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你操心,我精力好得很。”辛子炫話語裏已經有了明顯的敵意和憤怒。


    “可我不想耽誤你,你看你要照顧辛氏,還要顧及那麽多的人事,這樣身體哪裏吃得消?再說了,你要是累的沒精力了,你旁邊的美女會不高興的。”從沒想過辛子濯會這麽說話。這話一出,不僅損了辛子炫,也羞辱了歐芸倩。幾秒鍾時間,歐芸倩就羞紅了臉。她側身將臉埋在辛子炫的胸膛,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炫,我們走吧。”然後嬌滴滴地說要離開。看似是不想讓辛子濯和辛子炫再繼續針鋒相對,可實際是在宣告她的主權地位。


    辛子炫伸手撫上歐芸倩的頭,溫柔似水的眼神看著他懷裏嬌羞的女人。而這一切卻讓向雪梨覺得窒息,這種窒息不是因為愛,而是一種人格被踐踏的難看。她的丈夫在外公然寵愛另外一個女人,從頭到尾都不曾考慮過她的感受,完全視她為無物。如果一個人可以這麽殘忍地對待另外一個人,那這個世界還有愛可言嗎?


    她轉身看向一旁的辛子濯,眼神裏全是絕望和痛苦。


    “辛哥哥,我還想吃那條街的超辣烤翅。”欺負人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辛子炫都已經做到如斯,那麽她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辛子濯伸出手,牽起了向雪梨,然後溫柔地說:“好,我帶你去。”這是向雪梨牽手的第四個男人。第一個是她的爺爺,第二個是她的爸爸,第三個是她的弟弟。就連她名義上的丈夫她都從來沒有牽過手。這個舉動在辛子炫的眼裏是極其刺眼,他的女人即便他不要,也不想隨意給別人。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他最憎恨的人。


    “站住!”辛子炫怒吼一聲。


    辛子濯停下腳步,轉身對著辛子炫:“怎麽?還不滿足?你老婆都把你徹徹底底地讓給了你身邊的女人,然後一聲不吭沒有抱怨地悄然離開,你還要怎麽樣?”


    “你也知道她是我老婆。你不覺得你這個大哥做了有違倫理的事嗎?”


    “倫理?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講倫理?娶了那麽好的妻子不知道珍惜,跑出去勾搭別的女人,這就叫有倫理?哼,你簡直可笑之極。”


    “我有沒有倫理不用你操心,我跟我老婆怎麽過,那也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管。你覺得我這樣說對嗎?”辛子炫是打算揪著辛子濯跟向雪梨叔嫂關係不放了。


    “夠了!”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一向溫柔軟弱的向雪梨會怒吼一聲,這聲音也成功地吸引了身邊的三個人。


    她第一次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辛子炫,“我不是你的玩物。我隻是被生活和現實所迫而不得不被你禁錮,受你欺辱。可是我也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人生父母養的人。即便你看不起我,也請你基於對生命的基本尊重,多少也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如果你覺得是我妨礙了你和身邊的歐小姐,我可以答應和你馬上離婚,而且絕不拿走辛家的一針一線。”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向雪梨,倔強,剛毅,冷漠還有不屑,辛子炫一時忘了反駁。


    “辛哥哥,我們走。”向雪梨不再看辛子炫一眼,轉身拉著辛子濯離開了。


    “你笑什麽?”辛子濯一路上都抿著嘴笑,向雪梨一直不明所以。


    “第一次看見敢反抗的向雪梨,我很開心。”


    冷靜下來,向雪梨現在才有些後怕。她沒想到當時怒火中燒的結果就是說出了那麽不計後果的話。不知道辛子炫會用什麽辦法來對付她,想想也覺得背脊有點涼。


    “怎麽?害怕了?”辛子濯看出了向雪梨的不自然。


    向雪梨隻是低垂著頭沒有迴答。


    辛子濯握住向雪梨的手,厚實的掌心傳來溫熱的溫度,讓向雪梨感到安心。


    “不用怕,本就不是你的錯。就因為你這種唯唯諾諾的性格,才被人欺在頭上。以後,不要怕任何人,因為有我做你的後盾。”


    “其實我不想連累你。我們的關係真的不適宜走的太近。”辛子炫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畢竟是叔嫂關係。辛子炫可以不顧他人的眼光跟歐芸倩走在一起,可她卻不能。她思想裏是個傳統的人,隻要她還是辛家媳婦,她就不會做損害辛家名義的事。這種勾搭大哥的事,是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為什麽要在意世俗的眼光?為什麽不活的瀟灑一點?”


    “不可以,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今天很謝謝你的陪伴,也很謝謝你幫我說話。可以後還是不要為我出頭了,這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沒有再給辛子濯更多機會,向雪梨直接搭上了一部出租車,離開了夜市。


    坐在車裏,看著窗外景物向後飛逝,燈火絢麗,霓虹閃爍,夜色總是魅惑人心。街上的人群三三兩兩,成群結隊,這就是繁華的都市。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卻跟她格格不入。就如同她在辛家的生活一樣,永遠都是局外人,永遠都沒辦法融入。


    迴到家已經快接近十二點,冷空氣再次襲擊她的大腦。她抖索了一下,雙手交叉握住雙臂,好像這樣可以讓自己暖和一點。


    走進臥室,她照常沒有開燈,借著昏黃的路燈,模索著朝浴室走去。


    或許她應該感激辛家的,不然她可能就得跟著弟弟露宿街頭,哪裏還能住在這麽好的房子裏?哪裏還有熱水澡可以洗?


    熱氣漸漸氳氣,遮住了鏡子裏的自己。她覺得自己活得好累好累,每天都生活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在鏡子上劃著字,“加油,向雪梨!”隻要再堅持一年,或許不用一年,半年就好,她就可以月兌離這樣的生活,過上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洗完熱水澡,向雪梨裹著一條浴巾就走出了浴室。卻不想臥室的燈被打開了,而辛子炫此刻就半躺在床上,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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