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孤渾身僵硬,在莫言那道目光投射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除了思想,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凝固住了。


    林孤心中劇震,在混沌海中,他就感覺到那隻手對他帶著一絲淡淡的敵意,而那隻手的主人,明顯就是眼前的莫言。


    “他為何要對我出手?”


    林孤心中**,沒有絲毫的反抗,這種層次的存在,哪怕稍微動一下意念,自己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深吸一口氣,林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卻是發現自己可以動了,但奇怪的是,這片星空的其他人都被定住了,隻有他一個人恢複自由。


    所有人臉龐呆滯,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神魂,隻留下身軀。


    這是怎麽迴事?


    林孤疑問,然而心中念頭剛剛落下,周遭空間發生了變化,他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這片世界寂靜無聲,無風也無雨,仿佛除了他,什麽都不存在。


    “前輩,您這是何意?”林孤問道,雖然沒有看到任何人,但他知道莫言肯定在某個地方注視著自己。


    過了半晌,這片世界響起一道歎息聲,莫言的身影浮現出來。


    他背對著林孤,雙手負於身後,遙望著前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林孤安靜的在他身後,沉默不語,雖然有諸多疑問,但他實在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著,誰都沒有出聲。


    過了不知道多久,林孤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前輩,您施展這般手段,必然是有事找我吧!”


    莫言平靜的看著前方,沒有迴應,隻是那一對眸子深處,卻仿佛有著海浪翻騰,就在林孤要再問的時候,他才淡淡的出聲:“你為何要這麽做?”


    “我可以相信任何人會這麽做,唯獨你。”莫言的語氣很輕,很淡,根本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曾經我很後悔,沒能早點發現端倪,當發覺的時候,已經無力阻止了。”


    “而當我有能力的時候,卻遲疑了。”


    “前輩,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莫言沒有理會林孤,繼續道:“或許你有你的打算,也或許你本來就是這樣,當年你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謎,可是,一定要這樣嗎?”


    林孤林孤一頭霧水,他做什麽了?越聽越不對勁,他是在跟自己對話嗎?


    “我曾猜測過,可是我不敢去賭,因為代價太大了。一旦賭輸了,一切都完了。”莫言歎了口氣,自語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敢去賭這一局。”


    莫言緩緩的轉身,看著林孤,輕聲道:“你既然都算到了這一步,可否算到我的出現?”


    這是林孤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上古時代的一位狠茬子,不禁為之一震。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深邃浩瀚,仿佛隱藏著一方宇宙,被他盯著,林孤感到自身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


    他就在你的眼前,可是卻像一團空氣,什麽都摸不到,近在眼前,卻又仿佛遠在天邊。


    這種感覺,讓林孤很不自然。


    林孤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兩人的對話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他說什麽都沒用。


    “這場布局你也參與了,可是卻親手擾亂了。”莫言盯著林孤,神情平靜的道:“現在,該結束了。”


    莫言緩緩伸出一隻手,探向林孤。


    “前輩,您這是幹什麽?”林孤麵色大變,就欲暴退,可是他的身體完全被禁錮了,無法動彈。


    他睜大著眼睛,望著那逐漸靠近自己的大手,一抹絕望,緩緩攀爬上來。


    林孤的視線漸漸發黑,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


    “為什麽?”林孤顫顫的微微的說出三個字,便是轟然的跪了下來,眼皮愈發的沉重起來,意識也開始恍惚。


    “我就要死了嗎?可是,真的不甘心啊。”模糊的意識**著,他怎能甘心就這樣死去。


    莫言神色沒有絲毫波動,緩緩按下的手掌停住,盯著林孤,良久後,歎了口氣,收迴手掌:“既然不滅選擇相信


    你,那我便與你賭這一次吧!”


    林孤瞬間清醒過來,周遭的巨大壓力也消失而去。他不解的問道:“前輩,您究竟想幹什麽?”


    “或許你是對的。”莫言笑了笑,身形漸漸虛淡起來。


    白茫茫的世界漸漸退去,轉化成原來的星空,微微沉寂後,喧囂聲頓時傳入耳中。


    林孤發現,他迴到了原來的星空,所有人都恢複了自由,而且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林孤暗暗皺眉,與莫言的一番談話,他至今還在狀況之外,而對方似乎了解了一切。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他苦澀一笑,實力差距太大,哪怕麵對麵,也沒平等交流的資格。


    “不過,那個層次,我終有一天會達到的。”他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色彩。


    “前輩離去了。”忽然,有人悲唿。


    林孤望向前方,在黑暗通道的前麵,莫言背對眾人而坐,頭發花白,背脊佝僂,垂著頭,沒人知道他是否還有生機,但是卻沒人敢上去查看。


    因為敬畏,強者,即便死後,也無人敢去褻瀆,而莫言就是這種讓所有人都敬畏的強者,即便身隕。


    黑暗通道被封印,這場騙局最終以這樣的方式落幕,讓人唏噓不已,事情傳出去,必將引起大震動。


    所有人都退出了這裏,要將這裏的事情迴報到大須彌界。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忽然,一道聲音傳進林孤的耳朵,令他一震,迴過頭,遙望那道身影。


    “怎麽了?”金幽幽問道。


    林孤迴過頭,搖頭一笑:“沒什麽,我們走吧!”


    莫言的出現,莫言的逝去對眾人而言,是一個可敬的英雄的離去,但對這個世界而言,對天下萬靈而言,則是真正災難的開始。


    萬古以來,諸強的預測,世上最混亂,最可怕的一世,他的出現與死去,正式將歲月長河的流動,引入那段無法預測的黑暗時期。


    黑暗歲月,緩緩來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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