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辛子炫的手越收越緊,向雪梨唿吸也越來越困難。


    她開始掙紮,“你放開我,我快不能唿吸了。”


    辛子炫這才鬆開了手,雙眼直直地看向向雪梨。


    “你見也見過了,抱也抱過了,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的視線,我做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迴去了。”向雪梨被看得心慌,隻想趕緊離開。


    “別走…”辛子炫聲音沙啞,眼裏是向雪梨從來沒見過的期盼。向雪梨一怔,不知作何迴答。


    “別走,好嗎?陪著我,好嗎?”這是辛子炫第一次開口求她,如此的不習慣,卻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糊糊塗塗地就上了辛子炫的車,跟著他來到紅山山頂。這裏是觀看日出最好的地方。山頂的風很大,辛子炫隻打開了一點車頂的窗戶,讓空氣可以流通。


    車內又是靜默,向雪梨漸漸開始緊張。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她開始後悔沒想清楚後果就跟來了。她下意識地攏了攏外套,將身體漸漸地往辛子炫相反方向移動。


    辛子炫視線隻是盯著窗外,卻什麽動作都沒有。漸漸地,向雪梨也放鬆了警惕,轉頭望向窗外。今晚的山頂真的有些冷,可夜空仍然繁星點點。這裏果然是觀看日出最好的地方。因為在這裏幾乎可以感覺到天與地是那麽地接近,似乎伸手就可以碰到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就像是會說話的眼睛一樣,一眨一眨的,向雪梨看得出了神,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每個細小的表情都一一不落地看在了辛子炫的眼裏。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覺得脖子扭得有些酸痛,才緩慢地轉過頭。卻不想正巧對上了辛子炫深邃的雙眼。向雪梨一驚,趕緊撇開了眼。


    “你緊張什麽?”


    “沒有。”


    辛子炫忽然笑了,“明明臉上已經寫滿了緊張,嘴上卻否認。你知道有個成語叫做‘心口不一’嗎?”辛子炫打趣地說著。


    “我不知道。我沒什麽文化。”向雪梨撅著嘴。


    “嗬嗬!生氣了?我隨口說說,別在意。”向雪梨忽然一怔,今晚的辛子炫太不一樣了。收斂了的戾氣,收斂了尖銳,反而可以開玩笑,可以柔聲說話。這樣的他,讓人太不習慣。


    “你到底怎麽了?你帶我來這裏隻是為了看夜景?”向雪梨不想被他的外表給誘惑了,忘了他是辛子炫,忘了自己是向雪梨。


    “我隻是忽然想找個人陪,就想到了你。”


    “找個人陪?嗬嗬!想陪你的人多的是,怎麽輪得到我?”向雪梨不相信辛子炫的話,如果說他需要陪伴,第一時間想得到的人一定是毆芸倩,而不是她這個三年不受待見的下堂婦。


    “可我此刻隻想到你。”辛子炫的話讓向雪梨驚呆了,而他眼裏複雜的神情更是讓向雪梨迷糊。這到底是怎麽了?辛子炫是遭遇了什麽事嗎?他怎麽可能會突然轉性了?


    向雪梨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說:“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也不想詢問你的事。今晚我已經陪你來看了夜景,所以現在請送我迴去。”向雪梨不想猜他心裏想什麽,因為不論是什麽都與她無關。她不想再參與他的人生,有關他的任何事她都不想再聽。


    “為什麽總是那麽冷漠?為什麽總是把自己縮在龜殼裏?”


    “你問的問題真好笑,你比我還冷漠,比我還會偽裝,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


    “嗬嗬!是啊,我跟你一樣,我有什麽資格評論你呢?”辛子炫自嘲一笑,“就因為我們是同路人,所以我們才要在一起。”


    辛子炫的話,讓向雪梨驚慌不已。


    “我跟你不是同路人,跟你同路的是毆芸倩。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來都是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集。”


    向雪梨的話像把尖刀生生劃破辛子炫的心,“那誰才是你的同路人?辛子濯嗎?哈哈!誰不可以?非要他?難道真的非他不可嗎?”


    辛子炫眼裏受傷的表情讓向雪梨不明所以,“我跟任何姓辛的都沒有交集。”


    “可他本不姓辛。”


    “即便不姓,他也跟辛家有不解的淵源。我不想再跟辛家的任何人扯上關係。”向雪梨眼神篤定,她不想再跟辛家人聯係在一起。


    “嗬嗬!是嗎?”


    “是。”


    “你知道嗎?我爸中風住院了。”


    “什麽?”向雪梨驚詫不已。辛孟揚一向身體都很硬朗,怎麽可能會突然中風?


    “什麽時候的事?”


    “幾天前,在南非。”


    “怎麽迴事?”


    “你不是不想跟辛家有任何聯係了嗎?你還關心這些幹什麽?”


    向雪梨像是被人抓住小辮子一般,嘴被堵得嚴嚴實實。


    “是,我不想跟辛家有任何關心。可是他畢竟是長輩,過去三年他也給了我好的生活。”


    “哼!他給你的?要不是我一直為辛氏打拚,你還有安穩的生活?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接手辛氏?”


    向雪梨茫然地搖了搖頭。


    “當年辛氏遭遇了不小的危機,幾乎都快撐不過去了。我是放棄了去國外留學的機會留在了辛氏。”說到這裏,辛子炫眼裏的遺憾顯而易見。


    “你想問為什麽是我對嗎?嗬嗬!是啊,為什麽是我?因為我爸想把學習的機會給他最器重的兒子,卻讓我這個私生子來幫他賣命,度過難關。”辛子炫心裏的恨是根深蒂固了。


    “你是說,你爸為了成全辛子濯的學業,讓你放棄了你的學業?”向雪梨知道辛孟揚偏袒辛子濯,卻不知道他偏頗地如此厲害。


    “很驚奇?嗬嗬!你不該那麽驚奇,難道你還看不出老頭子對他的偏袒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哈哈!所以啊,老天爺是長眼的,善惡到頭終有報。”辛子炫苦澀的笑容,讓向雪梨鼻子一酸。她知道辛子炫被辛孟揚忽視,卻也沒想到會忽視到這種地步。


    “你爸爸……知道了?”向雪梨問得很小心翼翼。在她心裏,無論如何,辛孟揚都是辛子炫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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