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重央聽了楚逸的話,又見他一臉正色,頓時兩眼微微一眯,老神在在地應道:


    “老夫知道你想問什麽。”


    “你是在奇怪,那頭黑豹為什麽一擊不中,卻還要繼續與你纏鬥,對嗎?”


    聞聽此言,楚逸的神情不由得先是一怔,然後馬上輕笑著給尉重央戴了頂高帽: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老家主,你怎麽能猜到我心裏的想法?”


    俗話說,老小孩老小孩,尉重央這種老家夥,當然要哄了!


    然而,尉重央卻像是不吃楚逸這一套。


    隻聽這老家夥哼了一聲,故意怒道:


    “你小子,真以為老夫老糊塗了不成?”


    “實話告訴你吧——”


    “之前老夫在玉衡峰時,便已經覺得奇怪了。”


    楚逸聽了一驚,急忙問道:


    “尉老家主,這話怎麽講?”


    說完,他在心裏暗暗嘀咕:


    “難道這老家夥,是從我身上看出什麽破綻了?”


    “是那七枚元靈玄珠?”


    “還是他無意看見了姑姑,識破了姑姑的身份?”


    想到這裏,楚逸心裏又是一驚:


    “難道他的修為已經高到,能看穿金小醜麵具了嗎?”


    便在此時,一旁的衛淩笑突然試探著說道:


    “程老家主,你是說——”


    “因為曲瓏兒說,她找不到程希弦那幾個家主,所以你覺得奇怪?”


    話音一落,便見尉重央輕輕撫著白胡子笑道:


    “嘿嘿,還是你這個衛家的小子,了解老夫的心思;”


    “和你們分開之後,老夫就是怕程希弦他們,又想密謀著對楚逸下手,因此便親自去天樞峰走了一趟。”


    “程家的那些小子見老夫來了,自然也不敢搪塞老夫。”


    “原來,程希弦召集了另外幾個家主,打著和裴長老他們商議元靈玄珠的事,帶著他們進了程家的一處秘境裏了。”


    “老夫一聽,便覺得不對勁——”


    “就算程家的那個小子,想補償五曜聖地的人,也犯不著動用他程家的


    秘境。”


    “於是,老夫便也想進去瞧瞧,看看程希弦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哪知道,老夫還沒來得及強闖進去,便察覺到了這小子和那頭黑豹的打鬥動靜。”


    說著,尉重央抬手指了一下楚逸。


    這時,楚逸的心裏早已經放鬆下來。


    隻要尉重央沒有在自己,或是姑姑身上看出什麽破綻,那他也就不必提心吊膽。


    卻聽尉重央繼續說道:


    “接下來的事,不用老夫多說,你們應該也能想得出來吧?”


    “說起來,還是你小子的能耐大,才能抵擋得住那頭黑豹的攻擊。”


    “否則的話,老夫現在興許也隻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憑他們扯謊糊弄了!”


    聽完尉重央的話之後,楚逸不禁眉頭輕皺,仔細品咂起其中的意味。


    其實,尉重央前麵的那些話很好理解——


    左右無非是說程希弦故意帶著七星聖地的幾位家主,進了一處與外界隔離的秘境而已。


    如此一來,玄欽方便能借機指使黑豹戰獸襲殺楚逸。


    甚至一擊不中,還有恃無恐地敢與楚逸纏鬥不休。


    當然,這其中也必然有司玄道主玄朔方的暗中相助。


    否則,玄欽方可能正好尋覓到楚逸的蹤影?


    但是,尉重央的最後一句話,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衛淩笑見楚逸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也意有所指地說道:


    “那時候,我與牧鶴大師也已經被八王爺請了過去。”


    “因此,我們也沒能及時察覺到,七星聖地發生的異象。”


    “若非尉老家主強行闖入程家的秘境,恐怕我等也不可能那麽快,便趕到你和那隻黑豹打鬥的地方。”


    他的話一說完,尉重央便神情肅穆地看著楚逸,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無論什麽情況下,都要先保證自己活著,別人才能聽你說話;”


    “而那些有能力幫你的人,才有可能選擇去幫你!”


    楚逸聽了,頓時也明白過來:


    倘或他剛才死在那個黑豹男子的手中——


    那麽,尉重央是不可能


    隻為了給他討個公道,便去得罪五曜聖地的人,亦或是程希弦。


    甚至,事後司玄道的人也根本不會被人追究,反而可能因為辦事得力而受到程希弦和盧長老的獎賞。


    在尉重央的立場上,這種選擇一點錯都沒有。


    因為,在楚逸已死的情況下,與楚逸非親非故的人是不可能替一個死人主持公道的。


    意識到這些後,楚逸心神一懍,端端正正地衝尉重央和衛淩笑施了一禮,口中稱道:


    “多謝兩位前輩教誨,晚輩日後一定銘記在心!”


    見楚逸如此鄭重,尉重央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隻見這老頭左手揪著自己的白胡子,衝楚逸搖了搖右手,故作調侃地應道:


    “你這小子突然正經起來,老夫反倒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說起來,你小子也是個聰明人,怎麽到最後卻突然犯渾了呢?”


    說到這裏,他又眼神戲謔地瞥了一眼楚逸,輕笑道:


    “你的那位同門還是紅顏,責罵你時說的話就沒錯,困獸猶鬥!”


    楚逸聽了,臉上淡淡一笑,心裏卻暗歎一聲:


    “若非那些家夥欺人太甚,小爺我也不會以身犯險,殺雞儆猴了。”


    其實,在那個黑豹男子縱起身形時,楚逸便意識到不對勁了。


    隻是就如他心裏想的那樣,不讓某些人見見血的話,他們又怎麽可能消停下來?


    衛淩笑心思縝密,一看楚逸的樣子,便猜到了楚逸的心思。


    不過,雖然他沒有像尉重央那樣奚落楚逸,但卻問了楚逸一個不好直主相告的問題:


    “楚公子,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當時,你是怎麽死裏逃生的?”


    “還有,劫火之靈爆出來的熊熊烈焰,為何會突然消匿無蹤?”


    話音一落,原本還有些沒正形的尉重央,看向楚逸的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了。


    一時間,楚逸真得有些犯難了。


    他看著自己眼前一臉疑惑又眼含期待的尉重央和衛淩,心裏暗暗苦笑一聲:


    “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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