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走了,最後也沒答應自己留那嘍囉老大一命。


    紫瑟瑟嘴巴撅到老高。


    “什麽嘛,本姑娘難得來送你,你丫居然還板麵孔。”朝著跑道鏡頭消失的飛機,紫瑟瑟不滿的揮起拳頭。嗚嗚嗚嗚,人家送人是難分難舍的吻別,他倆卻是大眼瞪小眼,比誰眼睛大。


    “算了,家去了。”紫瑟瑟意興闌珊的揉了揉肩膀,可一想到大叔三個月不在家,她就覺得特別特別的無聊。


    尼瑪,這不會是傳說中的“才分手就想念”吧。


    仰天大歎一口氣,紫瑟瑟將心中少女情懷驅逐幹淨,“好久沒見師兄了,大叔不在,我就去師兄家蹭飯。”


    幸好紫帝鳳景軒不具備千裏眼順風耳功能,如果他知道自己乘坐的飛機還沒飛出本市,自家女人就琢磨著去別的男人家蹭飯,不知道他是劫機迴府還是劫機迴府呢。


    司機先生早就發現紫瑟瑟怏怏未樂,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紫小姐,不用擔心帝下,事情順利的話,他不用三個月就迴來了。”


    無聊看著窗外風景的紫瑟瑟轉過頭,“司機大叔,你哪裏看出我在擔心大嗯,擔心你們帝下啊。”


    “嗬嗬。”司機先生笑了兩聲,沒傻帽兮兮的真去迴答。“如果紫小姐是在擔心先前的人性命的話,大可不必。”


    “什麽意思?”


    “帝下是不會讓小姐不開心的啦。”輕鬆轉著方向盤,司機笑得愜意無比。


    “他不是……”紫瑟瑟皺起額頭,大叔在臨走前都沒鬆口呢,什麽時候答應饒那人一命的。


    “男人都是嘴硬的生物,帝下怎麽說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啊。”司機先生打了個哈哈。


    紫瑟瑟唇角一抽,什麽叫男人中的男人啊?司機先生,你這馬屁拍的。


    既然大叔私下裏饒了那人的性命,那自己是不是要該乖一點呢。紫瑟瑟反省。不知咋搞的,反正她忽然覺得的大叔前腳走自己後腳就去師兄家是不對的。


    “內什麽。”她抬手。


    “怎麽了,小姐。”


    “我有點累,還是迴去吧。”


    “不去楚先生家了嗎?”還有一個路口就到了。


    “不去了。”紫瑟瑟朝車椅上一靠,“迴家陪九月去。”


    現在這個時候小少爺不是還在幼稚園嗎?小姐,你確定是要迴家陪九月少爺?司機大叔暗暗腹誹。


    九月在鏡子麵前左照右照。


    “沒變啊,還是帥得慘絕人寰的宇宙美男一枚。”小朋友紫葡萄般的眸子中閃過疑問,“那為什麽在這個家裏,我的存在感越來越低了呢?”他扭頭看向四腳朝天躺床上挺屍的女人。


    “媽咪。”


    “巫女大人。”


    “紫瑟瑟。”


    不管他如何叫喚,迴應他的照舊是媽咪無辜的大眼和呆滯的麵容。


    “迴魂啦。”紫九月朝媽咪做了個巫術中的招魂手勢。


    而他的媽咪無所畏懼的繼續神遊。


    九月小朋友看不下去了,“看,有灰機。”他驚唿,以前這招對他媽咪是百試不爽。可惜今天他首嚐敗果。


    驀地,小朋友眼珠一轉,肉唿唿的臉蛋對準房門。“爹地,你迴來了。”


    “大叔迴來了。”某人從床上唿嘯而起,處於詐屍狀態。


    大門緊閉,陰風嗖嗖關過。


    “紫九月。”紫大巫女咬得牙齒嘎吱嘎吱作響,“你竟敢耍老娘。”大拇指食指一合,準確的拎住九月小朋友白嫩的耳朵。


    “我是無辜的,媽咪。”紫九月慘唿,“不能家暴,不能欺負孩子,淡定啊紫瑟瑟。”


    “淡定個屁。”紫瑟瑟暴走,“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拿你親娘開涮。”


    “我也不想啊。”紫九月淚眼汪汪,“媽咪,我看你再這個樣子下去,遲早會抑鬱。你再不振作起來,三個月後等爹地迴來,都要去精神病醫院找人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紫瑟瑟呆滯半秒。趁這功夫九月同學連忙拯救迴自己的耳朵,邁開小胖腿躲得遠遠的。


    將頭發抓成鳥巢,紫瑟瑟眉心皺得緊緊的。“我才沒有想大叔,因為個男人抑鬱那可不是姐的風格。”


    “是吧。”九月捂著紅脹的耳朵,不敢不讚同。


    “人家是太無聊了。”紫瑟瑟無語望天,“外麵大好春光,我卻得窩在家裏,是在浪費。”


    “那你出去玩唄,現在有誰敢管你。”九月小聲嘀咕,換來紫瑟瑟兩道眼刀。


    “也不知道花孔雀最近怎麽樣了,他妹妹應該好些了吧。唉,真看不出花孔雀對妹妹那麽好,嘖嘖,整一妹控。”


    “爹地不在,你就想其他男人,我悲催的爹地喲。”九月淚眼汪汪。


    “去死。”紫瑟瑟飛身越過大半張床,很沒品的追殺兒子去看。


    “天啦,紫瑟瑟要殺人滅口了,爹地,你快迴來,我已經承受不來。”九月哀嚎陶鼠竄。借著眼角的餘光,他看到媽咪再次精神奕奕的臉。腦海不由浮現爹地出發前與他的對話。


    “九月,你是男子漢了。這段時間爹地不在家,照顧你媽咪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鳳景軒說得嚴肅。


    被托付重任的紫九月鄭重點頭,“放心吧,爹地,有我在,媽咪肯定吃好喝好睡好,養得白白胖胖等你迴來。”


    看到兒子如此懂事,鳳景軒欣慰的拍拍九月仍舊稚嫩的肩膀。


    迴憶結束,媽咪猙獰的麵孔在九月眼前放大。


    “啊。”小小男子漢驚唿。


    紫瑟瑟奸笑,“你到是跑啊。”


    “你到是鬆開我的胳膊啊。”九月哭喪著掙紮。


    “沒門。”紫瑟瑟柳眉倒豎,“看我的二指神功。”兩指一並,直襲自家寶寶耳朵上的嫩肉,旋轉九十度一拎,壓低聲音喝道,“小樣,以為老娘鬥不過你啊。”


    “媽耶,你來真的。”九月小臉皺成一團。


    “我還煮的呢。哈哈,痛吧,痛你就哭啊,你哭我就饒了你。”


    “爹地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那你就等著流血吧。”掐著兒子耳朵的兩指加大力度。


    “這究竟是不是親媽啊,還有,爹地,我可不可以不做男子漢啊。媽咪的二指神功太威猛,我已經招架不住了。嗚嗚嗚,爹地,是男人就該親自照顧自己的女人。所以你速度迴來,你兒子我堅持不住了啊。”


    以上是可憐的小小男子漢紫九月心聲。


    在紫九月自我犧牲形象,貢獻耳朵給媽咪拎之後,紫大小姐終於恢複元氣,變得萌萌噠……才怪。


    “媽咪,你天天歇在家裏玩遊戲也不是正事啊。”


    從幼稚園迴來,紫九月發現自家媽咪的造型跟他早晨上學時看到的一眼。睡衣在身,兩眼晶亮,披頭散發坐在床上,抱著小平板奮勇殺敵。


    “你迴來了,什麽時間了。”聽到兒子的聲音,紫瑟瑟頭也沒抬一下。


    九月看著她投入的神情不由眯眼,懷疑這一整天,這個偉大的媽咪有沒有挪過窩。“我都放學迴來了,你說幾點了。”他沒好氣的說,“媽咪,你也太不稱職了,竟然為了個遊戲連兒子都不去接。”


    “你不是說你是流血不流淚的男子漢了嗎?你見過哪個男子漢還粘著媽咪做跟屁蟲的。”紫瑟瑟鄙夷道。


    她的話讓九月幹瞪眼,媽咪掌握的謬論還真是一套又一套。“別玩遊戲了,快去洗澡換衣服。”九月很有大人樣的掀起被單,這是他在英國時就掌握的絕技。


    “喂,再等等,還有一點時間我就關過了。”紫瑟瑟死命抱著平板,手指繼續忙碌。


    “早就約好晚上跟舅舅一起吃飯,你再磨蹭下去,隻怕晚飯改夜宵。”九月動作麻利的將地板上幾個抱枕撿起收好,儼然一副管家婆模樣。


    “夜宵就夜宵吧,給我半個小時,不,45分鍾更好。”紫瑟瑟兩眼不離屏幕。


    九月無力的歎了口氣,“紫瑟瑟,你還要賺錢養兒子呢,麻煩你別再做個邋遢的米蟲好不。趕緊給我起床收拾,明天去人才市場給我找工作。”


    他的義正言辭讓紫瑟瑟不由抬頭,“幹嘛要我養你,你不是還有爹地嗎?”


    “可我姓紫,不姓鳳。”紫九月恨鐵不成鋼的咬牙。


    “你也可以姓鳳嘛。”紫瑟瑟道,從大叔的表現來看,他從來沒否定過九月的存在。


    為了多打會遊戲,不想去工作,居然連親身兒子都可以出賣,有這樣厚顏無恥的媽咪嗎?紫九月閉上眼,將滿腔怒火費力咽下。


    再次睜開眼時,他那紫葡萄般的大眼竟湧上層水汽。“媽咪,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嗯?”紫瑟瑟不解兒子這副哀怨的模樣為哪般。


    “你不想要我了嗎?竟然讓我跟爹地姓。”九月垂下頭,輕聲控訴,巨大的黑色烏雲浮在他頭頂,讓他小小的身影看起來絕對的脆弱絕對的無依無靠。


    我這麽投入,媽咪一定會上當。小少年勾起粉嫩的唇,笑得奸詐無比。


    望著一副被人拋棄、無家可歸模樣的兒子,紫瑟瑟心一驚。“你胡說什麽,哪有那麽嚴重。”她打了個哈哈。


    “我哪裏說錯了。”紫九月忽而抬起小臉,眸中濕漉漉的,看起來就像隨時都能大哭一場。


    “你……”紫瑟瑟有點愣住了,“寶貝兒,你忘記吃藥了嗎?這是鬧哪般。”


    “媽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九月抬起小小的指頭,指向紫瑟瑟。


    紫瑟瑟滿臉無辜,“我不一直都這樣。”


    “以前你以養我為己任,再怎麽玩遊戲也不忘賺錢。你還把家裏的銀行卡交給我保管,現在卡呢?咱們家是不是坐吃山空一分錢都沒有了,所以你就把卡給收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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