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麽混進去?”林子良換著身上的衣物,同時把自己的行囊解下同楚殤的隨身物品一起掛在了馬匹的肩上,隻是他們的行頭依然招搖,能騙過村中的守衛,但隱藏行蹤的目的也是達不到了。


    “我們需得先把三位送進裏邊,之後我們再混進來便是。”


    “那麽……”


    “咱要不不扮侍衛了。”喻闌珊毫無顧忌地脫著剛剛穿上的侍衛衣裝,看得楚殤和林子良趕緊迴過頭去,“哈哈,你們怕什麽,我裏麵又不是沒有衣服。”


    “喻,喻姑娘,你穿好了,就和我們說一聲。”楚殤覺得自己現在站在這裏都是過錯,因為喻闌珊在身後的動靜是曆曆在耳,自己不想聽也得聽進去,頓時就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穿好了呀,你們怎麽不轉過來說話?”楚殤心知不對,仍是不敢輕舉妄動,這時間好像有些太快了。


    林子良僵著脖子也是沒敢動一下,“你們在扮粽子嗎?要不一會兒去門口蹦兩下,準能把那些守衛嚇得魂都飛掉。”


    “這,這不好笑,喻姑娘。”說著楚殤對著身前的小雪低聲詢問道,“小雪,你看看,她到底穿沒穿好衣服。”


    “穿好了,就是……”楚殤猶豫著轉過身子,立馬就察覺了不對,趕緊又轉了迴來,“喻,喻姑娘,你,怎麽又開始換衣服了?”


    “怎麽?不許我挑選一下?萬一露陷可怎麽辦?”


    “額,好,好吧。”喻闌珊見兩個大男人這般扭捏也就不再管他們了,拿著小銅鏡開始了自己的易容,不出片刻,等鍾小姐再打量她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個颯爽的草原女子,除了身子稍微精瘦了一些,因為草原的衣服比較暴露,這一點沒辦法掩蓋。


    “鍾小姐,一會兒可要委屈你們一下了。”


    “欸?沒事,沒事,我們會盡力配合的。”


    “嗨,你們啊真要配合,也很簡單,就是到時候掙紮的幅度大一些。”


    “喻姑娘,此話怎講?”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幸好這些官吏趕來的路上還騎了馬,這下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喻闌珊悄悄走近兩個正不知所措的男孩兒背後,突然敲向了兩人的後腦勺一下,兩人都是出於應激反應,矮身躲了過去,隻是心髒仍是有些急促跳動。


    “喻,喻姑娘,是你嗎?”


    “當然啦,看你們一直傻站在這,怎麽也不過來幫忙?”


    “還有什麽我們能做的嗎?”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你們先過來,坐到這裏好了,我來替你們易容。”兩人想不出妙招,此時就不得不聽從他人行事,不然柴大哥的情況隻怕是會更危險了。


    等到走近了些後,林子良見喻闌珊手中和著的東西有點像泥巴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這,這是什麽啊?”


    “少偷看人家的東西!你這樣很不禮貌,知不知道?”


    “你,你這東西到時候是要塗我臉上的,難道這我還沒有發言權?”


    “發言權?憑你的資質,還不夠對我指手畫腳。”喻闌珊輕蔑地瞥了眼坐下身的林子良,自顧自地搗鼓著手中的顏料。


    “我,我怎麽著也,比你的年紀大吧!”


    “就你?小屁孩一個,姐鬧過的事,可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也是,就你這個鬧事精,的確比不上


    你。”


    “你說誰鬧事精!”


    “哦,不好意思,說錯了,你這不是,嗚……”楚殤一把捂住了林子良的嘴巴,這樣鬥嘴下去,隻怕是要沒完沒了,此時隻好用上物理消音的辦法,簡單粗暴。


    “喻姑娘,你快點替我們易容吧。”說罷林子良仍是不乖,四肢還在不停地掙紮,楚殤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點中了他的穴道,徹底地解決了這個麻煩。


    “謝謝。”喻闌珊滿意地看了眼除了眼神一直瞪著自己的林子良,她故意左右晃了晃身子,見他也隻能把目光移來,並不能再做更多的反抗,肆無忌憚地開始用手把顏料全都拍上了林子良的手臂。


    等林子良並不暴露在外的那一部分皮膚由白皙轉為了全身上下清一的古銅色,喻闌珊才擦了擦額頭的點滴汗珠,隻能說她的手腳還是很快的,加上楚殤這邊全部弄完,也隻不過花了一盞茶的時間。


    “對了,對了,你是會說蒙語的對嗎?”喻闌珊故意上前一步擋在了林子良的前邊,對著楚殤追問道。


    “是,我會一些。”楚殤不僅嘴上謙虛,腳上步子一踩輕輕鬆鬆便繞到了喻闌珊的身後。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不想知道之後的計劃嗎?”


    “想啊,不過,也得替……”


    “替什麽?你過來先幫我一下。”喻闌珊就要牽過楚殤的手,楚殤禮貌性地拱了拱手,向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喻闌珊無奈地向前走起時,楚殤將手中的石子打出,快步跟了上去,“你們的關係可真好。”喻闌珊說著語氣一場奇怪的話,把身前的繩子直接用匕首劃斷,牽起馬匹就開始往迴走,“一會兒得委屈一下那三位,你不介意吧?”


    “你別亂來就沒事。”


    “說白了,你不還是不放心我。”


    “他那不是不放心,他啊,那是極端謹慎,像個人老謀深算的謀士一樣,一定要全部想完才肯行動。”


    “那你呢?”喻闌珊笑著看向了走來的林子良。


    “我?我這人就比較隨意,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


    “行了,行了,你們一人裝一個,現在能找到這幾個麻袋已經很不容易了。”


    “麻袋?這群三腳貓功夫還想在我們麵前抓人不成?”林子良提著喻闌珊用內力推來的麻袋,不屑地答道。


    “鍾小姐,你們能不能過來一下?”


    “哦,好。爹爹,朵兒,我們過去吧。”鍾小姐靠在了自家爹爹的身上,而作為貼身丫鬟的朵兒則是也被她當成家人一般,拉著手一起朝著這裏走了過來。


    “真的要裝進去?”楚殤看了看鍾小姐三人,又見到了喻闌珊肯定的目光,他咽了口唾沫,終於還是開口道,“得,得罪了。”楚殤不便對著女子下手,便走向了鍾伯伯的身前。


    “這點小事算不上什麽,這幾天也是辛苦你們了,一直讓你們在費心。”


    “鍾伯伯可別這麽說,您,要不先蹲下來。”


    “好。”楚殤將鍾伯伯裝入麻袋後,故意用匕首在麻袋上切了一道,然後又磨了一會兒,做出了一個像是被長時間拖地而被磨出的洞一般。


    “鍾伯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將麻袋在喻闌珊的指導下綁在馬背稍稍靠後的地方,餘下了空位不影響騎行便可。在他們忙活著其他兩人的偽裝之時,楚殤向他問道。


    “沒事,就是有些悶,堅持個個半時辰都可以。”


    “鍾伯伯,這是信號彈,如果發生意外,你先想辦法找安全的地方,如果實在不行,就放了它,你想辦法堅持一會兒,我們肯定會趕到的。”


    “好,我會小心使用的。”


    等另外兩個裝有鍾小姐和朵兒的麻袋全部綁上馬背,楚殤正要跨上去,喻闌珊卻是拉住了他,“喂,你帶著她不好吧?”


    “我,我就說,是……”


    “也行,你就說是你中意的女孩,反正你要這麽表現就可以了,我懷疑他們基本是不可能聽懂蒙語的。”楚殤點點頭,對於小雪的安危總是能讓他忽視掉很多的東西,就好像喻闌珊打趣的語句,喻闌珊見他沒有反應頓時就失了興趣,坐穩了之後一揮馬鞭,胯下坐騎一馬當先地衝向了遠處的村子門口。


    不出幾人之前的觀察,村子中已經有官吏在巡邏了,村口甚至有人在把守了,見到幾個異域打扮的男女策馬奔騰,他們一時有些不敢上前。


    “攔住他們!這時候不能馬虎!”聽到了上司的命令,這些守城的士兵也不敢懈怠,架起了手中的長矛組成了一麵簡單的攔截網,擋住了楚殤三人的去路。


    喻闌珊微微皺眉,表現出了生氣的模樣,一揮馬鞭就要衝撞過去,兩名守軍顯然不敢硬擋,卻不知身後已經有大批的人馬集結過來,彎弓搭箭做進攻狀。


    本來也就不要做硬闖的準備,喻闌珊一直控製著馬匹的速度,現在雖然表現得有些匆忙,但一拉韁繩之下,巨大的力量感還是被她很好地表現而出,不僅手沒有抖動半下,整個人氣定神閑,那馬匹也是穩穩聽在了戰線之前,這騎馬的本領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夠學來的。


    那守村的長官見這三個蠻夷不再硬闖,揮一揮手叫眾官吏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穿過了所有人的保護,直接站在了喻闌珊的馬下,“幾位,這是要什麽啊?”


    仿佛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憤怒情緒,那馬匹別過頭來對著那長官打了個響鼻,表現得異常不屑。


    “你們是聽不懂漢話嗎?”那長官試探性地問一遍,見三人隻是怒視自己並沒有要搭話的意思,他隻好點點頭,把目光放到了三人身後的麻袋上。


    他雖然知道他們不懂漢話,但還是習慣性地說道:“你們這裝的是什麽?”同時用手指指向了喻闌珊身後的麻袋。


    麵對著長官的盤查,喻闌珊對著他齜了齜牙,突然拔出了腰上的彎刀,眾官吏一緊張,手中的長弓又被舉起,“放下!”那長官怒吼道。眾官吏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慢慢放了下來。


    “漢人,奴隸”喻闌珊口齒不清地從牙縫了吐出了這兩個詞來,所用的聲線也是異常的低沉難聽,就好像這根本不應該是個女性能發出的生意。


    不等那長官繼續問話,那麻袋就動了一下,好像裏麵真的裝的是活物。


    喻闌珊高舉彎刀的動作,還是讓那長官緊張地握住了手中的長劍,隻是最後它終究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而是那身後的麻袋上,這下不僅僅是眾官吏驚訝了,連那長官也是被足足嚇出了一身冷汗,那蠻夷姑娘居然直接把彎刀刺入了那麻袋之中,如果那裏麵……


    不等幾人假想什麽,那麻袋之中已經開始慢慢地向外滲出殷紅的液體,打濕了馬背上一大片的毛發,在棕色毛發的襯托下,這顏色說不上很明顯,隻是給人的視覺衝擊,卻是有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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