒聯軍,隨即放沮渠蒙遜迴北涼的消息早有鷹信送到他手中,對於何無忌的決定,他絕對支持的,況且他也知道李暠不安生的主,必須給其找點事做,不能讓李暠趁機做大。


    長安、曾大漢的國都,若一顆璀璨的明珠般鑲嵌在關中大地上。雖曆經戰火,但憑借其豐厚的底蘊,再經姚興重建,早已恢複了昔日的雄渾。


    城牆又高又厚,遠遠望去,仿佛一個多角的怪獸匍匐在那裏,城牆每隔一段,就有一處角樓探出,這樣的設計就可以有效地殺傷向上攀爬的敵軍。


    護城河引的渭水,即寬且深,上麵甚至可以行駛千旦戰船,不過姚文宗顯然知道晉軍水師厲害,所以早就在水下布滿暗樁,除了木筏,船隻幾乎寸步難行。


    在護城河外圍才二十萬秦軍大營,另外十萬則用來防守城牆。


    趙倫文第一個到的,他的任務威懾秦軍,不使其逃竄及威脅晉軍糧道。而何無忌大軍並沒有耽擱多長時間,幾乎與文處茂前後腳趕到的。


    何無忌先擊潰聯軍才來的,卻沒耽誤幾天,可見他有多急了。


    大營紮下後,何無忌顧不上喝口水,一麵召集趙倫文、文處茂、鄧祥等人來議事,一麵來到長安城外觀察敵軍地形。


    張暢之大軍剛出潼關,如今還在路上,大戰還沒有正式開始,現在也無需他急著趕來。


    不過就張暢之的為人來,顯然也會日夜兼程的,畢竟作為一個軍人來,這樣的大戰,今生怕也就這一次而已。


    何無忌帶著侍衛們在遠處望著長安這座古城,心中也百感交集,一百多年了,漢人終於殺迴來了,而這麽偉大的戰役由他來指揮,他心中已經不知該如何感謝皇帝陛下了。


    對何無忌來,拿下這座城市並不什麽難事,難的不能將其破壞太嚴重,雖皇帝沒給他下過這方麵的旨意,但何無忌又怎忍心破壞這千古帝都?


    時間不大,趙倫文、文處茂、鄧祥,紛紛打馬趕到。


    這幾人如今都坐鎮一方的大將,各自手下的軍隊都已經不下十萬,平時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麵,在這裏重逢雖感親熱,但最大的感覺還對方變化太大了。


    趙倫文出自何無忌帳下,而文處茂則被趙倫文帶出來的,鄧祥的軍階雖低,卻也路強的心腹愛將,這幾個人,任何一個站出來都跺跺腳四方亂顫的主,如統帥不何無忌,恐怕別人還真指揮不動他們。


    鄧祥畢竟年輕些,在他想來,徹底消滅敵軍就了,管他有什麽破壞呢?戰爭就這樣的。


    趙倫文和文處茂同何無忌的想法差不多,雖皇帝不可能再把都城遷到這裏,但很可能會把這作為陪都的,畢竟這裏曾大漢的都城。


    “大帥,末將的想法先以烈火摧毀秦軍外圍,隻要消滅這二十萬軍隊,長安也就同剝了殼的雞蛋了”


    何無忌對鄧祥的話不置可否,趙倫文卻道:“秦軍顯然對我軍的火藥已做的防備,鄧將軍可仔細看,秦軍營帳距離很大,而且營帳間都備了滅火之物,所以再按從前的辦法,恐怕收效不會很理想”


    文處茂也點頭道:“以末將看來,姚文宗想以拖的辦法,將我們拖垮在長安城下,不過末將覺得他這在搬石頭砸自己腳,現在外圍州郡都已望風而降,倒他這三十萬大軍不知能挺多長時間?”


    在幾個前輩麵前,鄧祥也不好再出什麽主意,扭頭對何無忌道:“大帥,末將請令,先去秦軍大營挑戰”


    “挑戰可以,但切記不要靠得太近,你們看,秦軍顯然從我們這學走不少東西,大營外圍都投石機,如果我們靠太近,那些大家夥一定會發威的”


    無需何無忌提醒,秦軍大營外圍數十架投石機早已映入眾將眼簾,秦軍的投石機顯然不能同晉軍相比的,但那東西發射出來的畢竟石頭,而且體積巨大,任何盔甲都無法防護的,所以決不能靠太近,以免成為它的靶子。


    鄧祥得到準許,立刻高高興興地點齊三千軍馬向秦軍大營殺去,何無忌等人則在後麵壓陣。


    不過讓鄧祥失望的,任憑他怎麽怒罵侮辱,秦軍就不應戰。


    何無忌笑著對趙倫文道:“姚文宗這要同我們打持久戰了,正常情況下,在別的國家內,他們的這種戰法最正確不過的,但秦地原本就我漢人的國土,姚興又佞佛,再加之他的那些寶貝兒子,一個比一個能禍害,人心早已向背,所以姚文宗拖不垮我們的”


    趙倫文點頭讚同道:“末將聽陛下早就派人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秦朝百姓的日常生活,姚文宗此舉,最後怕會把他們自己拖垮”


    文處茂插口道:“大帥,那我們可要以圍困為主?”


    何無忌搖了搖頭,道:“陛下為了平定秦國,共計調動了四十餘萬大軍,加上後勤保障,戰馬消耗等,每天不知要消耗多少錢糧?此戰時間若打太長,秦國滅了,恐怕朝廷也要被拖垮了,所以我們還要速戰速決”


    趙、文兩位將領聽了何無忌的話,不由深深地點了點頭。他們也都算都上皇帝的心腹,深知他們雖然在打仗流血,可皇帝的壓力並不比他們小,戰爭的過程破壞,非常痛快的,但重建起來就難了。


    這時鄧祥已經無奈地退了迴來。


    “呸!這些秦人真沒種,當起縮頭烏龜了”


    “嗬嗬!鄧將軍不必心急,我們剛到,大家都迴去休息一晚,我們明日再戰”


    隨著何無忌的吩咐,眾將紛紛告辭返迴自己大營。


    此時站在城牆上,遠遠觀察晉軍的姚文宗也不由長出了口氣,雖他已經做了嚴密部署,可晉軍實在太強大了,如果晉軍不顧一切地發起進攻,他甚至也不敢保證城池最終能不能守得住。


    不算外圍的晉軍,如今圍困長安的也有三十萬了,數量與秦軍相差不多,但姚文宗深知,不論戰鬥力還士兵的士氣,秦軍都無法同晉軍比的。


    而這還不算最糟的,姚文宗已經聽何無忌以十萬軍隊大破近二十萬聯軍的消息,所以想指望南涼、北涼等小國拖晉軍後腿不可能了。另外從各地陸續傳迴的消息,也讓他知道,各州郡對晉軍的入侵,根本沒多大反應,甚至有地方還對這些入侵者關愛有加,就差送水送飯地勞軍了。


    這還大秦的子民嗎?


    姚文宗別提多鬱悶了,剛剛有人給他出主意,可以聯絡魏人,就當前的局勢來,也真的隻有魏人還能與晉軍一戰了。


    所以姚文宗已經派人去聯絡拓跋嗣,隻要魏軍出兵幫助秦國打退晉軍,就將秦國最富饒的河套地區送給魏國。


    信息送出去了,卻不一時半會能得到迴複的。


    姚文宗皇族,他想的就保住姚氏的江山社稷,可別人不全這麽想啊!知風堂、黑豹親軍內衙門,還有楊佛嵩的利誘拉攏,如今在秦國的朝廷內,早已形成了一股暗流、一股倒姚的暗流。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晉軍大營中隆隆的戰鼓聲就將長安軍民喚醒。


    接到稟報後,姚文宗顧不上吃飯,披上盔甲、抓起寶劍就匆匆來到城牆上,他很清楚,晉軍這要大舉進攻了。


    要姚文宗還不了解何無忌,如果他知道何無忌不想太過破壞城市,估計直接就把軍隊全部調迴城內了。


    晨光中,隻見一萬晉軍鐵騎護衛著上百輛馬車從軍營中走了出來。


    見此情景,姚文宗不由愣住了,心晉軍這要幹什麽?看著馬車上裝載的各種木架,不由若有所悟,估計晉軍又要使用什麽秘密武器了。


    想到這,姚文宗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晉軍的這些神秘武器總能給人帶來太多驚喜。


    不過這次姚文宗顯然猜錯了,隻見百餘輛馬車很快在兩軍大營間停了下來,然後無數士兵開始忙活起來。


    有的組裝那些木架,有的則開始目測他們與秦軍大營的距離,還有的則從另外一些馬車上般下一塊塊石頭,看那石塊,可比秦軍投石機的石頭小多了。


    見此情景,姚文興再次呆住了“難道晉軍要用投石機與我軍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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