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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以為你們還有藥可救,但是我錯了!”


    “我錯得厲害!”


    “當莫氏土司滅亡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毀了。當你們種惡魔膏換錢的時候,就已經毀了。當你們成為土匪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杜變望著地麵上跪著密密麻麻的一萬多人,全部都是莫氏舊部。


    他知道這群人劣根難改,在戰場上可能不頂用。但是在絕世地下城和聖火教軍的感染之下,可能會有些許的改變,能夠成為一支精銳的隊伍。


    然而,他們在戰場上一觸就潰也就算了,而且一次又一次衝散自己杜變守軍的防線。


    反而李文虺將這些人撤下戰場之後,少了這一萬多人,戰反而好打了許多。


    戰場上毫無作用,在杜變麵前乖巧得如同孫子,當以為杜變已經死了的時候,他們竟然爆發出如此狠毒的劣根性。


    竟然要去屠殺傷兵用腦袋向方係換功勳。要去平民區燒殺奸奪!


    這群人已經不配為人,近十年的土匪生涯,已經讓他們淪落為禽獸畜生了。


    聽著杜變的訓斥,這一萬多人嚎啕大哭,拚命地磕頭,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杜變大人,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杜變大人,我們都是被豬油蒙了心啊。”


    “杜變大人,我是被別人慫恿的啊,不管我的事情啊。”


    “主人饒命啊,以後我肯定奮勇作戰,為主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群人一邊磕頭,一邊拍著胸脯立毒誓。


    總之他們口口聲聲知道錯了,請杜變原諒,以後一定一定改。


    人和人之間,竟然差距如此之大。


    一方如此卑劣,一方卻如此正義高尚。


    這群莫氏舊部的畜生想要去傷兵營收割人頭,結果幾千人卻被幾百個傷兵打敗。這幾百個受傷的絕世地下城候補武士不但滅了這些禽獸,而且還再一次穿上鎧甲去營救平民。


    這樣的軍隊,簡直讓所有人都動容。


    杜變再一次望向跪滿了一地的莫氏舊部,這群土匪。


    “全部殺了吧,一個都不留。”杜變一聲令下。


    頓時,下麵一陣陣鬼哭狼嚎。


    然後,絕世地下城的兩千名武士衝了進去,整整齊齊排列成隊。


    手起刀落。


    “唰,唰,唰,唰,唰……”


    哪怕斬首,這兩千名絕世地下城武士也整齊如一。


    這群莫氏舊部確實無藥可救了,之前如此兇殘,現在被斬首的時候,隻是跪在地上嚎哭渾身發抖,沒有一個人敢反抗,窩囊之極,半點血氣都沒有了。


    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


    ……


    就這樣,一萬多莫氏舊部,被殺得幹幹淨淨。


    見到這一幕。


    旁邊不遠處宣城侯陸展的兩萬俘虜完全嚇呆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一萬多人啊,就……就這麽殺得幹幹淨淨了。


    而方係的一萬名俘虜也臉色劇變。


    杜變道:“厲湛,你覺得這三萬俘虜,應該怎麽辦?”


    厲湛幾乎彎腰呈九十度道:“臣有建議,宣城侯陸展的兩萬名俘虜中,有一些人當兵時間尚短,還沒有沾染多少兵痞氣息,還有挽救的空間。可以挑出一些年輕淳樸,充斥到主君的軍隊之中。而剩下那些無藥可救的兵痞,還有方係的這一萬名俘虜,主君則不能編入軍中。兵痞如同老鼠屎,會壞掉一鍋粥。”


    杜變道:“但是你大炎王國擴張的時候,可有不少兵痞,什麽垃圾都收,否則一下子也不會擴張到五十萬大軍。”


    厲湛道:“我厲氏大炎王國缺乏大義,所以需要虛張聲勢。我們從根子就是一支不健康的軍隊,不健康的政權。但主君不一樣,您的軍隊擁有最好的底子,您掌握有大義,您可以完全執行精兵戰略,從根子上確保您大業路線的絕對正確性。”


    杜變道:“那方係的這一萬名俘虜可以說極度之精銳了,為何不能用?”


    厲湛道:“因為他們不可能效忠主君,因為方係的海外東方聯合王國太強大了,隻要主君一日沒有比東方聯合王國強大,這群俘虜就不可能效忠主君。”


    杜變道:“那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他們呢?”


    厲湛道:“穿上琵琶骨,戴上腳鐐,去挖礦,挖井鹽,為主君的大業勞作,直接到死。”


    杜變道:“哦,我記起來了。你厲是有很多秘金礦,鐵礦,井鹽礦。“


    厲湛直接跪下道:“是主君有很多秘金礦,鐵礦,井鹽礦,與我厲氏已經無關。”


    杜變望著厲湛,這還真是一個人才啊,難怪厲如海如此器重偏愛於他。


    就在此時,玉真郡主走了過來,美眸複雜地望著厲湛。


    從某種程度上,厲湛應該算是玉真郡主的噩夢之一。


    長達幾年時間內,厲湛都將玉真郡主視為禁臠,從頭到尾厲湛隻納妾,從不娶妻,因為他宣告天下,一定要娶玉真郡主為妻。


    鎮南公宋缺當然不願意把玉真郡主嫁給厲湛,但玉真郡主的婚事也直接耽擱了下來。


    因為在大寧帝國所有權貴看來,玉真郡主和厲湛是有過婚約的。


    幾年之前,玉真郡主是見過厲湛的,那種誌在必得的目光,那種充滿了霸占欲的表情。


    而此時……


    厲湛目不斜視,就仿佛玉真郡主不存在一般,仿佛眼中隻有杜變一人。


    “這是玉真郡主。”杜變道。


    厲湛一絲不苟,不卑不亢行禮道:“厲湛,見過玉真郡主。”


    ……


    “啊……啊……”


    “杜變,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帝國侯爵,沒有皇帝陛下的旨意,你不能殺我……”


    宣城侯陸展被剝得幹幹淨淨,反正現在是夏秋之際,溫度挺高也凍不著。


    然後用漁網將整個人捆起來,整個人如同大白豬一樣,當著所有人的麵被淩遲。


    或許這個時代的人還算是愚昧的,看殺頭,看淩遲都津津有味的。


    而此時杜變手下也人才輩出了,有絕對專業的劊子手了,淩遲手藝非常好。


    而且,旁邊還煮著一鍋參湯,準備時刻給宣城侯陸展吊命的。


    總之,在一千刀之前,這個人絕對不能死。


    “啊……”


    第一刀割下的時候,宣城侯陸展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慘嚎。


    “杜變大人,杜變爺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杜變爺爺,我是個太監了,我留在你身邊做奴婢吧,別殺我,別殺我……”


    宣城侯陸展拚命地嚎哭。


    而百色城中的士兵家眷們,吃著零食,磕著瓜子,看得興高采烈。


    而與此同時。


    在另外一邊城牆的空地上,傳來了無數淒厲的慘嚎。


    紀世,李文虺,李陵,林啟年四人,正在挑選兵源。


    年輕的,淳樸的,出身於農村的優先挑選出來,編入杜變麾下的第三軍團。


    至於剩下的兵痞。


    燒紅的烙鐵直接印在臉上,一個火辣辣的奴字,占據了半邊麵孔。


    鋒利的鐵鉤,直接刺入琵琶骨內,然後繩索和腳鐐一起上,一百個人一竄,如同趕畜生一般,趕去鐵礦,秘金礦,井鹽礦裏麵做礦奴。


    方係軍隊的一萬名俘虜始終非常傲慢,就算投降了,也沒有任何求饒之語,更加沒有要投靠杜變的意思。


    因為他們是東方聯合王國的士兵,擁有無比強大的靠山,根本無人敢惹,就算被俘了也要好吃好喝地侍候著,然後等到方係的使者來了之後,杜變隻能將他們全部無條件釋放。


    然後沒有想到杜變如此兇殘,根本沒有任何招降之意。


    直接將他們剝得幹幹淨淨在,燒紅的烙鐵,直接印在他們的臉上。


    奴!


    “啊……”


    這群東方聯合王國的士兵終於忍不住慘唿出聲。


    不是因為太疼了,而是因為這個奴字印在臉上之後,再也無法消除了,他們心中的驕傲徹底崩碎了。


    許多方係的俘虜不願意受辱,直接暴起反抗。


    然而,他們已經沒有鎧甲,沒有武器了。


    所有反抗者,等待他們的隻有最血腥殘忍的鎮壓。


    所有反抗者,全部被活活燒死,然後屍體吊滿了一路,在烈日之下暴曬。


    他們終於意味到了,他們遇到了一個暴君一樣的敵人。


    一路血,一路淚,一路白骨,幾萬名俘虜光溜溜,被鐐銬了繩索捆綁,趕去了各個礦場。


    這就是戰爭。


    戰場人道主義?


    抱歉,這不是春秋,也不是現代地球,而是十八世紀。


    成王敗寇,是絕對的主流。


    當天晚上,杜變率領巨狼騎兵離開了,前往了大龍堡,一同前往的,聖火軍團的四個首領。


    此時大龍堡內還有四五萬俘虜。


    當日杜變狂射毀滅之箭,地獄之花綻放,如同世界末日降臨一般。


    厲氏的二十幾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滅,而這四五萬人跪在地上祈禱,活到了最後。


    幾日之前杜變離開大龍堡的時候,命令厲氏的四萬俘虜留在大龍堡內不得離開,而且僅僅隻給了三天的糧食。


    如今已經七天時間過去。


    如果這四萬多俘虜還在,則證明他們已經從內心徹底敬畏了杜變,幾乎把杜變當成神了。


    否則,他們隨時都可以走,因為沒有一個人看守他們。


    而且已經斷糧四天了,如果不是從內心的服從和敬畏,他們肯定已經離開去找食了。


    “砰砰砰砰……”


    杜變率領著聖火軍團的四大首領,還有幾百名狼騎衝入大龍堡的時候。


    頓時,見到了幾萬雙綠油油的眼睛。


    四五萬人,已經餓得有氣無力了。


    然而,他們真的就坐在大龍堡內一動不動,已經斷糧四天了,而且沒有一個人看守他們,竟然真的沒有人走。


    哦,有人走!


    因為地麵上躺著上千具新鮮的屍體。


    肯定是這些人實在餓得受不了準備離開,被剩下的幾萬人殺了。


    因為杜變說過,讓他們留在這裏不要動。誰要是走了,就是違抗杜變的命令。


    杜變是誰?


    是一個釋放地獄之花,片刻殺死十幾萬的人,近乎神靈的人。


    所以在他們看來,任何違背杜變命令的人會害死所有人,所以他們就群起攻之,將這些要逃跑的人殺光了。


    杜變望著身邊的的聖火軍團四大首領道:“這些人,作為你們聖火軍團的新兵如何?”


    杜變的第二軍團(聖火軍團)四大首領有眼睛爆亮。


    太好了啊。


    這四五萬人,簡直是最好的兵源啊。


    因為他們也信仰杜變了,畏懼,狂熱,總之連洗腦都不需要了,隻要加以訓練,又是一支精銳無比的聖火軍團。


    杜變望著這四五萬名俘虜,餓得奄奄一息的俘虜,問道:“你們,願意效忠我嗎?”


    這四五萬名俘虜眼睛大亮,無比興奮,無比解脫跪在地上叩首道:“拜見主人。”


    “主人萬歲!”


    “火神萬歲!”


    “火神萬歲!”


    從這一刻起,杜變的聖火軍團直接擴編到七萬。


    雖然這四五萬人戰鬥力還不夠強,但卻信仰杜變,畏懼杜變,這就足夠了。


    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成為最精銳狂熱的聖火軍團。


    ……


    李文虺,紀世少城主,李陵等人經過挑選後,從宣城侯軍隊俘虜中挑選出了七千人,編入了第三軍團中。


    但就算如此,第三軍團依舊僅僅一萬一千人而已。


    原本屬於第三軍團的莫氏舊部一萬五千人死光了,而另外六千名第三軍團士兵,在百色大戰中死傷過半。


    杜變的第一軍團,絕世地下武士軍團,足足有五萬人之多,兩萬名候補武士雖然傷亡過半,但因為他們的鎧甲實在太好了,所以這一萬名傷亡者中有七千多人傷愈之後能夠順利歸隊。


    第二軍團,聖火軍團,更是擴編了七萬人。


    第三軍團隻有一萬一千人肯定是不夠的。


    杜變找到了厲湛。


    “厲湛,我的第三軍團死傷太多了,現在隻有一萬一千人。你厲氏最終投降的軍隊有多少?”杜變問道。


    “啟稟主君,總共九萬一千人。”厲湛道:“是我厲氏和西南土司聯盟最後的精銳。”


    杜變道:“這九萬多人正在接受整編,這樣撥走四萬進入紀世和李陵的第三軍團,你有意見嗎?”


    厲湛立刻跪下道:“這是主君之兵,一切由主君乾坤獨斷。”


    杜變道:“那好,至於剩下的五萬多人,整編為第四軍團,由你統帥!”


    厲湛叩首道:“多謝主君天高地厚之恩,第四軍團以死相報。”


    至此,杜變麾下將擁有四大軍團,總兵力達到二十三萬。


    擁有這二十萬軍隊,杜變在西南幾省,完全縱橫無敵。


    甚至,這股軍力一舉超過了厲氏最強盛的時候,他成為了整個西南毫無爭議的霸主。


    ……


    厲湛房間內!


    厲湛閉目盤坐,正在修煉。


    一個絕美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他的表妹李淩馭。


    “哥,我們的軍隊被分割走了一半?”李淩馭道:“而且是厲氏最精銳的四萬軍隊,被劃到了紀世和李陵的第三軍團?您率領的第五軍團,大部分都是西南土司聯盟的軍隊?而且杜變的心腹李威還進入第五軍團擔任萬戶了?”


    厲湛淡淡道:“軍中的事情,你不要亂打聽。沒有主君的命令,我不能泄露半句。”


    李淩馭直接坐下來道:“哥,我們厲氏已經做得足夠了吧。我們當時不是沒有反抗之力啊,我們沒有選擇效忠方係,也沒有選擇聖火教,而是選擇效忠杜變。我們付出了這麽多,沒有我們的投降效忠,杜變哪有這麽容易得到整個西南土司聯盟領地,哪有這麽容易橫掃西南?我們厲氏對他有恩,他為何還要這樣對我們?”


    “閉嘴!”厲湛寒聲道:“你不想死,就閉嘴。是你聰明,還是我父親聰明?我們厲氏投降,以主君當下的力量,敢收下我們就已經是絕對的度量了。他就算敢把十萬大軍全部交給我,我寧死也不敢接。”


    李淩馭道:“哥,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不用虛偽的,你就和我說真心話,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厲湛望著李淩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從小就很聰明,但太聰明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李淩馭,父親用生命的代價證明了杜變主君是天命之主。我母親親眼見到了杜變主君化身為強大無比的黑暗君王。你想要問我心中怎麽想的?那我告訴你,我厲氏這次沒有徹底滅亡,我非常感謝上蒼,並且要抓住這次機會,讓我厲氏家族再一次崛起,再一次創造祖宗沒有過的輝煌。我和主君已經建立起了一種默契,你千萬千萬不要破壞了。”


    “還有,告訴姑姑,把紅河會所有的銀子,所有的糧食,所有的組織,毫無保留地交給主君。”厲湛道:“從今以後,你和姑姑不要和我交往過於密切。因為你們會成為主君的錢袋子,不要和軍方將領私交過密。”


    李淩馭眼睛通紅道:“哥,你真心的?”


    厲湛道:“對,我真心的。這個賭注是父親用命換來的,我會牢牢抓住,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李淩馭道:“那我懂了,主君隻有強大到一定程度,才可以真正地信任我們厲氏。”


    厲湛道:“我說過,你很聰明,繼續保持這種聰明,而不要生出其餘的小聰明。”


    李淩馭走了出去。


    厲湛繼續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厲湛本來就非常出色,厲如海死了之後,他更是快速地成熟起來。


    “父親,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您在天之靈就看著我,我一定會讓厲氏家族再一次重迴輝煌,我會抓住主君這股東風,讓我厲氏成為整個東方世界的頂級豪門家族。”


    ……


    李思潮終於放假,迴到了家中。


    將十兩銀子的軍餉交給了妻子。


    “這麽多?”妻子驚詫道。


    李思潮得意道:“這算什麽?婦道人家沒有見識,就盯著銀子。比起前途來說,這點銀子算什麽?“


    接著,李思潮神秘道:“我這次立下了不小的功勞,斬了很多首級,可以兌換軍功。上峰說我們第二軍團要進行一次大擴編,趁著這股東風,我的位置要動一動,可能直接升百戶。”


    “真的?”妻子無比驚喜道。


    李思潮道:“小聲點,小聲點,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你不要給我出去瞎吹牛啊。”


    接著,李思潮小心翼翼從懷中拿出了一幅畫,竟然是杜變的畫像。


    將杜變的畫像貼在家中大廳中央。


    “卑職李思潮,恭祝主君萬壽無疆!”


    李思潮無比虔誠地跪下磕頭。


    妻子和老父在一邊錯愕,之前李思潮不是口口聲聲對杜變不敬的嗎?


    此時,竟然比拜祖宗還要恭敬?


    妻子頓時不屑道:“你官迷心竅了啊?杜變大人不興這一套的。”


    李思潮趕緊起來捂住妻子的嘴道:“你知道什麽啊?你以為我在拍主君馬屁啊,又沒人看見我拍馬屁也沒用啊。我告訴你們,我們主君根本就不是凡人,神靈下凡知道嗎?我親眼見到的,我們幾萬人都親眼見到的。”


    確實親眼看到的,杜變狂射毀滅之箭,地獄之花綻放,屠殺了厲如海的十幾萬大軍。


    從那一刻起,李思潮和在場軍隊的其他士兵一樣,成為了杜變的絕對腦殘粉。


    ……


    京城!


    已經徹底斷糧了,連軍隊都沒飯吃了。


    皇帝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因為饑餓,他已經進入了一種非常特殊的精神狀態。


    寧靜!


    那種絕望的寧靜!


    但是又非常空明的寧靜。


    太子麵孔開始浮腫了,叩首道:“父皇,杜變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最新的消息,宣城侯陸展和袁天兆十幾萬大軍圍攻百色城。杜變率軍退入荒廢十年的大龍堡,偽王厲如海親率三十萬大軍包圍大龍堡,或許……百色城已經淪陷了,杜變已經全軍覆滅了。”


    皇帝依舊沒有出聲。


    太子道:“京城老邁者已經開始死去了,再過幾日,京城百姓就會大規模死亡了。”


    皇帝依舊沒有聲音。


    太子道:“父皇不願意向方係妥協,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京城百萬子民。但臣身為人子,怎可見父親犧牲?所以臣自請去天津和方琢,杜晦談判,臣願意辭去太子之位,甚至臣願意自裁,然後請父皇收養燕王為子。父皇不能死,父皇不能和方係妥協,但兒臣可以死!”


    皇帝身體猛地一顫,睜開眼睛道:“太子,朕活不久了。我說過等我死了,一切你說了算。但是現在……我們就等吧,等杜變的消息。一直等到我沒有資格等為止。”


    什麽時候皇帝沒有資格等?


    京城百姓大規模餓死的時候,皇帝就沒有資格等了,他就隻能去死,換取京城百萬民眾的生路。


    這種情形,真是讓人絕望的。


    而西南的局麵,已經真的讓人不敢抱有希望了。


    差不多有五十萬大軍攻打杜變,真是神仙都難以挽迴局麵了。所以皇帝完全是把一切都交給上天,上天讓他死,他就去死。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踉蹌急促的腳步聲。


    李連亭衝了進來,他因為餓得太久了,也直接踉蹌摔倒在地上。


    然後也不爬起來了,本來餓得枯黃的臉上,充滿了興奮的潮紅。


    這位老祖宗興奮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嘴唇都是顫抖的。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杜變伯爵在西南大獲全勝,偽王厲如海已死,厲氏徹底投降,偽大炎王國幾乎所有叛逆,全部被斬盡殺絕。”


    “叛逆宣城侯陸展已經兵敗,其本人已經被杜變伯爵淩遲處死。”


    “帝國西南叛亂已經徹底平息,整個西南重迴帝國版圖。”


    聽到李連亭的話後,皇帝身體猛地一震,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緊接著,飛快衝過來,搶走了李連亭手中的密信。


    沒錯,是杜變的親筆信。


    贏了?


    贏了!真的贏了!


    皇帝淚流滿麵,渾身顫抖,完全不能自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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