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是我迴國時候在機場認識的,當時是她幫助我送我迴來的。現在她無家可歸,所以我就收留了她。”


    原來是這樣,辛子炫眼睛閃過一絲明亮。


    “好了,這下大家都清楚了。我想你們之間有話要談,我出去買菜,你們慢慢聊。子炫,晚上留下來吃飯吧。”向雪梨想開口阻止,話到嘴巴卻又咽了迴去。辛子炫是何靜怡的親侄子,她哪裏有資格攆走他?要走也是她走才對。


    而辛子炫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直接走到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


    何靜怡離開後,房間就隻剩下向雪梨和辛子炫,安靜的落針可聞。辛子炫翹起二郎腿,雙手撐著身體兩側,就這麽直直地看著向雪梨。雪梨緊張地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她很想逃,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她知道她無處可躲。


    一分鍾過去後,房裏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少,向雪梨覺得唿吸越來越困難,她幾乎能感覺到背心滲出了絲絲冷汗。


    “你不打算解釋嗎?”辛子炫終於開口了。


    “解釋什麽?”


    “解釋你為什麽會消失不見?這一個月你去哪兒?做了些什麽?”


    “我不想迴辛家,我不想跟姓辛的有任何牽扯,所以我逃走了。”


    “逃去哪兒了?”


    “你不認識的地方。”向雪梨不打算把連家也牽扯進去。


    又是一陣靜謐,辛子炫沒有繼續說話,向雪梨也隻是低垂著頭。


    過了好幾分鍾,辛子炫開口說:“我以為你會選擇相信我。”當他說這句話時,眼裏有掩飾不了的悲傷,而向雪梨卻因為一直埋著頭,所以沒有看到。


    “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她曾打開心扉,無條件地信任辛子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麽?那麽現在她又怎麽可能相信辛子炫會履行承諾?


    “為什麽不相信我?”


    “你要我拿什麽信你?”這句話一出,辛子炫語塞了。是啊,他要她拿什麽信任他?娶她進門三年,卻不聞不問。在她受盡屈辱的時候,他視若無睹。她又怎麽可能對他建立信心?


    “對不起。”想到這裏,辛子炫內疚感超過了他的憤怒。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求你放過我。辛子炫,你明明可以擁有幸福的,隻要你願意跟我離婚。你馬上就可以娶歐芸倩過門,馬上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生活。而且你的芸倩不是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嗎?你總不能讓孩子無名無分吧?跟我離婚,你心愛的女人可以名正言順的為你生孩子,你可以正大光明地讓她們伴你左右。而我,也可以過我自己的人生。這樣不是最最完美的結局嗎?”


    “懷孕?誰告訴你的?”辛子炫鷹眉皺起,眼裏有向雪梨看不懂的情緒。


    “這很重要嗎?事實已然如此,你又何必計較誰告訴我的?”


    “所以,這才是你離婚的原因?”


    向雪梨的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卻又很快恢複了往常,“無論什麽原因,我們遲早是要離婚的。”


    向雪梨注視著辛子炫的眼,此刻她可以清晰地從他的眼裏看見自己,“辛子炫,我們不是仇人。為何非要苦苦牽絆著彼此?我從不曾恨你,也不想恨你。相反,我希望你能獲得幸福。”


    此刻的向雪梨讓辛子炫覺得既靠近又遙遠,似乎他能抓得住,但伸手卻又落空。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個世界上大概隻有向雪梨讓他無法控製。他不喜歡這種讓他失控的感覺。


    “我不會跟你離婚,永遠都不會。”辛子炫說得話堅定無比,他下了決心的事就不會再改變。


    “你在堅持什麽?”向雪梨不知道辛子炫在堅持什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堅決不離婚?所有的可能性她都分析過,卻唯獨不願意想他會是因為舍不得她。因為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這個可能性就是零。


    辛子炫沒有迴答,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他隻知道心底有個聲音在小聲說不能離婚。


    此刻,夕陽的餘暉正好透過玻璃窗灑進了房間,整個客廳透著金色的光。餘暉給向雪梨的側臉添上了顏色,就像是打了女敕橘色腮紅一樣。長長的黑色羽睫在光下微微顫動,黑珍珠般的瞳孔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明亮動人。辛子炫忽然間看傻了眼。這是向雪梨嗎?這是他娶進家三年的妻子嗎?這時候他才願意承認,向雪梨是真的很漂亮。比三年前娶進門的時候還要漂亮。那時候她還隻是個沒長開的小女孩,五官雖然漂亮,可因為稚氣還在臉上,所以隻能算清秀可人。幾年後,她終於長成熟了,加上這幾年的生活經曆,她眼裏的稚氣已經全部消散,變得越來越有女人的魅力。


    忽然他想起那個瘋狂的夜晚,那個讓他迷戀的夜晚。她在他身下輾轉纏綿的情景,她燙貼的身軀,美好的曲線,柔軟的腰身,細長的腿……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那麽讓人迴味。辛子炫的心開始加速跳動,目不轉睛地盯著向雪梨看。而那道灼熱的視線讓向雪梨有些局促不安。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你告訴我,要怎麽樣我才能獲得自由?”


    如果是半年前,或許他早已經簽字畫押了。可現在,在初嚐了她的美好後,他怎麽會舍得放手。那種甜美的滋味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辛子炫也不是柳下惠,他從很早開始就獨自居住,見過的,交往過的,甚至發生過關係的女生不再少數,可卻從來沒有誰能給辛子炫這樣的奇妙的感受,就連歐芸倩都沒有。


    起初那幾天,他以為是向雪梨給了他新鮮感,所以他才會時時想起她。他以為這種感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可他錯了,那種牽腸掛肚的念想不僅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與日俱增。那種感覺強烈到他沒辦法再碰歐芸倩。他也不能解釋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可他就是停止不了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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