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掌見楚誌誠等人不知好歹,從後邊跳了出來,怒道:“韓有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你韓有誠這幾年又長什麽能耐了,敢這麽跟唐大人說話!”


    董一掌與韓有誠雖然有十來年沒見麵了,但是董一掌那時已是中年人,十年來相貌沒什麽改變,所以還是認得出來。


    韓有誠眯著眼睛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董一掌啊!有十來年未見了吧,看來你已經投靠官府了,看來以後見了閣下可要叫一聲董大人了!董大人是不是要在唐大人麵前表現一番!”


    董一掌笑道:“正是,十年前讓你僥幸勝了半招,現在再戰的話隻怕曆史要改寫了。”


    韓有誠道:“看來你對當年的事是耿耿於懷啊,你要與我再戰的話,我可以隨時奉陪,也用不著投靠官府,借官府的力量來報仇啊!”


    董一掌道:“廢話少說,唐大人看得起你才讓你歸順,你要麽投靠唐大人,要麽橫著出去!”


    韓有誠道:“看來今天這一戰是少不了的啦!那你就放馬過來吧!”


    董一掌也不客氣,右手運起八成大力金鋼掌平堆而出,如一座大山般向韓有誠推進,雖然不是很快,可是讓你無法閃避,隻有與他硬拚,掌力未到,已壓得韓有誠喘不過氣來了。


    韓有誠知道董一掌的大力金鋼掌與自已的降龍十八掌不相上下,十年前自己也隻是略勝一籌而已,董一掌今天敢對自己叫陣,也說明董一掌已經有必勝的把握,俗話說不是猛龍不過江,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要贏他也隻能使用絕招了,當下大叫一聲,道:“來得好。”也是右手運起八成降龍十八掌準備與董一掌硬碰硬。


    二人掌力一觸,隻見董一掌退了半步,而韓有誠退了三步,董一掌心想自己剛才用了八成功力也隻將韓有誠震退三步,而自己也退了半步,而自己還不知道韓有誠用了幾成功力,看來韓有誠這幾年也沒閑著,自己想贏他非用全力不可,當下跨上兩步,運起十成功力又平推而出,大叫一聲,道:“韓有誠,你敢再接我一掌麽?”


    韓有誠心想,董一掌外號人稱千斤掌,這一掌果然不同凡響,已經超過十年前的威力了,不知他剛才這一掌用了幾成功力就將自己震退三步,如今見他這一掌又是平推而出,招式雖然平淡無奇,威力卻超過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套掌法,包括自己最拿手也最得意的降龍掌法,自己也隻能全力一拚了,也是大叫一聲,一道:“誰怕誰啊!”當下也是運起十成功力直擊而出。


    隻聽得一聲巨響和一聲悶哼,韓有誠被震出五步,右手隻覺得一陣陣發麻,氣血翻湧,韓有誠心想自己剛才這一掌已經用了十成的功力居然被震退五步,證明董一掌在這十年之中已經超過了自己,現在不能再和董一掌硬拚了,再拚下去隻怕會輸光老本賠掉老命不可。韓有城想到這裏,不等董一掌再出手,自己深吸一口氣,運起降龍十八掌要先發製人,眾人隻知降龍十八掌天下最剛猛的掌法,卻不知也是天下最精妙的掌法。


    董一掌見韓有誠一掌擊來,笑道:“老叫花,老酒鬼,你有什麽絕招就趁早使出來吧,晚了可就沒機會了,哈哈!”


    韓有誠知道董一掌的曆害,也不跟他磨嘴皮子了,一心一意地將降龍十八掌從頭打了起來,董一掌知道韓有誠的功力不如自己,便與韓有誠硬拚。韓有誠越打越心驚,才打出三招,便被董一掌震退了三步,可是到了這種關節時候也無計可施了,隻有指望利用降龍掌法精妙的招數取勝,雖然被震退了三步,手掌還在陣陣發麻,但是咬緊牙關將剩下的十五招打下去,等到打到第十七招時,不但沒有擊敗董一掌,反而又被震退了十多步,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招亢龍有悔了,顧名思義,如果這一招勝不了對方就隻有後悔了,韓有誠打完這一招又被董一掌硬接下去,被震出一丈,翻身站在那兒喘著粗氣。


    董一掌見自己一連將韓有誠震退了十八步,站在那兒喘氣,也不乘勝追擊,哈哈笑道:“老叫花,你的降龍十八掌已經打完了,還有什麽拿手絕招就使出來吧!那些丟人現眼的招數就免了吧!哈哈!”


    韓有誠還從未敗得這麽慘,自己最拿手的功夫都勝不了董一掌,再也沒有其它的武功可以克製董一掌了,韓有誠又喝了一口酒,咬緊牙關道:“你敢再接我一遍試試!”


    董一掌笑道:“一遍不管用,隻要你不怕出醜,就是十遍又何防!老酒鬼,我勸你別喝酒了,酒是越喝越傷身體,你已經喝了幾十年了,功力早就大打折扣了,現在還沒喝夠!你還是出點新招式吧!再用原來的招式隻怕你輸得更慘!”


    韓有誠笑道:“你就接招吧!”韓有誠邊說邊出招,董一掌也是見招折招。韓有誠這一次出手更快,以避免與董一掌硬拚,眾人隻覺得勁風撲麵,不由得各自退開了數步。


    唐無影見董一掌笫一次就打得韓有誠退了十多步,第二遍也沒見韓有誠使出新招式,心中暗喜,心想,像董一掌這種硬碰硬的打法,等打完套掌法,韓有誠非受內傷不可,那時隻剩下一個楚誌誠就好辦多了。


    十八招轉眼就過,韓有誠不但沒占到半點便宜,反而又被董一掌硬碰硬地接了幾招,震的韓有誠氣血翻滾,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汗也滾滾而下。


    董一掌哈哈一笑,道:“老叫花,這種滋味還習慣吧!你那套降龍掌法本就傷元氣,現在是連打了兩遍,再加上我的大力金剛掌力,隻怕你隻剩半條命了吧!”


    韓有誠又喝了一口酒,晃了晃頭,道:“你敢再接我第十九掌嗎?”


    楚誌誠一聽,立刻道:“不可以!”


    韓有誠道:“這個董一掌為了要報當年的仇,苦練武功,如今功力已遠勝於我,要想勝他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楚誌誠當年見過丐幫前任幫主用過一次,雖然打敗了對手,可是自己卻也受了極重的內傷,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所以極不讚成這種打法,道:“你要知道這種打法的危害,就算你打敗了董一掌,你自己也不好過啊!”


    董一掌聽到這裏,又是哈哈笑道:“你兩人一唱一和的在幹什麽!你們還以為韓有誠是半個時辰之前的韓有誠嗎?現在的韓有誠隻剩下半條命了,還想嚇唬誰啊!識相的就聽候唐大人發落吧!”


    韓有誠笑道:“你到底是敢不敢?”


    董一掌冷笑道:“有何不敢!你若有什麽拿手本領就使出來吧!”


    楚誌誠輕輕地對馬春明等人道:“你們隻要見他二人出手硬拚分開之時就馬上開始撤退,注意上麵的弓箭手的暗箭,我在後麵斷後,晚了就來不及了!”


    馬春明道:“為什麽?”


    楚誌誠道:“你沒看見麽!董一掌的功力已勝過你師父了,這樣硬拚下去你師父肯定要受內傷,自顧都不能,他們有這麽多的高手和弓箭手,我們非吃大虧不可。”


    馬春明道:“是!知道了!”楚誌誠又看了看南宮鈴等人,示意眾人照辦。


    韓有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降龍掌法自個兒又打了起來,沒用一點兒勁道,就好像在大街上賣藝的一樣玩雜耍,一直打完了第十八掌,沒有一掌是對董一掌下手的,董一掌心想,這老叫花是不是瘋了,好像江湖買藝一樣在耍拳呢!沒想到韓有誠突然雙掌齊出,左手是九招降龍掌法,右手也九招降龍掌法,直撲董一掌。


    董一掌隻見韓有誠雙掌如漫天瀑雨般向自己撲來,開始是十八隻手掌向自己撲來,中間變成千千萬萬隻手掌向自己撲來,董一掌認為這是幻影掌法,真正的也隻有兩招,其他的全都是虛招,隻是韓有誠出手太快,自己不知那兩招是真的,心想,這韓有誠果然還有兩下,能將降龍十八掌同是發出,左右各是九招降龍掌法而已,招式雖精,隻可惜你現在是強弩之末了,殺傷力早已大打折扣了,我現在沒時間分清你那招是實那招是虛,硬拚掌力本來又是自己的強項,董一掌想到這裏,也是運起雙手,不管韓有誠那招是實,也不管那招是虛,動起十萬功力劈頭蓋臉般向韓有誠猛擊而出。


    沒想到韓有誠這十八掌全是實招,董一掌雙手雖接下韓有誠兩掌,可是另外十六掌卻結結實實地擊在董一掌身上,十數聲悶雷般巨響,二人都是鮮血狂吐摔出數丈。


    楚誌誠見馬春明等人已經依言向門外撤去,自己馬上躍出,自半空中接住韓有誠,翻身落下,雙足一點,已到了門口,再一轉身,早已到了門外,待站在牆上的錦衣衛弓箭手反應過來,再紛紛向楚誌誠放箭,楚誌誠身不迴,反手將箭格開,身影再一滑,早已消失在門口。


    唐無影見董一掌與韓有誠二人都是口吐鮮血摔出,知道董一掌也是受傷不輕,又見楚誌誠抱了韓有誠逃走,自己豈能容楚誌誠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就立馬飛身追出,但隻追到門外,望見楚誌誠的背影,心想,現在董一掌已經身受重傷,自己身邊除了自己和王守昌與馬報喜幾人能追上馬春明等人,可是就憑這幾個人怎能與楚誌誠抗衡,就算追上了又有何用,難道要拿自己的性命與楚誌誠硬拚嗎?楚誌誠一招就殺了河南雙邪,自己也接不了楚誌誠幾招,韓有誠現在也受了重傷是跑不遠的,唐無影想到這裏就停了下來,迴頭看望董一掌。


    董一掌雖將韓有誠震成重傷,而自己大意之下卻結結實實受了韓有誠一十六掌,也吐血不止,幸好韓有誠之前受了重傷,否則江湖之中有誰能受十六掌降龍掌法!唐無影馬上雙手連點,先止住了血。


    唐無影道:“董前輩,你怎麽樣?還頂得住嗎?我馬上給你拿治傷的藥來。”


    董一掌吸了一口氣,道:“沒事,韓有誠早已受了重傷,功力已大打折扣了,我還頂得住,我自己有少林的大還丹,等下叫報喜師兄弟陪我進去,讓他們幫我療傷便行了。”


    唐無影對馬報喜道:“報喜兄,就交給你了,一定要醫好董前輩!”


    馬報喜應了一聲,與另外三名灰衣人扶起董一掌進去服藥療傷。


    馬春明和馬春風二人見楚誌誠抱著韓有誠跟在身後,道:“師叔,我師父怎麽了?”


    楚誌誠道:“先快走,出了城找個地方給你師父療傷,一切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


    眾人走了一程,沒見唐無影的人跟來,便放慢了腳步,秦柏鬆道:“師父,師伯現在受了傷,我們不在城裏找個大夫給師伯療傷,怎麽反麵臨往城外跑啊?”


    楚誌誠道:“我們在江湖上跑的人,刀傷藥與跌打損傷的藥是必備的,現在我們要的是有一個安靜的地方,沒人打擾,服藥之後再運功療傷,傷就會好得很快。在運功療傷的時候是不能分心的,如果在城裏,那些官府和錦衣衛的人來了怎麽辦?”


    韓有誠在楚誌誠背上大聲道:“快放我下來,我還要和董一掌再打三百迴合!快放我下來!要是傳出去我韓有誠要你楚誌誠背著逃命,以後讓我怎麽在江湖上混啊!”


    楚誌誠道:“誰讓你跟董一掌去拚命!你犯得著嗎?誰讓你硬撐呢!”


    韓有誠氣道:“他指名要與我挑戰,我難道可以不應戰麽!”


    楚誌誠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先養好傷再說吧!”


    馬春明對衡山熟,就帶楚誌誠等人去自己以前常去的一座土地廟休息療傷。


    楚誌誠先給韓有誠服下丐幫的跌打丸,再給韓有誠推血過宮,如此過了一個時辰,楚誌誠這才收手,讓韓有誠自己運功療傷,而楚誌誠也早已累的滿頭大汗,坐在一旁休息。


    韓有誠不等眾人坐穩,蹬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喝了一口酒,道:“我再去和董一掌大戰一千迴合。”


    楚誌誠道:“那你走好,祝你馬到成功,旗開得勝,我們就不送了!”


    韓有誠道:“那有你這麽說的,明知道我現在打不過董一掌了,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去,看我是去出醜還是送死!也不幫我,也不留我!有你這麽做人的嗎?”


    楚誌誠道:“好在你現在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了!知道你現在打不過董一掌了,輸了就輸了,做人首先就要輸得起才行,但是你知道你今天為什麽會敗嗎?”


    韓有誠道:“為什麽?”


    楚誌誠道:“你知道人家這十年在幹什麽?人家可是天天苦練武功,而你這十年來又在幹什麽呢?你天天是大吃大喝,吃飽喝足之後就是長睡不醒,你吃得最多的又是什麽嗎?是酒!酒色傷身,你雖不好色,卻貪杯中之物,你是天天吃頓頓喝,nǎ裏是酒仙,分明就是酒桶!身體早就跨掉了,如此下去,再過三五年隻怕會要了你的老命不可!”


    韓有誠有氣無力地道:“那該怎麽辦?”


    楚誌誠幹脆利落地道:“戒酒!”


    韓有誠白了楚誌誠一眼,道:“要我戒酒?那你幹脆還是要了我的命好了!”


    楚誌誠道:“我是不會要你的命的,那你還是等別人要你的命好了,要麽就退出江湖!”


    韓有誠道:“丐幫後繼無人,現任幫主一個人難以解決幫中大事!”


    楚誌誠道:“你一天到晚又不管幫中之事,十天半月也見不著人,又在瞎操什麽心呢!”


    韓有誠歎了一口氣,道:“哎!我雖不管幫中之事,可是隻要我還在,多少能給幫主撐點門麵吧!隻要幫中有事,隻要幫中兄弟傳個信來,我豈能撤手不管之理!可是若真的金盆洗手之後,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丐幫敗落了!”


    楚誌誠道:“可是你現在功力後退,慢慢地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了,你若真的要操這份心,隻有馬上戒酒!”


    韓有誠道:“我早就說過了,若是一天不喝酒,已經先要了我的老命了,留著這副骨架也是白留!我現在五十多歲了,也沒有幾年好活了,就算戒了酒也撐不了幾年了,若是二三十歲倒也值的我來試一下,你說我是戒還是不戒呢?”


    楚誌誠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們隻能給你參考參考。”


    韓有誠自言自語地問道:“我到底是戒還是不戒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替他迴答,楚誌誠不能!韓有誠自己也不能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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