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甜兒無視著蟲五的話,她必須出門打電話給唐傲天。


    然,蟲五接下來的動作,讓花甜兒著實驚愕了。


    蟲五似乎跟別的仆人唧唧歪歪的說了幾句日語,花甜兒剛想迴頭看個究竟時,卻感覺自己的身側猛然襲來一陣風,隨後花甜兒的右手就被蟲五那雙並不是很大的卻十分之陰寒的手反剪在身後。


    花甜兒吃疼的痛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叫出口,膝彎處就被蟲五抵住半軟在了地上。然後,簡直可以用秋風掃落葉來形容:蟲五接過日本女人遞過來的軟布條,麻利的將花甜兒的雙手雙腳捆紮得嚴嚴實實。


    然後,不等花甜兒有所反應,徑直將打包好的花甜兒扛著上了樓。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懷著寶寶呢!”花甜兒努力的半躬著身體,不讓蟲五的肩膀抵到自己的小腹處。


    顯然,蟲五並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他把花甜兒重重的甩在了床上。


    “別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蟲五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似乎並不願意跟花甜兒多說一句話。


    花甜兒看著蟲五驀然而去的身影,花甜兒有種說不出的擔心和恐慌……感覺身體被一種什麽東西緩緩抽空著,抽得隻剩下了空空的皮囊……


    一行清淚從花甜兒的眼角流下,那孤獨的、恐懼的淚述說著一切,一切的思念,一切的愛意,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


    “天,你在哪裏?!”花甜兒喃泣一聲,便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片,將哽咽強行淹沒。


    花甜兒不再哭泣,隻是半蜷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


    慕容遠迴來時,花甜兒已經睡著了。見著床上雙手雙腳被束縛著的花甜兒,慕容遠立刻火大,輕柔的將束縛花甜兒的繩索去除之後,再將被子給花甜兒蓋好。


    慕容遠快速返迴到樓下客廳裏,卻見著蟲五已經丟下了手上的漫畫書,正在廚房忙碌開來。做的是慕容遠最愛吃的紅酒牛排。才十九歲的蟲五,烹飪的手藝卻是上等水準。


    慕容遠一把拽過正在擺弄煎鍋蟲五,厲聲嗬斥道:“小五,你瘋掉了!你竟然用繩子綁著花甜兒,先不說花甜兒是你二哥的女兒,就單憑她是一個孕婦,你也不應該如此對待她啊!”


    但,蟲五的反應,很淡漠,“她要離開這裏!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你也不能用繩子綁著她啊!”慕容遠大喘著粗氣,一副要把蟲五吃了的表情。


    “那用什麽綁?”蟲五冷若冰霜的問了這麽一句。


    “……”慕容遠被蟲五那不鹹不淡的口吻氣得是無言以對,“你……總之你不應該綁著她!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蟲五默默的盯看著慕容遠因憤怒而急紅的臉,淡淡的吐出一句:“知道了!下迴她要是再想離開,就直接讓她離開好了!”


    “你……”慕容遠終於敗下陣來。他實在服氣蟲五不同於其它人的邏輯思維能力。


    “可以鬆開手,讓我煎牛排了嗎?”蟲五依舊淡漠。


    “我說小五,你就不能對女人憐香惜玉一點點兒嗎?好歹她也是一女人,你用不著下如此重的狠手吧!”慕容遠放柔了自己的聲音。


    “依舊六成熟吧!去餐廳等著,一會兒就好!”蟲五答非所問。


    蟲五跟慕容遠的爭吵,花甜兒在樓道口聽得真真切切。蟲五的冷漠無情,給花甜兒的感觸很多。別人的憐憫,並不是一劑良藥。


    接下來的日子,花甜兒變得很乖巧。絕口不提要迴國的事兒,也不提要打電話給任何人。隻是默默的過著每一天。


    每隔上兩天,慕容遠會讓花甜兒跟白意通一次電話。無非是些噓寒問暖之事。花甜兒不再口開追問有關唐傲天的事兒,花甜兒知道適當的時機,父親白意會告訴自己。


    有一迴電話裏,花甜兒聽到了一旁寶姨的聲音:寶姨告訴花甜兒,家裏的一切都好,讓她在日本好好呆著。等過了這陣子,就讓慕容遠送她迴來。


    通過寶姨的口氣可以得知:寶姨並不知道花甜兒懷孕了。也許這是父親白意的意思,他想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所以,花甜兒也沒有主動跟寶姨提及。雖說花甜兒很想告訴寶姨,讓寶姨分擔自己的恐懼和苦楚。


    最叫人魂牽夢縈的,莫過於思念的感覺。


    白天還好,花甜兒讓自己忙個不停,身體一直處於運作狀態;一到了晚上,就可以說是’煎熬‘了!


    花甜兒呆呆的看著書桌上的筆記本,就那樣的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聯想起自己的母親獨自孕育自己時,在筆記本上所記錄下來的點點滴滴。


    “天,如果我們之間的愛,成為仇恨的道具,那我選擇掩埋!不過,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天,你會放棄嗎?”


    “天,今天慕容遠又叫人來給的檢查身體了!寶寶很不乖,很鬧騰,我昨天見紅了!天,我很害怕寶寶會出事兒……”


    “天,你會想我嗎?如果你知道我有了我們的寶寶後,會開心嗎?”


    思念是很奇妙的,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有時候會想到他有沒有在安靜的時候想起你來,想擁抱他,給他幸福,想與他以前相處的一點一滴,情不自禁的臉上有笑有淚,這是思念一個最愛的人的最美妙的時候,不論你做什麽事情都會想到他,尤其是做和他在一起做過的事情,你可能就會停在那裏慢慢被迴憶占據。


    漸漸地,花甜兒發現自己沒有了靈氣!那股思念的痛,將花甜兒的肉 體撕碎,支離破碎的。一種單向的、無法逆轉的撕裂。


    於是,兩個月後,花甜兒有了決定:迴國!


    花甜兒昏天黑地的睡了n個小時後,饑餓把她狠狠的弄醒,她本能的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


    “你醒了。”坐在一旁沙發上的’蟲五‘立刻站起了身。


    雖說花甜兒一再表明,自己不會在離開別墅半步,但慕容遠還是堅持讓蟲五照看著花甜兒。


    “哦……是,慕容遠呢?不是說今晚有個宴會的嗎。”花甜兒輕輕說道,並送上了她免費的三分笑。


    “慕容遠已定好,我這就帶你去!”


    “好!”花甜兒輕聲應道。


    東京有許多名勝古跡和著名國際活動場所。市中心的丸之內是東京銀行最集中的地方;有楽町的劇場和遊樂場所最多;銀座的商業因世界百貨總匯而聞名,這三個地區是繁華東京的縮影。還有新宿、涉穀、池袋等,都是繁華的商業區。


    到了才知道,這是東京著名的新宿區一家酒樓,裝飾得很高貴典雅,他們的語言,花甜兒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他們的長像,花甜兒也不敢恭維,花甜兒隻是緊跟著蟲五,上到五樓一豪華型包間裏。


    “小東西,你來了!”


    花甜兒呆呆的站在包間的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因為包間裏已有五六個人,長得是怪模怪樣的,可以用’歪瓜裂棗‘來形容了。慕容遠見花甜兒過去,立刻起身相迎。


    吃個飯,整一群人,還要脫鞋,還要打坐,花甜兒極為不方便!慕容遠跟其他六個人嘰裏呱啦不知道講的什麽東西,隻看到那六個’歪瓜裂棗‘朝花甜兒直傻傻的呆笑,看在慕容遠的麵子上,花甜兒一一勉強迴應了。


    “小東西,你想吃點什麽?”慕容遠半摟過坐在他身側的花甜兒,極為曖昧的問著。


    花甜兒看了看桌上的碗碟,再度找到了自己的最愛:壽司。


    花甜兒也沒不好意思,也沒有跟他們打個招唿,(即使打了,他們也聽不懂),花甜兒把盤子徑直端到自己的麵前,開始大吃起來。


    慕容遠先是一愣,緊接著輕笑了起來,然後五六個小日本也跟著哄堂大笑,緊接著,慕容遠又讓端進了一盤子各樣的壽司,花甜兒美美的吃著!也不管不顧他們的’談笑風生‘……


    好不容易吃完飯,打發走了六個小日本,“走走吧!”慕容遠提議道。花甜兒默認了!


    夜晚的東京如白晝一般,現代化大都市的高速運轉,讓花甜兒頭都有點發暈。車水馬龍的街道、嘈雜的車聲人聲、讓人眼光繚亂的商品櫥窗、色彩奪目的巨幅廣告、來來往往如潮的人流,無一不提醒花甜兒又迴到了現實中。


    花甜兒有些愣愣地看著身邊的人:穿著死板西裝的上班族、打扮新潮古怪的年輕人、輕聲細語講話,頻頻鞠躬的家庭主婦……


    一個陌生充滿生氣、卻又古板保守的世界。從未出過國的花甜兒,就象是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什麽都是新鮮有趣的。


    慕容遠走在東京街道上,就象走在從小生長的城市裏似的熟門熟路。帶著花甜兒到處亂逛。而蟲五隻是若隱若現的跟在他們身後。


    “慕容遠,我想迴中國去!”花甜兒認真且平靜的對著慕容遠說道。


    “我不反對!想好怎麽去麵對那殘忍的事實真相沒?”慕容遠善意的提醒著。


    “過日子,不可以打草稿!該麵對的,我迴避不了!我明白,爸爸想保護我。但他保護不了我一輩子!與其那樣,還不如坦然接受!”花甜兒淡淡道。


    “想唐傲天了?”慕容遠問。


    “想了!每天都想!”花甜兒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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