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話都沒說完,臉刷地就變色了,沒有再說客套話,就趕緊去找茅廁去了。


    “他是怎麽了?”秦大夫奇怪道:“如果得的是痢疾,他哪裏還能如此生龍活虎?”


    “是啊,所以我猜測村人是喝了村裏汙染的水源吧。”


    “水源在哪裏?”


    “村口的老井。”


    “好,我過會去看看,現在正好等他大便完畢,我要檢驗一下他的糞便。”秦大夫說完,就站在這戶村民家門口等著。


    溫泉不擔心,因為這個村民已經出現了頻繁腹瀉的情況,這就說明溫泉配置的解藥起效了。


    現在秦大夫第一個來檢驗他正好,不會出紕漏。


    村人剛出茅廁,秦大夫就衝進去取樣了。


    村人驚呆了,捂著鼻子感覺到了深深的惡心,但是專注於取樣觀察的秦大夫卻不以為然,仔細研究了一會兒腹瀉產物,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不是痢疾。”秦大夫說道:“根據我的經驗來看,這位村民得的隻是普通的腹瀉。”


    “那我們繼續去下家看看吧。”溫泉說道:“秦大夫一定要重視此事,將全村排查一遍,免得漏掉了真正的痢疾患者。”


    “那是當然,一旦發現真正的痢疾患者,秦某必將竭盡全力救治。”秦大夫說道:“不過姑娘為何不戴口罩呢?如果在隨我檢查的途中發生了傳染,姑娘可能會被殃及啊!”


    “不用,謝謝秦大夫的關心。”溫泉笑道:“我沒有喝村口古井的水,應該沒事,而且溫泉並不認為村裏的腹瀉具有傳染性,我讓秦大夫戴上口罩也隻是防患於未然。”


    “還是姑娘想的周到。”秦大夫微微點頭,說道:“我們繼續檢疫吧。”


    溫泉帶著秦大夫走在村子裏,任由秦大夫推開哪門哪戶,隨便檢查。


    後來秦大夫發現很多村民家裏都鋪了石灰石粉,心裏稍有疑惑,便問道:“請問,為何家家戶戶都在牛棚羊棚裏灑了這些東西呢?”


    “消毒。”溫泉說道:“在尚未確定腹瀉是源於什麽的時候,我們要把每一件事都想到最壞的地方去。”


    “很好,你們很有防範意識。”秦大夫說道:“我也檢查這麽多家了,可以確定村裏全是腹瀉病人,不用再查了。”


    “秦大夫不查了?”溫泉搖搖頭,說道:“那可不行,如果師爺張知橋追問起來,得知秦大夫並沒有挨家挨戶檢查完,會問罪秦大夫的!”


    “笑話!”秦大夫一聽到張知橋的名字,心裏就不痛快了,說道:“我秦某人本來就不是官府的大夫,他張知橋為了趕時間,直接請我過來檢查疫情,我能來就夠給他麵子了,他還想拿我怎樣?”


    “秦大夫能夠全身而退便好。”溫泉皺了皺眉,被秦大夫看在眼裏。


    “姑娘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那師爺,似乎有意針對於我。”溫泉左顧右盼,覺得院子裏人多,不方便說話,便朝村戶門外走去,秦大夫知道溫泉有話要說,便也緊跟著離開了。


    “這裏無人,姑娘有什麽苦衷,盡管言說!”


    “我在賭坊被人蒙騙,後來官府抄了賭坊,我本以為事已至此,風平浪靜,誰知師爺張知橋恰是賭坊合夥人,他今日見我在此,心有憤恨意欲發泄,便要拿我下手,禍害村人。”


    “這一點請姑娘放心,我秦某人迴去便和郡長稟告,溫集村並無瘟疫。”秦大夫說道。


    “我擔心的不止於此,關於秦大夫邀請我去迴春堂坐診的事情,我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實在不敢前去,免得師爺懷恨在心,他日報複禍及醫館。”溫泉婉言推拒道。


    “姑娘放心!”秦大夫笑道:“哈哈,姑娘大可不必為此事憂心,我們迴春堂在琳琅城也是百年老醫館了,如若醫館沒有犯下滔天罪惡,豈會遭到株連?”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溫泉歎道。


    “勿怕勿怕。”秦大夫極其有信心地說道:“迴春堂乃琳琅城最好的醫館,郡長家的老祖宗都指著我去給她時常複診呢,我相信他不會輕易動我。”


    “迴春堂這樣有名望,秦大夫您不怕我過去玷汙了醫館的名聲?”溫泉問道:“溫泉實在不解,秦大夫聘請我過去坐什麽診,看什麽病呢?溫泉愚昧無能,隻會接生這項技藝,旁的就連把脈開方都不會……”


    “自從姑娘那日在我家醫館門前接生下一對雙胞胎,我們迴春堂的門檻就被那些貴家夫人踏破了。”


    “隻是接生而已,任何穩婆都可以做到啊?”


    “姑娘事跡恰好傳了出去,幾經口口相傳,便出神入化了。”秦大夫讚歎道:“不過姑娘的接生技藝確實了不得,露天接生雙胞胎,又是早產兒!那麽小,根本活不了……”


    “孩子沒活?”溫泉驚訝道。


    “活了活了,兩個都活了!”秦大夫趕緊說道:“我隻是感歎,姑娘你是剖開了那婦人的肚子,才拿出了孩子!剖腹之痛本該難以承受,可是在姑娘的手下,那婦人卻能承受了!最後姑娘還好好地保住了她的性命,簡直奇跡!”


    “運氣好而已。”溫泉那是使用了很多靈藥才做到的,怎麽敢告訴秦大夫。


    “總之,請溫姑娘一定要去迴春堂坐診,說來汗顏,我秦某人當日大言不慚,對琳琅城眾人說姑娘是迴春堂的人,但是我秦某人又如此慶幸,幸好我那日擔憂顏麵被掃,信口說下姑娘是我們迴春堂的人,不然何來今日的緣分呢?”


    “秦大夫過譽了。”


    溫泉想著如果瘟疫的事情過去了,她的確應該借著迴春堂的名聲給自己招攬一點活計,不然溫老太又要罵她不給家裏賺錢了。


    溫泉現在在村子裏隻有治療牲畜的經驗,除了二叔溫宜居家的兒媳溫圓圓願意用溫泉的方子治療不孕症,旁人還真不敢請她去接生。


    先不說溫泉本就是被傳言十分晦氣的人吧,隻說溫泉年紀尚小,學習醫術年限短少,接生經驗不足,就夠不讓人信任了,誰家會放著那麽多技術嫻熟的接生婆不請,而來請她接生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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