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明,東城老店孤獨的站立在褪色的月夜,卻染織了幾分肮髒的血色。眾人慢慢走下暗閣的石階,旁邊的燈光蒼白得不想看見任何人,仿佛受夠了這種黑暗的陪伴。


    暗道曲折,門室較多,仿佛以前不知什麽年代就有的,隻是現在被占用而已。門室裏時不時冒出兩具骷髏,整個暗道似乎都在迴蕩著厲鬼的哭泣。


    “前麵是死胡同!而且,水裏有毒!”寒蘇看著林立的牆壁,牆壁之下有一條暗河,水流混濁,充溢著惡臭,大家都捂上了鼻子。


    “那是什麽?”祝清婷抓緊了孟良凡,指著水麵,好像看到了些什麽。


    “是漂浮的死人,這裏看來死了很多人”寒蘇說著。


    “你們人類都這麽暴虐,同類相殘嗎?”提修問。


    “人性本善,隻是他們很不幸,遇到了一個無惡不作的畜生”孟良凡接著說,


    “眼前有著被殘害的死鬼擋道,我們是不能走水道的。這附近應該還有什麽機關,大家找找”誰也不想淌著這潭死水過去。


    “不用找了,有沒有機關還不是照樣進得去”寒蘇說罷,化為一個光影,在牆邊徘徊一秒之後,穿牆而去。


    祝清婷在一旁不再作聲,害怕的直咬牙,害怕自己的父親如小凡說的一樣,害怕得不停的祈禱。


    “走吧!”孟良凡看著提修也穿牆而去,迴頭看著祝請婷。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好像乞求他不要把她帶進去,她不想進去更不想麵對什麽。


    “沒事的,婷婷!”說著他將她偎在懷裏,輕輕愛撫著她的頭。


    “小凡,他是我父親”


    “婷婷,他早就不是你父親了,自從我們在老宅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之後,他就已經不是你父親了。他隻是一個為了實驗,什麽都做得出來的惡魔”


    “可是…”對於祝清婷來說,她從小就缺少父愛。現在,終於找到父親了,他卻又是一個大混蛋,他不知道他要不要幫助那個陌生的熟悉人。但是,如果真的幫了,於情,勉強說得過去;於理,是怎樣也說不清楚的……


    “我可以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隻求你們不要在我眼前殺人,可以嗎…”祝清婷渴望的看著他,如果父親被自己親近的人殺了,那以後可能一直是一個噩夢。看著親近的人,那個噩夢會一直出現,他不想不得安寧。


    孟良凡輕輕點頭,“我答應你”


    “你們磨嘰什麽?”牆壁另一邊傳來了寒蘇的聲音。


    孟良凡帶著祝清婷,光速一般,也穿牆而去。


    “小心”突然出現的祝清婷和孟良凡被寒蘇拉住,差點就撞上了旁邊的人標。


    祝清婷被嚇了一跳,轉身就抱住了孟良凡。可是,在孟良凡的背後,她又看得真真切切。


    那是一個又一個的大活人,他們被拔得精光,做成了人體標本,放在浸滿福爾馬林的透明柱子裏。有些麵目安詳,有些卻猙獰可怕。


    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幹脆閉上了雙眼,什麽都不想看見。


    眾人小心的往前走,看到可憐之處,都默默低下了頭,恨不得拔了張友明的狗皮。


    突然,哪些透明的柱子好像收到了什麽指令,全部縮入了地下,好像地下有一個更大的倉庫。


    “怎麽迴事?”孟良凡問。


    “估計他知道我們來了,不過不是太歡迎!”寒蘇說。


    “那是什麽?”提修問。


    “是喪屍?他是怎麽做到的?”孟良凡不禁驚訝。能驅動死人的屍體,讓屍體移動,並且攻擊人,看來他的實驗已經做得很得手了。


    “這沒有什麽難的,他可能已經發現了靈寄。他驅動的不是屍體,而是屍體裏的靈寄。”寒蘇解釋。


    “我記得我才離開不到兩個月,他怎麽會有如此大的進展?早知道…”孟良凡感慨,祝清婷突然將他的手捏得更緊,他就不再說了。


    “如此喪盡天良,慘絕人寰,你們不殺他,我來殺!”提修憤憤不平。


    迄今為止,她還沒有殺過人,看著他的惡行,她也忍無可忍。


    喪屍越靠越近,提修正準備吹奏一曲安魂曲,安撫他們的情緒,寒蘇上前止住了她,“婆婆媽媽,客氣什麽?”


    說罷,扔出兩枚白子,“劈裏啪啦”在喪屍群裏打了個稀巴爛。


    “住手,你幹什麽?寒蘇”孟良凡問。


    “對他們再好,他們也活不過來,他們已經死了。我隻是讓他們解脫,毀了他們。”說罷,一枚黑子被他點燃夾於指間,隨時準備扔出去。


    “住手”孟良凡的戒指飛了出來,幻成一本彩虹翅膀的大書。


    “孟良凡,他們隻是被控製,你把他們救出來吧!”


    “你是什麽人?”寒蘇問。


    “我是他奶奶的靈寄,一直被窮霜封在這裏麵”


    “原來是你!”


    “孟良凡,你答應過我,獲得重生之後,就把我放出去的”


    “窮霜是被你控製了吧”孟良凡覺得奇怪,為什麽窮霜也跟著她胡鬧。


    “沒有,窮霜是有靈性的,我隻是經常和她溝通而已”


    “放你出去,現在不太可能!我還有好多事沒搞清楚,等我弄明白再說吧!”


    “孟良凡,你不能言而無信”


    “我不想和你鬥嘴,你別逼我毀了你,你既然選擇這個時候冒出來,就說說你要我怎麽救他們吧!”孟良凡想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她既然是比較成熟的靈寄,應該知道靈寄的起始和歸宿。就以此和她做交易,是很劃算的。況且她說是自己把他帶到萬階寺,而魁主說是墨非把他帶到萬階寺,其中她應該說的是謊,也就是在利用自己,所以他不會相信她,把她放了!


    “這些人身體裏都是被控製的靈寄,你們隻需要在那個地方拔了針,他們便自由了”


    “明白了!”說罷孟良凡伸出右手,做出吸拿的姿勢,鬼門裏的硬針便被都拔了出來。


    一個個靈寄像幽靈一樣飄了出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看了看他們,然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寒蘇說著便扔出一枚白子,暗室深處的電腦屏幕被彈碎。張友明剛才看得正入神,這一下把他著實嚇了一跳。


    “這家夥,是什麽人?”張友明覺得寒蘇的身手不錯,暗中自問。


    “張總,你不能一錯再錯了,你醒醒吧!”老鐵說。


    張友明看著被捆起來的兩個人,其中倪萊亞昏迷不醒。


    原來,剛進暗閣,張友明就給了他們一道硬針,紮在後脊,以致昏迷。


    “吃裏扒外的東西,要不是你父親求我不要傷害你,我會讓你進葉工小隊?你看到那具屍體了嗎?哈哈哈!”


    老鐵看著不遠處浸滿福爾馬林的柱子裏,是一個中年男子。


    “對,就是那一具,他就是你父親。我要多謝你父親,教了我不少中醫知識,所以你看我把他保養得多好!”


    “我父親不是出國了嗎?你不要騙我!”老鐵含淚的問著他,充滿了怨恨,他已經不是曾經的張總了。或許,一直都不是。早知道就給他打那一劑麻醉針,他和倪萊亞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孩子,你說得對。你父親出國三年了。三年前,他闖入了我的實驗室,也就是這裏。他自知不能久活,便求我,讓我不要傷害他的家人。這才讓你白白撿了個特工當,可是,你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呢?機會那麽難得!”張友明湊他很近,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你和我父親有很深的交情,你不會那樣做的”說著,他想掙紮著站起來。


    “就是因為交情深,我才好好把他研究了個透。他可是我最希望成功的實驗,可是很不幸…我從事這項研究不下十年,設備落後,直到三年前我的一個外國朋友幫我搞來了這些設備。不過嘛,你看看,他也在那裏”說著,張友明又指著另外一具屍體。


    “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放過了兩個人,一個是李為民,一個是孟良凡。不不不,孟良凡是我女婿,我的乖女婿,我不能把他做了,多虧了他,我才知道有個地方叫鬼門。你好好看看吧!這才是我的大本營。以前我隔一段時間都要來這裏,和他們玩耍玩耍。一天不動手,我都很難受。在葉工小隊,我就是因為難受,才另外弄了個小房間,我讓那李為民幫我找了幾個人,估計也就幾千個吧!哈哈哈”張友明很得意。


    “你就是一個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你沒有人性,你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禽獸,畜生,魔鬼,世間一切的冤魂都會詛咒你!…”老鐵實在氣不過了,看著那個屍體,悲傷不已。


    “哈哈哈,你們說的人性,你們說的情感。我可是很在乎的,我可是最擅長了…那李為民若不是記著我的報告,想必早就弄死我了。什麽人情,什麽信義,都是屁。隻要利用得好,那就是精神糧食,就是財富!”說著又是哈哈大嘲笑。


    “你就是個卑鄙虛偽的小人,我不會放過你的,做鬼都不會…”老鐵仇視著他,恨得咬牙切齒。


    “那你們就去做鬼去吧!等藥力一發作,你們就會變成我最好的實驗品,我會好好愛護你們的”說著,他便按下了按鈕。


    地上出現一個洞穴,他們徑直的掉到了裏麵的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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