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有誠一覺睡到初更,打了個哈欠,把刀春風叫了起來,道:“春風啊,你在這兒多年,知道那惡少的住址嗎?你受傷輕,你還頂得住嗎?”


    馬春風雙手捏了捏拳頭,道:“我出道近二十年,從未吃過這麽大的虧,不過還頂的住,有什麽事師父你就說吧!那惡少的家我們知道,我二人本打算今晚去他家借點錢花花,沒想到那兩位怪人的功夫如此曆害。如果真去了,隻怕大大的不妙啊!”


    韓有誠道:“你知道就好,我待會想去那惡少那裏看看風水,他家的風水到底有什麽好,居然有這麽大的勢力,在這兒能這麽無法無天的。”


    馬春風道:“師父為什麽白天不追去,要等到現在去呢?”


    韓有誠道:“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將鈴兒的父親已經給打死了,才讓他離去。如今河南雙邪已成為驚弓之鳥,早就逃之夭夭了,我們再追去又有何用。當河南雙邪沒發現我們跟蹤,晚上說不定還會迴來,如果他們要是不迴來,我們要再找他們就難了。不過啊!他們迴來的可能性不大,主要是去查一下有什麽線索。”


    馬春風道:“他要是跑了就跑了,躲藏起來,我們又到那裏去找他們,還有什麽線索可查,不如現在就放一把火,燒他個一幹二淨,就算替師妹報仇雪恨了。”


    人說三句不離本行,韓有誠怎能讓他胡來,道:“你怎麽老記著去放火,能隨便殺人放火嗎?我們怎麽能這樣幹呢!那我們與河南雙邪又有什麽區別呢!”


    馬春風道:“如果我們跟他們講那麽多規矩,處處受受製於人,這樣我們白道就要吃大虧。”


    現實就是如此,正常人犯一點罪就要受到懲罰,而惡人往往是禍害多年尚逍遙法外,韓有誠又何嚐未見過,又何嚐沒吃過虧!隻好笑道:“從來都是邪不勝正,能走到最後的還是老實人。”


    馬春風道:“可是又有多少老實人無端被迫害,搞得家破人亡。”


    韓有誠道:“能曆經風雨不倒的還需要兩種東西。”


    馬春風追問道:“什麽東西啊!”


    韓有誠道:“武功跟智慧。”


    馬春風愣了一下,說不出來話,隻得拚命點頭。


    韓有誠道:“便似懂非懂,俗話說不懂裝懂一世飯桶。時間不早了,馬春明你就早點休息,馬春風你就去準備一下,做我們的向導吧!”


    馬春風笑道:“我願意效勞。”


    韓有誠道:“別油腔滑調的,正經一點。”


    馬春明道:“師父,今天河南雙邪將我傷成這個樣子,我一定要去再會會他。”


    韓有誠道:“你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又傷成這個樣子了,還逞什麽能,再說了,現在去十有**會不著河南雙邪,你去了又有何用,還是在這兒好好休息吧!”


    南宮鈴聽得韓有誠說要去找那惡人,早就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了。


    楚誌誠道:“鈴兒就別去了,那惡人隻怕早就逃之夭夭了,根本就找不著人了,要找他也隻得等過了這陣風聲才行。”


    南宮鈴道:“師父您能確定河南雙邪會逃跑嗎?”


    楚誌誠道:“當然能確定。那對魔頭連你師伯一人就對付不了,再加上我,那對魔頭豈有不逃走之理,如果他們不用逃走的話,今天就不用跑了,那時他們也是人多勢眾啊!”


    南宮鈴道:“就算那魔頭不在,我也要親自去追查,報仇的事還是要我自己去做,凡事不能依賴師父師伯,我相信師父了也是希望我能自強自立的。”


    韓有誠哈哈大笑道:“好,好,鈴兒說的對,應該親手為你爹爹報仇,是要自強自立才好。今晚就帶你去,你主要是找那惡少,我們主要是找河南雙邪,到時可別亂了套。如果找不到正主也不能把怨氣出在旁人身上,糊亂殺人。”


    南宮鈴道:“我答應您就是了,絕不胡亂殺人。師伯您們既然懷疑那惡人已經不在,為何還要前去?”


    韓有誠道:“河南雙邪武功極高,乃是一等一的高手,驕橫撥邑,不可一世,怎會給一位富家少爺當保鏢,他又怎會受的了這口氣呢!這種事如果傳出去他們的麵子往那裏放。江湖中人極愛麵子,你馬春明師兄今天為了麵子的事就拿性命在做賭注。我憑著直覺感到其中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這才要去查一查河南雙邪會不會留下什麽線索。”


    秦柏鬆道:“師父我也去看看。”


    韓有誠不等楚誌誠迴答,搶著道:“你們也來湊熱鬧,你當是在開武林大會,好玩是吧!你們受傷不輕,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家養傷,再說了,那惡人要麽就不在,如果在的話就一定有大動靜,要麽就是請了幫手要麽就設好了機關陷井等我們往裏麵鑽,這晚上黑燈瞎火的還要照顧你,可不好辦。說什麽也不會帶你二人去的,包括馬春明也是。”


    秦柏鬆見韓有誠說得嶄丁載鐵的,隻好放下好奇之心,送楚誌誠等四人前去。當下馬春風在前麵帶路,直奔小城而來。


    話說中午唐飛龍被河南雙邪馬修邪二人架著就往迴走,一路上唐飛龍罵罵咧咧的,馬勝邪二人也不多說,隻是拚命拉著唐飛龍,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


    城東大街上有一座極大的宅院,這就唐飛龍的家,光是門口那兩頭大銅獅子也比別人家的石獅子還要高出半截,往那兒一放,極是威武。別人家把門的也隻一兩人,而他家把門的人也比別人多出好幾倍,足足有八個人,別人三四家宅子也不及他一半那麽大,在這衡山城之中,這座房子猶如鶴立雞群一樣,風頭被他一家出盡了。


    守門大漢見少爺氣急敗壞地被馬勝邪二人拉著,知道今天肯定遇見對手了,吃了大虧,趕緊把門打開,放唐飛龍進去。


    進了大門之後,過了幾個庭院,又有一扇大門,門口站了四名勁裝大漢,太陽穴已經開始隆起,目光淩曆,一看便知均是一流高手。而一流高手去隻能在這兒站門,可見裏麵的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了。


    唐飛龍直奔大門,河南雙邪也跟了進去,而其他打手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在外麵等候。經過一座假山又過了荷花池,便看見幾間精致的廂房,門口又有兩位中年人在把守,這二人也是一對兄弟,都是錦衣衛高手頭目,是唐無影的心腹,大的叫王守昌,小的叫王守盛,看樣子這二人的功力比外麵那四人又要高明許多。二人見了唐飛龍也不理會,任唐飛龍推門衝了進去。


    隻見房中坐著一位中年人,一身衣裳潔白如雪,可是卻不知他的心卻比墨汁更黑。這人肥麵大耳,雙目如電,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便知是位頂級高手,比馬勝邪二人還要高明許多。他正是唐飛龍之父,江南錦衣衛指揮使唐無影,此時他正在審查賬目文件。


    唐飛龍進來的時候他連頭都未抬一下,因為他知道除了他的寶貝兒子之外,沒有一人敢這樣不用通報就闖進來的,這世上也沒有幾人能不驚動他就能越過外麵這王家兄弟二人的把守,也沒有幾人知道他在這裏的情況,包抱那些整天跟在唐飛龍身後的打手惡奴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隻知道他們的老爺在江南有許多產業,包括客棧酒家賭場甚至妓院,是一位富可敵國的大財主而已。


    唐無影見唐飛龍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並不急著理會他。唐飛龍有一肚子的火,卻又不敢發作了,因為唐無影大批閱文件賬目時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就是他也不能例外。


    唐飛龍前腳進,河南雙邪後腳就跟了進來,唐無影眉頭一皺了皺眉,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們這麽失禮。”


    唐飛龍搶著道:“爹你快派人去幫我將那女子搶迴來。”


    唐無影喝道:“你一天除了搶女人之外還能幹什麽!你就不能幹點正經事?到底是怎麽迴事,慌什麽慌,說清楚一點。”


    唐飛龍便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不知是那裏鑽出來一個老叫花子和一個中年人,就三言兩語把兩位師父給打發迴來了,爹,你可要幫我將那女子搶迴來。”


    河南雙邪被唐飛龍說得臉上一陳青一陳紅的,可是二人就不說一句話。


    唐無影瞧了瞧河南雙邪一眼,心想若是論武力就連自己也不能就憑幾句話打發河南雙邪,丐幫就那麽幾個老叫花,他們的功底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就連他們的幫主也勝不了河南雙邪,笑道:“丐幫隻有一人能有這樣的能力,難道當真是那老酒鬼來了?”


    馬勝邪恨恨地道:“不光是他來了,而且他還約了幫手前來,好像是有備而來。”


    唐無影笑道:“韓有誠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什麽時候也開始找幫手了。不過丐幫就他一人而已,其它人都不足為懼。”


    馬勝邪道:“這人不是丐幫的,但是比丐幫一百個好手還難對付。”


    唐無影驚道:“誰?能抵丐幫一百個好手?”


    馬勝邪一字一句道:“楚誌誠。”


    唐無影大驚道:“楚誌誠不是有十多年未下黃山了嗎?我想請他下山也請不動。這就難怪了,你二人本就與丐幫有仇,再加上今天的事,確實是火上澆油,一個酒仙神丐就夠人受的了,再加上一個楚誌誠就更麻煩了。”轉頭對唐飛龍道:“你知道你今天遇見什麽人了嗎?如果那老叫花知道你已經將那賣藝人給打死了,隻怕你三人都別想迴來了,兩位前輩能將你安然無恙地帶迴來就不錯了。你們今天有沒有泄露這裏的情況?”


    馬修邪道:“沒有多說一句,我們架起少爺就走了。”


    唐無影道:“你們確信他們沒有跟來?”


    馬勝邪道:“當時楚誌誠答應我們走的時候並沒有跟來,等他發現賣藝人了以後我們早就走遠了,不過那兩位馬氏兄弟知道這兒的地址,帶不帶他們來就難說了。”


    唐無影道:“你有沒有派人盯他的哨。?


    馬勝邪道:“沒有,我怕韓有誠與楚誌誠會反而通過我們的暗哨知道的更多。”


    唐無影道:“不錯,不盯他的哨更好,二叔又不在這裏,你二人與韓有誠動過手,以你二人之見,憑我們現在的實力能不能解決他兩人。”


    馬勝邪道:“就算二叔在這裏,要勝他二人不難,可是要把二人留在這兒隻怕難說,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是萬萬不是對手。一旦正麵衝突,這裏必將全部暴露無遺。”


    唐無影嗯了一聲道:“馬賢弟分析得不錯,既然沒有把握我們就不與他硬拚,我們經過三年的經營,現在是初見規模,這時是事業上關鍵時刻,還是小心為上,就讓他先威風一陣子再說。”隨即高聲叫道:“來人,請二爺過來,有要事。”


    門外心腹王守昌答應一聲,片刻功夫帶了一位中年人進來。


    此人長得與唐無影確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還少了唐無影的那種威嚴,腳步虛浮,似乎並不會武功,看起來比唐無影稍胖一點,有一點點發福了,他就是別人眼裏能唿風喚雨的唐老爺,叫唐無蹤。此人是唐無影的二弟,除了內院王守昌兄弟等幾位心腹人之外,幾乎人人都叫他唐老爺,也隻有到了唐無影麵前,他就不是老爺了,他隻是一位替身,或者叫二爺了,而整個唐府也隻知有唐無蹤老爺而不知有唐無影老爺,原因為唐無影從不在眾家丁麵前露麵說話,在眾家丁麵前根本就沒有唐無影這號人。


    二人本是親兄弟,而命運就大不相同,一位是武林絕世高手,一位是有點發福的平常人,一位是錦衣衛高官,而另一位不過是別人的影子而已。打虎親兄弟嘛,所以唐無影忙著打江山,而唐無蹤平日裏就替唐無影掌控著江南十數個產業,做他的唐老爺。


    唐無蹤一進門就道:“大哥這麽急著叫我來有什麽事啊?”


    唐無影就將今天的事大概地說了一遍,最後道:“二弟啊!我要帶龍兒和兩位馬賢弟暫避一下,這裏就全交給你了,你要小心應付,不過你也不要怕,這些人自命高風亮節,不會濫殺無辜的,隻要不讓他們找到證據他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唐無蹤道:“大哥不但是江南最大的富商而且是江南錦衣衛指揮使,難道還怕他幾個江湖草莽不成?”


    唐無影道:“你不知他二人的曆害,可不比平常那些江湖亡命之徒,今天我沒有把握能製服他,是不會與他硬拚的,打蛇就要打七寸,我若要動他就不能讓他有反擊的機會。”


    唐無蹤道:“還是大哥穩重,好吧!大哥你就放心吧!這種事我已經處li過好多次了,從未出過錯,這次也保你萬無一失。”


    唐無影笑道:“如此就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撒退。”


    唐飛龍哭喪著臉道:“爹,你就不為我出了這口惡氣,將那女子搶迴來?”


    唐無影怒道:“天下女子多的是,何必非要這一個呢?再說你這麽大一個人了,也不思進取,整天幹些這種勾當,還是個大男人幹的事嗎?再說了天下誰不好惹,偏惹那兩個人,今後這種事少幹點,把武功練好了,再學學如何做生yi吧!”


    唐飛龍見父親不幫他,他也沒辦法,在那兒歎氣不斷。唐無影哼了一聲也不理會他,叫了門外兩位王家兄弟進來,打開秘道眾人魚貫而入,轉眼之間,秘道合上,整個房裏隻乘下唐無蹤一個人了,知道這件事的也隻有唐無蹤一個人了。


    唐無蹤望著秘道輕聲冷笑道:“我能讓他學好武功嗎?我能讓他學會做生yi嗎?如果他真的學好了武功又學會了做生yi,我就沒有價值了,那我不白忙活了。大哥,你不能怪我,人總是自私的,我也隻是在為我的晚年著想!”


    唐無蹤走出來就將那班惡奴狠狠地訓了一陣,道:“你們今天到幹了些什麽?得罪了什麽人?害得少爺跟著兩位師父跑了。還不快去把少爺找迴來!”


    那些惡奴們滿肚子的委曲,打人的時候自己先上,吃喝的時候後吃,挨打挨罵的事都給自己承包了,好處又沒撈到,真是不劃算。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沒有辦法,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跑出去找他們的少爺。


    馬春風闖蕩江湖多年,晚上偷雞摸狗的事幹的多了,夜路自然是走的徑車熟路的,走得自然不慢,想著今天吃了大虧,現在能去報仇了,走得就更快了。


    數裏地下來,南宮鈴卻已累得氣喘籲籲,香汗淋瀝。


    別看韓有誠上了年紀,可是內力深厚,雙目如電,精力充沛夜間行路如同白晝一般。楚誌誠就更不在話下,不緊不慢地跟在韓有誠後麵。


    韓有誠突然道:“馬春風啊!你能不能再走快點,像你這樣走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到啊!”


    馬春風笑道:“師父,要我快些容易,我是怕師妹跟不上呢!”


    韓有誠道:“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你隻管走吧,我今晚考考你的輕功。”


    馬春風笑道:“師父就別取笑我了,我這算那門子輕功,隻不過比別人走得稍快一點罷了。”


    韓有誠笑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謙虛了。”


    馬春風笑道:“那我真的加快了。”當下真加快了腳步,速度馬上又快了不少。


    南宮鈴氣喘籲籲地道:“師伯,我本來就跟不上了,你還催馬師兄快點,叫我怎麽跟得上啊!再過一會兒就看不見馬師兄了。”


    韓有誠道:“你那師兄是死腦筋,叫他快他當真拚起命來了,知道你跟不上也不會慢一點。現在知道累了吧!我帶你一程吧!”說完身子一飄,就到了南宮鈴身旁,拉起南宮鈴就走。南宮鈴頓時隻覺身輕如燕,騰雲駕霧一般,兩耳唿唿生風,道路兩旁的樹影如飛鳥般往後隱去,彈指之間就追上了馬春風。


    二十裏山路半個時晨就到,城中燈火大多早已熄滅,隻稀拉亮著三五點星火,這正是夜行人最好的時候。馬春風帶著大家如幽靈般到了唐府大門口。門邊站了六個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四周掃視著。


    凡是夜行人又有幾個是走大門的,你有六個人看著,我可不走你的大門,馬春風轉到圍牆側麵,看了看一丈多高的圍牆,心想這麽高自己還馬馬虎虎對付得了,雙足一點躍起一丈來高,雙手剛好抓住牆頭,雙手用力伸出腦袋察看了一翻,隻見大院內站了不少的崗哨,顯然是唐家有了準備,馬春風輕聲道:“他們好像有準備,裏麵到處是守衛,不做虧心事怎會要這麽多人來守夜。”


    韓有誠道:“我先進去,你們再進來。”話未落音,拉住南宮鈴,雙足一點,身輕煙般飄起,毫無聲息地越過牆頭,落在院內。


    馬春風雙手一按,身子也已過了牆頭,迴身一看,楚誌誠早已進了院內。


    韓有誠走在前麵,隻見到處是打著哈欠渾渾欲睡的守衛,就是王公大臣們也沒有這麽多人守夜。隻有江湖上的一些武林世家和大幫會才會有這麽多人守夜。他家即非武林世家也非江湖幫會,卻有這麽多人守夜,確實讓人懷疑這兒的性質。


    此時已近初更天了,這些打手護院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那兒晃來晃去,因為也隻有這麽晃來晃去才不會睡著,一旦坐下來就非睡著不可。


    這些守衛對於韓有誠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兩位守衛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正要仔細看個究竟,韓有誠先下手為強,雙足一點,如一隻巨大的蝙蝠向那兩位守衛撲去。那守衛隻覺一團黑影向自己壓來,兩眼一花,正要唿叫,隻見黑影雙手分別向二人連點數下,二人的啞穴和麻穴一齊點中,軟軟地倒下,韓有誠雙手一抄,將二人輕輕地放下。


    如此經過三道哨卡,來到一間廂房,憑馬春風的經驗應該是主人的房間,門口站的正是白日裏在第二道大門站門的其中的兩位,這二人堪稱一流高手,卻在這兒守護。韓有誠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此二人的功力,比馬春風二人還高出不少,可能與河南雙邪不相上下,可以列入一流高手之列了。


    韓有誠發現有如此高手在門口守護,越能證明裏麵的人的身份不一般。可是這二人如果不睡的話,韓有誠也難在無聲無息中靠近他二人,可是這二人不但體力好,而且責任心也強,居然一點睡意也沒有。


    韓有誠不想驚動這些守衛,否則又要大打出手了,韓有誠覺得這些守衛也太可憐了,同時實在是不想浪費自己的力氣。但是這二人功力不弱,要想不驚動他二人還得想個法子才行。隻見韓有誠拉了楚誌誠大步向這兩名守衛走去,這兩名守衛立刻就發現了韓有誠與楚誌誠二人,喝道:“什麽人?”


    韓有誠啞著嗓子道:“是我,有情況。”


    那人一聽聲音不對,道:“誰?你的聲音以前沒聽過,快站住。”


    韓有誠絲毫不停,邊走邊道:“可能是喝了點酒,又熬夜所致吧!”話未說完,韓有誠與楚誌誠早已到了守衛麵前,那守衛正要看個仔細,尚未看清,韓楚二人同時閃電般出手,守衛早有防備,見對方出手,反應也是極快,側身一閃,但是還是比韓楚二人慢了半拍,被二人一人點了一人的睡穴,軟軟地又倒了下去。


    馬春風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腳,才推門而入,房中傳來陣陣唿嚕聲,床上睡的正是唐無蹤,這唿嚕聲自然就告訴了大家的位置了,馬春風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伸手捏了捏唐無蹤的鼻子,那人隻用手掃了一下又繼續大睡,這一迴馬春風用力捏著唐無蹤的鼻子硬生生地將唐無蹤給提了起來,顯然是報今天的仇來了。人說父債子還,這就叫做子債父還了。


    唐無蹤幾乎就要被馬春風捏得窒息而亡,痛徹心肺,正要大喊救命,馬春風怎麽會讓他叫出聲來,一手捂住唐無蹤的嘴,另一隻手掐住唐無蹤的脖子,道:“別出聲,否則我就掐死你,你信不信!”說完鬆開右手,左手仍然掐住唐無蹤的脖子不放,隻要唐無蹤稍有不對,手上隻要用力一掐,就足以要了唐無蹤的老命不可。


    唐無蹤嗯嗯數聲,算是答應了,因為知道韓有誠等人會來,所以並不驚慌。


    馬春風點燃油燈,又仔細地看了看,道:“果然是唐飛龍的父親。”


    唐無蹤道:“我正是唐飛龍的父親,大俠你認識我,不知大俠有何貴幹,若是缺錢花,我立刻吩咐賬房送過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南宮鈴曆聲問道:“唐飛龍在哪兒?”


    唐無蹤仔細打量了南宮鈴一眼,心道怪不得唐飛龍會如此貪戀不已,這女子並未塗脂抹粉,就已經貌若天仙了,散發著一陣陣自然之美,唐飛龍以前的那此女子可就差多了,如果再化化妝那就更美了,一時間就有點想入非非了,馬春風用力在唐無蹤的頭上敲了一下,喝道:“你聾了,問你話呢!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再色迷迷地盯著我師妹我就先挖了你的狗睛。”


    唐無蹤定了定神,道:“大俠息怒,姑娘息怒,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深夜前來找他。”


    馬春風怒道:“唐飛龍白天幹的好事,你居然會絲毫不知,在此裝聾作啞,欺侮我弱智啊!”


    唐無蹤辯道:“大俠,我真的不知道啊!隻知他今天從外麵迴來,拿了許多錢跟著兩位師父就跑了,到現在還未迴來呢!我讓人找了一下午也沒有消息,哎!都怪我,平日地忙著做生yi,對他失了管教,如今要再管教可就難了。我也是見他今天行為反常,定是惹下了什麽大禍了,才會離家出走,我怕對頭報複,遷怒於我,這才加派了許多護衛,沒想到諸位大俠武功高強,神通廣大,這些人當然難不到諸位大俠了。”


    韓有誠道:“如此來說河南雙邪是和唐飛龍一齊走的了?”


    唐無蹤搖了搖頭道:“誰是河南雙邪啊!”


    韓有誠道:“難道說河南雙邪在你家一年了,又教你兒子武功,你敢說你不認識他,說出來有誰會相信啊!河南雙邪就是今天跟唐飛龍身邊的那兩位怪人。”


    唐無蹤哦了一聲,道:“大俠說的是那兩位啊!我真的不知他們是誰,隻知他們一年前到了這裏,那時我正在高酬聘請護院武師,我見他二人武功高強,遠勝鄉間武師,便留了下來,唐飛龍平日裏幹了許多的壞事,得罪了許多人,我便讓他二人平時教教唐飛龍的武功,本想找個武林高手保護他,沒想到反成了他的幫兇了。”


    南宮鈴道:“他平日裏為非作歹,還要人保護他,殺人償命,他今天殺了我爹,就讓他還我爹的命來。”


    唐無蹤頓時哭了起來,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殺人了。是我害了他啊,平時沒管教好啊!事到如今,還請姑娘節哀順變吧!姑娘你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提出來吧!要多少錢我盡力滿足你的要求。”


    南宮鈴一字一句道:“我不希罕你家的錢,我隻他還我爹爹的命來!”


    唐無蹤歎了一口氣道:“人死不能複生,唐飛龍如今又跑了,既然如此,就請姑娘去報官吧!以正王法。”


    馬春風道:“官府若是管得了,以你兒子的罪孽,十次都不夠死,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你兒子能逍遙法外這麽多年,自然是你家能花錢收買官府了,你一定是有持無恐了,才會讓我們去報官。”


    唐無蹤歎了一口氣,道:“事情到了這一地步了,給你們錢也不要,讓你們報官又說我收買了官府,真是叫我為難,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南宮鈴哼了一聲道:“如果唐飛龍真的離家出走,你能睡得這麽香嗎?有這麽做爹的嗎?”


    唐無蹤辯道:“姑娘有所不知,當年我確實也是睡不著,後來時間長了,我對他反正是死心了,對他是不抱任何希望了,這樣才好受些,這才睡得著,就讓他聽天由命,自生自滅。”


    韓有誠等人都是俠義道上的人,唐無蹤要是不承認的話,自己自然不能對他進行嚴刑逼供,像那些**上的人就先殺他兩人,就算不嚇死他也要他魂飛魄散,哭爹喊娘的,有什麽秘密不用問,早就一五一十地抖出來了,可是韓有誠等人偏偏幹不出這種事來,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韓有誠伸手一抓,唐無蹤根本連動也未動一下,就被韓有誠抓個正著,一摸脈門,果然沒有練過武功,如果他要是武林人士也要好辦一些,可他偏偏又不是武林人士,如果傳出去說他韓有誠威逼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那麵子往那裏放,沉聲道:“他不會武功,看來唐飛龍真的被河南雙邪給帶走了。”


    馬春風道:“河南雙邪如果要走又怎會帶一個花花公子出走呢?這不是太招人耳目了嗎?自己都保不住了,豈會再帶一個時常會招惹是非的禍害,累贅?”


    韓有誠道:“那怎麽辦?”


    唐無蹤一聽,心中暗暗高興,心想這班人果然就這兩下子,誰知馬春風說出一句話來,幾乎又要嚇出他魂來。


    隻見馬春風眼睛一轉,道:“我有一個辦法,唐飛龍殺了人就跑了,俗話說兒子不在找老子,老子不在就拆房子。唐飛龍雖然跑了,可是他老子還在,我們就殺了這位唐老爺也就扯平了,唐老爺你說好不好?”


    唐無蹤驚出一身冷汗,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可不能不講道理啊?”


    馬春風怒道:“你們有錢人幾時講過道理了,再說我這也是再講道理不過了,你說唐飛龍殺了她爹,她殺了唐飛龍的爹,這不是兩人誰也不吃虧的事。快刀斬亂麻,師妹啊你就殺了唐飛龍的爹,也就算替你爹報仇雪恨了。”


    一直未說話的楚誌誠突然冷冷地道:“馬春風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就這樣吧!”


    唐無蹤見這個人一直未說話,猜想這個人就是楚誌誠了,沒想到他一說話也認同馬春風那套稀裏糊塗的邏輯。連忙道:“大俠啊!你們可不能這樣對我啊!如果你們要是殺了我就與你們說的那河南雙邪又有什麽區別呢!”


    馬春風道:“師妹要是下不了手就讓我來,我可是亡命之徒,吃喝嫖賭,偷雞摸狗樣樣都幹,殺你一個人也算不了什麽大不了的事。”說罷從綁腿上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做勢衝上前去抓住唐無蹤的衣領道:“快說,否則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那時說出來也就晚了,再不說我可就要捅了。”那副樣子真的就要殺了唐無蹤。


    沒想到唐無蹤忽然換了一副麵孔,閉上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如果大俠真的覺得殺了我的話就能化解姑娘的仇恨的話,就請姑娘殺了我,子不教父之過,唐飛龍今天殺了人,我也是有過失,隻求大俠們殺了我之後,如這位馬爺所說就化解這段恩怨,不再為難唐飛龍,就請下手吧!”


    馬春風本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唐無蹤還真的要自己殺了他,還催自己下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總不成自己也學唐飛龍那樣真的大開殺戒不成,硬著頭皮,舉起匕首,喝道:“那我可就真要下手了,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到閻羅王那兒告我的狀,說我胡琴亂殺人,你這可是在替你兒子還債啊!”


    唐無蹤似乎看透了馬春風的心思,更知道韓有誠與楚誌誠二人絕不會隨著馬春風的性子讓他亂來,便閉著眼睛連看都不看一眼。


    韓有誠與楚誌誠也弄不清唐無蹤到底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也許是唐無蹤的演技太高明了,也許是韓有誠等人太守規矩了。


    韓有誠也怕馬春風有些做得過火了會有失自己的身份,因為唐無蹤不懂武功不是武林中人。便道:“馬春風,不得胡來,既然唐飛龍已走,我們可不能學河南雙邪那樣濫殺無辜,傷及他的家人,否則我們與那河南雙邪又要什麽區別呢!他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多行不義必自斃。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山不轉水轉,他遲早要遭報應的,我們走吧!”


    馬春風又在唐無蹤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極不情願地退了出來。


    眾人剛消失在黑夜中,唐無蹤就開始得意地笑道:“總算過去,剛才可嚇了我一跳,馬春風啊馬春風,你可給我記住了,我將來一定十倍百倍還給你。呸,什麽酒仙神丐,驚天神劍,在我麵前如猴戲一般,還說是老江湖,這麽容易打發,我看是浪得虛名。”說罷又走到門口,見那兩名高手躺在地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道:“一群廢物,平日裏白養你們了,平時隻會吹噓自己如何如何曆害,如何高明,居然被人在無聲無息中給製住了,我可救不了你們,好好地躺著吧!再做個美夢吧!”說罷重新叫來另外兩名高手,給他們解了穴,重新警戒,自己迴房大睡。


    在唐府對麵一棟房子裏,一直有幾雙眼睛盯著唐府的一舉一動,從韓有誠等人進去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這幾人正是唐無影與河南雙邪以及王守昌等六人。


    唐飛龍見韓有誠等人已經離開,道:“爹,要不派人去跟蹤,尋機將那幾個男的給殺了,把那位美人給我搶迴來。”


    唐無影哼了一聲道:“你給我記住了,天下人都可以去惹,唯有這兩個人不要去惹。天下美人也多得是,如今這個女人跟韓有誠楚誌誠在一起,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你二叔應該把他們給應付過去了,你二叔知道的也隻有唐府裏麵的事,韓有誠再怎麽問也隻能知道那裏麵的事,如果你再派人去跟蹤他們,反而有可能被韓有誠通過我們派去的人反偵察到我們的情報,一動還不如一靜,以不變應萬變,你可不能擅自行動,壞了我的大事。”


    唐飛龍道:“你和兩位馬師傅和王大人不也是有驚人的本領嗎?難道還怕了他們區區幾人不成?”


    唐無影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兩位馬前輩和王大人自然是高明,可是這二人更曆害,如果有勝算白天就不用怕他了,如今也隻有等你叔公出馬才行,你近期就好好地呆在山莊裏,好好地練武,不要拋頭露麵,否則遇上他們誰也救不了你。”轉身又對河南雙邪道:“兩位賢弟就好好地督促龍兒練武,同時通知所有的堂口保持低調,也不要跟蹤他們,以免與他們發生衝突,等我們大事成功,就算他不找我們,我們也要找他們一決高下,因為丐幫有韓有誠是不會輕易地向我們臣服的,這一戰在所難免。”


    唐無影見韓有誠等人已經走遠,也不多說,帶了唐飛龍等人也隱身而去,唐飛龍與河南雙邪猶如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山城之中。


    南宮鈴見找不著唐飛龍又不好亂發脾氣,隻得老老實實地跟著韓有誠等人往迴走,一路上楚誌誠在後,落後一兩裏地,確信沒人跟蹤,這才施展輕功,如一道白光一閃而沒,傾刻消失在黑夜中。其實以楚誌誠的輕功,就算是白天唐無影親自出馬也未必能跟得上,何況這還是晚上呢!而唐無影更不敢派人來跟蹤楚誌誠,有如送瘟神一樣把不得韓楚二人早點離開。


    半個時辰之後,眾人出現在秦柏鬆家門口,隻見眾人都未休息,在等韓有誠等人迴來,見大家平安迴來,方才放心。秦大娘一邊招唿大家坐下,一邊替眾人斟好開水,讓大家解解渴。


    秦大叔問道:“師父,師伯,此行結果如何?有沒有找到那惡人?”


    韓有誠仍然不喝水,而是喝了一口美酒,然後將今晚的事大概地說了一遍,最後道:“那河南雙邪如今是已成了驚弓之鳥,與那惡少既然有意躲著我們,我們要找他就難了,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找得到的。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鈴兒就不要著急,唐飛龍作惡多端,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我們看著就是了。”


    楚誌誠對秦大叔道:“秦老哥,現在既然短時間內找不到那惡少與河南雙邪,而鈴兒的仇還是要她自己去報的,我想趁這段時間帶他三人迴山上去安心習武,等他們學好武藝之後就讓他們下山與你們團聚如何?”


    秦大叔道:“就請師父留在這裏教孩子們武功如何?”


    楚誌誠搖了搖頭道:“河南雙邪隻是躲藏起來,說不定還會在暗中監視我們,如果讓他們知道這裏的情況,隻怕會對你們兩家不利,還是讓我帶走的好,在此其間兩位老哥對鬆兒遠兒拜師之事要守口如瓶,以免遭到河南雙邪他們的暗算。”


    秦大叔點了點頭道:“還是師父說的有理,就依師父所言,不知師父打算什麽時候走啊?”


    楚誌誠道:“越快越好,我們多留一天,河南雙邪知道我們這裏的情況就會多一些。所以我打算等他們傷好一點就走,這幾天大家都不要亂走,大家早點休息吧。”


    秦大叔道:“就聽師父的,大家早點休息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天神劍之宿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奇足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奇足馬並收藏驚天神劍之宿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