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宴會廳,一路上,不停有人在和她打招唿。


    “墨小姐生日快樂!”


    “小公主今天你好漂亮哦!”


    “今天真的太美了!”


    “公主生日快樂!”


    “……”


    墨唯一從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直到來到主桌的旁邊。


    而聽到聲音,墨老爺子也抬頭看了過來。


    老爺子今天穿了一身的紅色唐裝,精神狀態極好,看到漂亮的寶貝孫女來了,嘴角更是笑開了花,樂的胡須都一顫一顫的。


    “一一來了。”


    旁邊的墨耀雄,徐老太太,諸位長輩也全都看了過來。


    自然免不了各種的恭維。


    直到……


    “一一,夜白人呢?”墨耀雄問。


    馬上要切蛋糕了,墨唯一的身邊居然隻有容安,而且從過來後就沒有說話。


    墨唯一終於開口,“小白現在有點事,不方便過來。”


    她表情冷豔,一雙描繪精致的貓眼就那麽直勾勾的落在徐靜的身上。


    眼尾被黑色的眼線筆描繪成高挑的弧度,搭配那一身紅色禮服,美的精致,美的典雅,美的大氣……


    甚至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在她如此直白又毫不掩飾的注視下,徐靜終於起身,微笑著說道,“一一,生日快樂。”


    墨唯一不說話。


    依然那麽直勾勾的看著她。


    看的徐靜止不住的心虛。


    她笑容都不禁有些僵硬了,“一一,你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貓眼驀地一眯,墨唯一突然伸出手。


    動作太快。


    就那麽一把抓住了徐靜脖子上的項鏈,猛地使勁。


    “啊!”徐靜又驚又嚇,發出了尖叫。


    宴會廳裏雖然人聲喧鬧,但畢竟都保持在一個相對低的分貝,此刻女人的尖叫聲突兀又刺耳,就像是平靜的水麵突然投入了一個石子,引得周圍的賓客全都看了過來。


    “一一,你在做什麽!”墨老爺子嚇得心髒驟停,忙嗬斥道,“快把手鬆開!”


    墨耀雄也忙說道,“唯一你幹什麽,趕緊把手鬆開!”


    徐老太太和其他人已經有些看呆了。


    “一一,你弄疼我了……”徐靜哽咽的喊,雙手也死死地護著項鏈。


    上一次,因為墨老爺子突然暈倒,墨唯一當著所有墨家人的麵伸手打了她一個巴掌。


    沒想到這次居然直接就扯她的項鏈。


    徐靜拚命的擠著眼淚,想讓自己顯得可憐。


    果然墨老爺子還是心疼她肚子裏的孫子,一聲喝令,“一一,讓你鬆開沒聽到嗎!她是你小姨!不得無禮!”


    墨唯一將手鬆開了。


    徐靜捂著脖子,眼淚撲朔而下。


    項鏈很結實,墨唯一使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拽下來,反倒勒得徐靜的脖子上出現一圈紅痕。


    她本來就皮膚白,紅痕矚目,再搭配她臉上的淚水,落在眾人的眼底,顯得無比柔弱和委屈。


    周圍賓客瞬間心思各異。


    坊間一直傳聞墨家小公主貌美如花,從出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女,得萬千寵愛,可沒想到居然如此跋扈刁蠻,當眾對自己的長輩無禮!


    下一秒。


    “小偷!”


    墨唯一這話一出,滿場嘩然。


    徐靜臉上更是無盡的委屈,“一一,你在說什麽呀?這是我自己的項鏈。”


    “放屁!”


    墨唯一的聲音尖銳,而周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賓客圍了過來。


    蘇婠婠也拉著霍競深過來了,包括戰堯和顧娉婷。


    “這明明是我媽媽的項鏈!是我媽媽的遺物!你以為我不認識嗎!你為什麽要偷我媽媽的項鏈!”墨唯一氣的全身都在發抖。


    她本來想著找徐老太太說徐靜和墨耀雄的事情,但是當發現這一條“永恆的心”居然被戴在了徐靜的脖子上,她就管不住自己了。


    “一一,這條項鏈真的是我自己買的,你誤會了!剛才你外婆告訴我說和姐姐的那條很像,但是我已經解釋過了,真的是我自己買的呀……”


    “容安。”墨唯一直接喊人。


    “公主。”容安忙是上前一步。


    “你去把我的包拿過來。”


    “是。”


    容安轉身離開。


    其他人則莫名其妙,紛紛小聲的討論。


    圍觀的人群裏,戰堯勾著嘴角,然後和顧娉婷對視一眼。


    至於蘇婠婠。


    她看著墨唯一,心裏擔憂,卻不敢上前問。


    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真的是徐靜偷了徐嫻的遺物項鏈,讓墨唯一如此的激動?


    而且……


    蕭夜白他人呢?


    *


    *


    五分鍾不到,容安已經迴來了,手裏拿著墨唯一的那個手提包。


    墨唯一抬起下巴,慢慢說道,“今天我把那串項鏈帶過來了,就裝在一個暗紅色的首飾盒裏,容安,你幫我找一下。”


    “好的,公主。”


    容安將手提包放在桌上,打開拉鏈,在裏麵找了一圈,最後說道,“公主,沒有首飾盒。”


    周圍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墨唯一看向徐靜,“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一一,你不能丟了項鏈就說是我偷的啊!我真的沒有偷,這一串也不是翡翠項鏈,隻是仿造的琉璃玉啊,是我前陣子在雲龍路的周大生買的,我還存著發票呢,如果你不相信的話,迴頭我就給你看發票。”徐靜急急的解釋。


    墨唯一,“你一年前和姨父離婚,一分錢贍養費都沒要,你哪來的積蓄?你在學校的工作才幾個月,後來租房子又花了一大筆錢,聽說前陣子還住院,花了一大筆醫藥費,你哪來的錢買項鏈?”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砸的徐靜臉色慘白,心虛不已。


    也讓墨老爺子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難看。


    “容安,把項鏈給我摘下來。”


    墨唯一一聲令下,容安直接上前,伸手就去摘項鏈。


    他是男人,手勁又大,再加上動作粗魯,幾乎還沒有碰到,徐靜就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


    “啊!你別碰我!別碰我!老爺子,老爺子,救我,快點救我啊……”


    一旁的墨老爺子看的驚心動魄,終於按耐不住,將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都給我住手!”


    整個宴會廳裏一片死寂。


    容安停下手。


    墨唯一則眼波一轉看向了墨老爺子。


    墨老爺子沉著老臉喝道,“一一,今天是你的生日,現場這麽多的賓客,你能不能不要胡鬧?”


    “是我胡鬧嗎?”墨唯一撩起紅唇,笑的嘲諷無比,“爺爺,到底是我胡鬧,還是你想要遮掩她的醜事?”


    這話一出,現場又是一陣嘩然。


    戰堯更是激動的不行。


    對!


    就是這樣!


    小公主果然已經知道了徐靜和墨耀雄的事情,而且是打算徹底撕破臉了!


    激烈一點!


    再激烈一點!


    就是不知道夜白那個臭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不會是故意溜走的吧?


    臥槽!


    戰堯瞬間恍然大悟。


    果然還是臭小子精明啊,他一定早就部署好了,剛好現在不在事發現場,所以墨唯一鬧的再大也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也不會有人覺得會和他有關係。


    正得意洋洋的想著,褲兜裏突然一陣瘋狂的震動。


    戰堯忙把手機掏了出來。


    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他拉著顧娉婷就往外走。


    顧娉婷還不解,“隊長,又怎麽了?不是看熱鬧嗎?隊長……隊長你慢點啊……”


    ……


    ……


    這邊墨老爺子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一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並不以為墨唯一會知道徐靜懷孕的事,隻當是因為這一條項鏈和“永恆的心”太過相似。


    畢竟是徐嫻的遺物,墨唯一如此激動,也可以理解。


    但不管怎麽說,今天來現場的都是墨氏的合作夥伴,也有南城幾個大家族的代表,包括他的一些老朋友,老部下。


    現在居然因為一條項鏈鬧成這樣,實在有失體麵,惹人笑話。


    墨唯一精致的臉蛋清冷一片,“爺爺,我媽媽的項鏈沒有了!被這個女人偷走了!現在被我捉包現場,你居然也不幫我嗎?”


    眼底沁出委屈的紅暈,她很快又看著墨耀雄,“爸,這一條項鏈,我聽外婆說是在你和媽媽結婚的時候,花了1500萬拍賣下來送給媽媽的結婚禮物!起初它是媽媽的東西,後來媽媽走了,你把它送給了我,所以它現在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被別的女人偷走了,你也不幫我要迴來嗎?”


    說著,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流了下來。


    墨唯一雖然嬌氣,但是從懂事後,很少這樣在長輩麵前流淚。


    而且她不像徐靜那樣鬧騰的哭,她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兩滴晶瑩的淚水就這麽靜靜的從眼眶流出,再滑過臉頰,安靜卻又洶湧……


    墨耀雄看著這樣的女兒,聽著這一番話,心裏並不好受。


    他立刻看向徐靜,“徐靜,你把項鏈摘下來。”


    “姐夫,我真的沒有偷……”徐靜此刻也是淚眼婆娑,心底更是委屈的不行。


    “讓你摘下來就摘下來!哪兒那麽多的廢話!”墨耀雄聲色俱厲,“你要是不摘,我就讓容安動手!”


    徐靜猛地咬牙。


    她立刻看了一眼墨老爺子。


    老爺子眉頭緊皺,可能是看到寶貝孫女都因為項鏈哭了,所以也沒說什麽。


    沒辦法。


    徐靜隻能低下頭,將脖子上那一串項鏈摘了下來。


    手還沒熱,項鏈就已經被墨唯一奪走了。


    她仔細的查看著那一串項鏈,然後便說道,“我不會看錯的,這就是我媽媽的翡翠項鏈!”


    墨耀雄緊緊的咬著腮顎,眉頭緊皺在一起。


    墨老爺子也閉了閉眼,相當的無奈。


    “一一,你確定嗎?”徐老太太問。


    剛才徐靜明明說是自己買的,難道徐靜撒了謊?真的偷了徐嫻的項鏈?


    “外婆,我確定,我今天下午剛看過,就是我媽媽的翡翠項鏈,我不會看錯的。”墨唯一肯定的說道。


    徐老太太臉色一凜。


    她看著徐靜,聲音透著冷怒,“徐靜,到底怎麽迴事?你為什麽要騙我說這條項鏈是你自己買的?”


    “媽,我真的是自己買的啊!”


    “你還說?難道一一會故意冤枉你嗎?”


    “我真的沒有偷,我這陣子都沒有去過老宅,我怎麽可能偷!我怎麽偷!”


    徐靜百口莫辯。


    她真沒有想到墨唯一居然會栽贓她偷東西!


    看著圍繞在周圍的賓客,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是看好戲的表情。


    一個羞憤,徐靜咬牙說道,“如果我撒謊,就讓我不得好死!”


    毒誓之下,現場的眾人又有些被唬住了。


    ……


    “老公,現在怎麽辦啊?”


    人群中,蘇婠婠拉拉霍競深的胳膊。


    男人挑起俊眉,表情淡然,並沒有說話。


    “唯一肯定不會故意冤枉別人的。”


    蘇婠婠無條件相信自己的閨蜜。


    她隻是沒想到生日宴上竟然會發生這種事,而且蕭夜白還不在。


    墨唯一都哭了。


    可那個徐靜又死活不肯承認。


    現在兩方各執一詞,事情似乎有些僵持不下。


    看著霍競深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終於,蘇婠婠氣的猛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問你話呢!你趕緊想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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