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紀長寧低低的笑,將她完全覆在身下“在我千算萬算的時候,蘇萊為什麽你總學不乖?”


    他的手鉗製住她的,蘇萊掙了掙沒掙開。


    她瞪著他,驀然發現黑暗裏的紀長寧暴戾如同絕望的獸,他眸心深處攢著小小一團火焰,像是冬日裏的寒星,亦像廣袤草原上孤寂燃燒的火焰。絕望又熱烈,他一遍遍重複“蘇萊,乖一點不可以嗎?”。


    蘇萊的心驀地就軟了,她唿吸一滯,就這一秒鍾的功夫紀長寧便將她的手抬高至頭頂。神誌瞬間恢複,蘇萊再次大罵“紀長寧你想幹嘛?你放開我!”


    紀長寧冷笑,扯了腰帶便去綁她的手“放開?蘇萊,你這輩子都別想我放開你!”堅硬的皮帶扣咯的蘇萊手腕生疼,他猶不放心,纏得更加緊。然後覆上她的唇大力啃咬起來。


    她掙紮,他野蠻;她順從,他乖覺。其實蘇萊一早就摸到了紀長寧的心思,她隻要順從一些投入一些,他對她也會溫柔會憐惜。


    可是,若是她順從,那便不是她蘇萊了。所以,他們的每次歡愛都像是野獸間的殊死搏鬥,一下下給對方的全是致命傷,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勢頭。


    蘇萊想,也許她跟紀長寧注定是荒野中兩條冰冷的鐵軌,背負著感情的列車顫抖一生,不能擁抱,不能分離。


    她的衣衫已被褪盡,紀長寧進來的又快又猛。蘇萊吃痛,抬腳去踹他,他悶哼一聲,卻是借勢進的更深。他嗤笑:“蘇萊,想要直接說就好了!”


    蘇萊“……”幹脆偏過頭不去理他,由他在她身體裏撻伐。眼睛有點澀,眼前的畫麵卻越來越清晰:他攬在那個女孩腰際的手掌,他湊到那個女孩耳邊溫柔的笑容,他看著那個女孩時的愛意與憐惜。還有,為數不多的幾次她打給陳奇時,陳奇欲言又止的尷尬猶豫……


    蘇萊閉了閉眼,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熱,幾近滅絕的快活感潮水般湧來。有什麽冰冷的液體滑下,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紀長寧,放過我吧!”幹澀、無力,帶著祈求與希冀,帶著沉重與決絕。


    紀長寧的動作頓住,埋在她香軟裏的麵容一點點放大在她眼前。他撥開她淩亂的發,入目的便是她淚流斑駁的麵容。


    心髒處鈍痛,他啞著嗓子一字字問:“蘇萊,你剛剛說什麽?”


    有些情緒,似乎開了閘就再也控製不住。蘇萊依舊無聲的哭泣,眼淚卻越來越兇。“紀長寧,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說,她求他!第一次的時候,她求他,他沒應。從那天起她便再沒說過一個“求”字。就連之後他封殺她,逼的她無路可退時,她妥協也隻是脫了衣服躺倒他床上閉著眼睛承受而已。


    這些年,她問他要專輯要劇本從來都是理直氣壯,沒錯,是“要”。她會說“紀長寧,我要出專輯!”“紀長寧,那個劇本不錯,我要演!”“紀長寧,我要那個獎項!”“紀長寧,我要……”


    可這次,她在高朝緊縮的餘韻裏哭得不能自已,她求他,求求他放過她!


    她說“紀長寧,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為了她我們斷了好不好?我也是女人,女人都有占有欲,都希望自己愛的男人隻有自己一個人。她知道了會生氣的,她生氣你也不會開心。所以,放過我吧,我們之間就是一場錯誤。我真得……很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他擦掉她眼角的水跡,卻發現怎麽擦都擦不幹淨,那些眼淚一串一串的砸下,他覺得自己的手都被漬的發苦,那些苦順著肌理一點點侵進心髒,苦,苦得他要發瘋。解了她的綁束,他問“蘇萊,什麽樣的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像是普通的女孩一樣。有一個很好的男朋友,我們是因為相愛在一起。他可以不高不帥也不用太有錢,但他會護我如稀世珍寶,我痛了他比我還痛,我哭了他會為我擦眼淚,我累了他會抱著我躺在他懷裏睡著。我們可以牽著手去買菜,也可以一起逛街看電影。然後感情到了一定程度,會結婚,會生一兩個孩子,就那樣一直變老。紀長寧,那才是我想要的,你成全我好不好?”她抱著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呢喃。


    這是這些年來他們離得最近的時候,蘇萊第一次主動偎在她懷裏,第一次對他訴說心裏的渴望,第一次向他妥協。可紀長寧隻覺得荒謬可笑,他要拚命克製才能忍住那些湧在眼眶裏的淚水。


    他那麽渴望的場景卻是這樣子發生。而他,偏偏還要由他自己,來毀滅她對平常生活的渴望。對不起萊萊,對不起,他看著她的眼淚滿目悲涼,他的手顫抖著舉起。


    下一秒卻是扯住她的頭發,他笑,笑的殘忍邪佞“演夠了嗎?蘇萊,你想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別做夢了,那是不可能的。隻要有我在,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要我放過你,除、非、我、死!”


    蘇萊睜大眸子,她的表情在這一瞬間顯得有些可笑。那些眼淚還在爭先恐後的湧出,嘴角卻高高揚起。


    蘇萊笑,笑她自己的天真。果然,這才是紀長寧,冷血無情沒心沒肺的紀長寧,他不愛她,自然不會對她的眼淚妥協。他若愛她,以他的個性就更加不會放過她!


    她還是打錯了算盤,就她這些小心思,他怎會看不破?蘇萊抹了抹眼睛,剛剛他怎麽都擦不淨的眼淚仿佛一瞬間關了閘口,她對上他譏誚的眼,露出大大的笑容“唔,被你看穿了?我就說我這演技,自然入不了紀總的眼。您可是我們演員們的大老板!”論演戲,誰都比不過你!


    紀長寧皺了皺眉,又仿佛沒有。他沒再說什麽,隻是伸手抱住她。蘇萊笑,纏上他的腰“那麽,我們繼續剛剛沒完成的好了!”


    直到他火熱的液體如數灌進她體內紀長寧緊皺的眉頭才鬆了鬆,他翻身下床徑直進了浴室。


    蘇萊躺在床上,手指拽緊身下的床單。第二次,這是他第二次沒戴套就射。


    紀長寧洗完澡沒多停留,很快就離開了酒店。蘇萊這才扶著腰起床,她蹲在馬桶上很久,久到雙腳發麻。衝水時看了眼清水裏漂浮著的白色液體她無聲的笑,紀長寧的精子,多少人想要,她要不要撈一些拿出去賣!


    唔,蘇萊趕緊的搖頭,尼瑪想想也怪惡心的!


    *


    機場,陳奇看著不遠處的莫甜甜依依不舍的送別莫父。小姑娘垂著腦袋抹眼淚,莫父摸摸她的發,囑咐她自己照顧好自己。


    莫甜甜的視線時不時的瞟向大門處,莫父看在眼裏心下隻能歎息。紀長寧那年輕人做事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留,如果他今天陪著莫甜甜來了,他怕還是會對女兒的幸福有所幻想。可他今天沒來,莫父知道,紀長寧是在用行動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紀長寧對莫甜甜當真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反觀自己女兒……莫父終究忍不住說“甜甜,爸爸跟你弟弟都在美國等著你。你好好的,切記,不是你的千萬別投注感情!”


    莫甜甜一怔,片刻後抹了抹眼淚,輕輕點頭“我明白的爸爸!”


    飛機終要起飛了,莫父已經進去很久。莫甜甜依舊愣愣的盯著玄關處掉眼淚,陳奇叫了她好幾次她都沒反應。


    陳奇沒辦法了隻能打給紀長寧“紀總,她在哭!……好……”


    他把手機遞給莫甜甜“別哭了,紀總的電話!”莫甜甜這才停了哭泣,有點不好意思的衝陳奇笑笑。“喂,紀先生!”聲音有點啞,帶著哭音。


    紀長寧滿臉陰鬱,聽到她的聲音眉頭皺的更緊“別哭了,跟陳奇迴來!”


    “好!”莫甜甜乖巧的迴答。下一秒,隨著陳奇一聲“蘇小姐!”莫甜甜手一哆嗦,呆呆的看向陳奇身後那個高挑的身影。


    陳奇隻是無聊的張望,迴頭便看到拖著行李的蘇萊一身休閑長裙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身後。他心神一緊,下意識的站直身子喚了句“蘇小姐!”。


    蘇萊點頭,假裝不在意道“陳助理,你怎麽在這兒?”


    “這……”陳奇有點心虛的瞟了瞟莫甜甜“送一個朋友的親人出國!”


    “哦!”蘇萊拉長了聲音,勾起唇角,有些玩味兒的看著莫甜甜“就是這位妹妹的親人吧?”


    莫甜甜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緊張慌亂,眼淚尚掛在臉上,她隻是呆呆的看著蘇萊。這就是大明星蘇萊麽,長得真是漂亮,看起來就很和氣。她……還是被紀長寧放在心裏的那個人。


    陳奇硬著頭皮點頭,越發尷尬心虛,尼瑪老天爺真是整他,怎麽好死不死的讓這兩位碰到一塊兒了。


    偏偏蘇萊笑得愈發甜膩,看到莫甜甜的眼淚倒是皺了皺眉,下一刻她走近莫甜甜。莫甜甜覺得自己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陳奇也是,然後他看到蘇萊抽出紙巾幫莫甜甜擦眼淚。


    蘇萊笑得清淺,她說“女人的眼淚,對於愛你的人來說才是武器。對於不愛你的,就算你哭的是血他也不會在意。所以小丫頭,別輕易哭泣!”她靠的她極近,莫甜甜依舊保持著手機放在耳側的姿勢,蘇萊的話便透過音波一絲不差的落盡紀長寧耳朵裏。


    紀長寧勾起嘴角,笑得諷刺又殘忍“蘇小姐說的是。甜甜別哭,我會心疼!”


    蘇萊漫不經心的收手,從陳奇手裏接過行李,她沒再看莫甜甜,隻是淡淡對著陳奇說“陳助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奇訕訕的“額u,蘇小姐您注意安全!”


    蘇萊不甚在意的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行李便被一人截了過去,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牽住她的。蘇萊側臉,看到一臉寵溺的顧長安“你怎麽……”


    顧長安輕巧的截了她的話“對不起萊萊,我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晚飯出去溜達,借了朋友的網,尼瑪居然登上來了。合著是我家的網絡受限製啊。後悔沒帶優盤出來了,不然就能更新了!


    先改bug,晚些我迴家了看看能不能登上去!


    謝謝糖醋排骨童鞋的雷。破費了,孑默很感謝,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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