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爺爺真的毫無變化。


    所以忽略了自己可不像老爺爺。


    二十年的時光在他的身上可謂體現著淋漓盡致。


    ……


    大叔舉起手比劃起來。


    “老爺爺。”


    “你應該不認識我了。”


    “當年我們見麵的時候我才這麽小……”


    大叔比了比-


    大叔頓住了。


    他忘記自己當年見到老爺爺時的身高了。


    ……


    “……大概這麽高?”


    無所謂了。


    糾結了幾秒,大叔大概比劃了一個身高。


    卻還是要比老爺爺高的。


    咳咳。


    這點大叔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看他比劃的老爺爺應該能知道這一點。


    ……


    大叔放下手。


    他這樣描述……好像也沒什麽用。


    除非他能拿出一張他那時候的照片。


    ……


    大叔歎氣。


    如今的局麵真是他從未想過的困局。


    ……


    “……你說我吃了你的兩個桃子。”


    大叔又說了一遍這句話。


    因為老人對這句話有反應。


    “可是你的那兩個桃子是放在溪水旁的石頭上的。”


    大叔努力擴展關於兩個桃子的細節。


    “我以為是沒有人要的。”


    “我當時跟你解釋。”


    “我不是故意吃了你的兩個桃子。”


    “要是知道你沒有丟棄這兩個桃子,我肯定不會吃的。”


    大叔再次為自己當年的行為解釋。


    當年老人到底有沒有相信他的解釋……


    他不知道。


    因為老人什麽都沒有說……


    就消失了。


    這個問題也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告訴自己,要是老人不相信自己,就不會後麵一直不出現了。


    但是,沒有聽到老人親口說……


    一切就都是猜測而已。


    ……


    “我當時說願意把桃子賠給你……”


    大叔睜大眼睛、努力看清蒙蒙雨霧後的老人。


    “……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的確吃了你的兩個桃子。”


    “我很抱歉。”


    “但是……”


    大叔皺起眉頭,“你讓我倒黴這件事……”


    “你不覺得你做的也有點過分嗎?”


    當年的自己太小,麵對突然的事實,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隻顧著詢問老人怎麽知道是他吃了老人的桃子……


    卻忘記詢問老人這個問題。


    當然。


    他沒有那麽蠢。


    後麵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但已經遲了。


    能迴答他這個問題的老人不知所蹤。


    今天終於再次見到-


    哈。


    大叔還是覺得有些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竟然真的再次見到他以為是自己幻覺的老人……


    這個世界真是神奇。


    ……


    既然他堪稱奇跡的再次見到了這位老人,那麽他心裏的疑問與不滿他都要說出來。


    ……


    “你知道我那段時間多倒黴……多慘嗎?”


    大叔控製自己的情緒。


    那段時間的經曆時至今日想起來,大叔還是覺得有幾分鬱悶。


    畢竟真的太倒黴了。


    那種無論你做什麽都會倒黴的感覺太糟糕了。


    不。


    那不是感覺。


    那是事實。


    ……


    “而我這麽倒黴、這麽慘的原因……”


    如果是他聽到別人的這個經曆,他會笑。


    但這個經曆放到自己的身上,那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隻是因為兩個桃子?”


    大叔咧開嘴角。


    “我理解你因為自己的桃子被吃了很生氣。”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找我索賠?”


    這也是大叔很疑惑的一點。


    “而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


    “還說是……”


    大叔皺緊眉頭,他是真的不喜歡這兩個字。


    “報應。”


    這兩個字莫名的讓大叔覺得有幾分的心驚肉跳。


    ……


    “隻是兩個桃子啊。”


    大叔不知道這兩個桃子有什麽特殊之處?


    “它們是仙桃嗎?”


    “還是對你有特別的含義?”


    “是你很重要的人送給你的?”


    這是大叔唯一能想出來的比較靠譜的理由。


    因為是至親所贈,所以格外的珍貴。


    但就算是這樣……


    他還是覺得老人的行為很過分。


    不知者無罪。


    他並非有意,也願意誠心道歉。


    除非……


    那兩個桃子是……遺物……


    如果是這樣,他很抱歉。


    ……


    “是。”


    ……


    啊!?


    慢了半拍,大叔才反應過來有什麽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一臉驚疑不定的看向老人。


    “你……”


    “剛才說話了嗎?”


    “剛才是你說話了嗎?”


    大叔有些激動起來。


    他努力按耐住自己猶如沸水般漸漸咕嚕冒泡的情緒。


    別激動。


    等得了老人的迴答再激動不遲。


    ……


    “是老朽的朋友送給老朽的。”


    老人再次開口。


    語氣平淡中透著幾分認真。


    ……


    “!?”


    幾秒的激動後,大叔才反應過來老人說了什麽。


    他恍然。


    果然。


    原來是朋友送的。


    可是……


    “就算是朋友送的……”


    “你……”


    大叔猶豫了一會,有幾分謹慎與小心的問道,“你的那位朋友還在嗎?”


    ……


    大叔頭一次在老人的麵上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


    老人有些奇怪與疑惑的看著男子。


    “它不在這裏。”


    ……


    大叔微微一愣。


    不在……這裏……


    幾秒後,大叔恍然。


    大叔有幾分的哭笑不得。


    “老爺爺,你誤會了。”


    “我說的還在……”


    大叔皺了皺眉,在腦子裏搜刮合適的詞語組成句子……


    ……


    “……是指你的朋友還健在嗎?”


    大叔想到了說辭。


    簡單說,就是……


    “你的朋友……還活著嗎?”


    大叔有些不自然。


    這話問出來還真奇怪。


    但他也想不出來其它更委婉的問法了。


    ……


    老人好像不甚明顯的眨了眨眼睛。


    又好像沒有。


    老人的眼睛在朦朧的雨霧後像是暗處的獸類眼睛一樣微微發著光。


    ……


    大叔心裏一個咯噔。


    他剛才的問題還是太失禮了是嗎?


    老人生氣了是嗎?


    怎麽辦?


    大叔剛想要開口道歉-


    “它們自然還活著。”


    老人理所當然的道。


    “它們會活很久。”


    “你不在了它們都還在。”


    老人活學活用。


    一下子就明白了“在”這個字的使用方法。


    ……


    大叔:……


    不是。


    他剛才的那個問題已經問得很委婉了。


    不然他要怎麽問?


    這位老人還是這麽的……具有攻擊性……


    ……


    大叔想要看清楚老人此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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