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的穴道你幫著解吧!”沈昊說完,拂袖走出門去了。留下瞠口結舌之中的眾人。


    魑魅二鬼見著此情景,甚是不解,跟在沈昊後麵,不三問道:“我們好不容易把他們捉來,你就這麽給放了?”不四附和道:“是呀!是呀!你啥意思?”


    “二位前輩沒費多少力氣吧!”沈昊淡淡地說。


    魑魅二鬼想想此話確實在理,剛才他們是輕而易舉就擒住了四人,並沒費多少工夫。


    張三、李四、陳五、林六拿了劍,出了倚翠軒,一路往白龍山山麓奔去。他們擔心沈昊隻是一時興起暫時將他們放了,要是下一刻反悔了,又將他們擒去,那就必死無疑了。他們一麵忖度沈昊的心思,一麵思索沈昊的話。細細想來,沈昊之話並非沒有道理,他們奉命去取沈昊性命,若是失手,主人肯定會怪罪,甚至是滅口,可是沈昊為何要提醒他們呢?難道沈昊真是大仁大義,好心相勸,英雄惜英雄?可是他們就要因為此事背叛恩人嗎?


    四人懷著同樣的心事,得出了不一樣的結論。


    張三、李四、陳五、林六腳不停步,一口氣奔出白龍山領地,到了郊外的一所茅草屋。張三麵色凝重,坐道一張桌子旁,其餘三人跟著坐下。張三看著其餘三人,欲言又止。


    “大哥,有什麽你就說吧!”李四是個急性子之人,最耐不住藏著掖著。


    “是啊!大哥!你說,我們聽你的!”陳五、林六齊聲說。


    張三沉吟一會兒,猶豫地說:“你們覺不覺得,那個人很眼熟?”


    “大哥是說那個頭包白布之人?”陳五問道。


    “不錯!”張三點頭。


    “大哥所言不差,我也覺得眼熟!”李四凝重歎了口氣。


    “聲音也挺像的。”陳五點點頭。


    “莫非,他是……”林六一驚,把名字卡在了喉嚨裏,看著其餘三人,似乎在征詢他們的意見,是否要把名字說出來,或者是否他們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或者他所說的是否正確。


    張三壓低聲音說:“小心隔牆有耳!”


    李四、陳五、林六同時望望屋外,心跳得厲害。


    張三輕腳來到牆邊,把耳朵貼到牆上聽了聽,伸頭出窗外瞧了瞧,接著躍身出屋,在茅屋周圍視察了一番,確定四下無人後才迴到屋裏,把門窗關好,坐迴原來的位置。


    四個人使了個眼色,不約而同地把頭湊近些。


    “他不是死了麽?”李四皺了皺眉頭,眼光中帶著歲月的滄桑感。


    “此事非同小可!我們的謹慎行事。”張三聲音很低沉,顯示出小心謹慎,“你們看清那姑娘麵貌沒?”


    “光線太暗,看不太清!老六,你看清了麽?”李四看向林六。


    煙雨四盜都有非同尋常的本領,張三,李四嗅覺非常靈敏,陳五聽力最佳,林六眼裏最好。


    林六想了一會兒,說:“你是不是想說,她很像一個人?”


    “不錯!”張三點點頭。


    “誰?”李四、陳五齊聲問,非常想知道下麵的內容。


    張三拿起茶壺,倒上一杯茶,用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個圓圈,又看了看林六。林六也用手指蘸了茶水,在張三話的圓圈旁畫了起來。李四與陳五目不轉睛地好奇地盯著林六的筆畫走勢,隻見他手指下出現了個月牙兒形狀的圖像。


    李四與陳五低頭看看圖畫,抬頭互看一眼,狐疑地齊聲念出一個字:“明……?”


    張三與林六歎了口氣,可是不說話。李四與陳五又看看桌上快要幹的圖畫,如夢初醒般地驚唿:“明月?”


    “小聲點兒!”張三忙說。


    “你是說,那姑娘是二夫人?”李四震驚。


    “是不是不能確定,但是有幾分相像。”張三很慎重地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陳五直搖頭表示反對。


    “可別忘了,她是蒼龍劍的主人。”張三又說。


    李四與陳五瞠口結舌。林六道:“嗯!我看挺像的。”


    四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眉頭緊鎖,心事重重,似乎在腦海中把今夜發生之事從頭放映一遍,尋找解答他們疑惑的細節。半晌,張三長舒了一口氣,凝重地說:“總之,此時非同小可,必須謹慎。”


    李四咽了口口水,慌張地說:“要是那姑娘真是二夫人,可就遭了。她中了咱們的‘催魂散’,恐怕此時已經……”


    “不會,不會,如果她是二夫人,不會有事的!”張三還是很沉重地說。


    “二夫人……”李四念叨著,充滿了滄桑感,好似想起了那久遠的過去。


    陳五兩耳一動,把手一舉,壓低聲音說:“有人!”


    李四立即把話頭打住,警惕地望著窗外。


    陳五在桌麵用手指寫道:“不止一人”。


    四人下意識地握住各自佩劍,屏息等待。


    一會兒工夫,一陣敲門聲打破了也的沉寂,帶來了殺氣。


    張三濃眉一橫,示意其餘三人不要動,就站起身來去開門了。


    門呀的一聲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此人正是白龍門的總管,名列十二管事之首的白之洪。


    張三把白之洪讓進屋。


    李四、陳五、林六皆站起來,抱拳盡了禮儀。張三給白之問讓了座。五人皆緘口不言,看著桌子中間燭台上跳躍的燭火。


    半晌,白之洪說:“今晚之事,辛苦四位了。”


    “我們兄弟不才,有負所托,慚愧,慚愧!”張三愧疚地說。


    “哪裏話,馬有失足,人有失手。張三兄不必自責。”白之洪親善地笑笑。


    “唉!今年我們兄弟盡走黴運。本來就快得手的,哪知魑魅二鬼竟然出現,那兩個老鬼怎麽會出現在那兒?真是奇了,奇了!”張三搖頭歎氣。


    “不是張三兄倒黴,魑魅二鬼會出現在那兒很正常。”白之洪說。


    張三、李四、陳五、林六同時驚“哦”了聲。


    “這麽說,那頭包白布之人是否真的不能提氣運功?”白之洪問道。


    “不錯,我們眼見要取他性命了,也不還手。不是不能動武,是啥!再說,他中了我們的獨門毒藥,想還手也沒那個能耐。”張三用低沉的嗓音迴答。


    白之洪暗暗欣喜。


    “你還沒告訴我們魑魅二鬼怎麽會出現在白龍山莊啊?”李四問道。


    白之洪收藏起喜悅的心情,說道:“你們可知,他們現在的師父是何人?”


    四人同時搖搖頭。


    “二鬼有師父?怎麽沒聽說過?”張三的問話道出了兄弟們的心聲。


    白之洪撫了撫胡須,說道:“這個把月來,江湖發生的事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清,道不完。”


    原來,煙雨四盜上次接了一個買賣,有人出高價追殺一個朝廷重犯,他們一路追蹤犯人足跡,一路到了海外,一去就是三個月,對江湖進來發生的事還不知曉。他們一迴來就接到白之洪的托付,還來不及查清。


    “願聞其詳!”李四粗著嗓子說。


    白之洪又模模胡子,說:“好吧!反正時間不過,我就簡要說說。魑魅二鬼的師父就是蒼龍劍的主人,名叫迴雪,是玉簫門的後人。”


    張三、李四、陳五、林六兩兩相看,所受之驚非小。


    白之洪又說:“那個頭包白布之人是當今武林盟主,人稱吳先生,也是玉簫門後人。”


    “既然是玉簫門後人,還要我們去刺殺,白總管,你意欲何在?”張三很不滿地質問。


    “張三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聽我說完。”白之洪麵不改色。


    “一個武林盟主,一個蒼老劍主人,兩個老鬼!”李四霍地站起來,憤憤地說:“你不是讓我們去送死麽?”


    白之洪道:“李四兄,此言差矣。我不是已經提醒過,那吳先生不能動武,那迴雪姑娘不是給你們毒倒了麽,就算不能得手,你們也不會丟了性命。再說,你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噢!對了,你們是怎麽在魑魅二鬼手下月兌身的?”


    張三、李四、陳五、林六皆是一凜,暗忖:“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張三答道:“哼!也該我們命不該絕,我們所用之毒乃是天下極其罕見的,沒有我們的獨門解藥,料想萬毒聖手在世,也束手無策。魑魅二鬼擔心他們的師父,於是,我們就與他們約好,我們迴來取解藥,再迴去奉還。可是……”


    “可是什麽?”白之洪忙問,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可是他們不相信我們,非要跟著我們。”張三很是無奈。


    “你說,那兩個老鬼也來了?”白之洪言語之中有掩飾不住的慌張。他驚慌神色全被旁人看著眼裏。張三、李四、陳五、林六心下暗喜。


    “哦!我們在半路上使了點小把戲把他們甩開了。”張三甚是得意地說。


    “就憑你們也能甩掉他們?”白之洪偷眼看看左右,眼光遊移不定,好似魑魅二鬼就在附近似的。


    “看我們現在,不是把他們甩掉了。”李四哈哈大笑了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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