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崢背過身去,蘇越聽到翻身聲,睜開眼,開始扒拉他。


    “疏言。”


    “疏言,你轉過來。”


    洛崢覺得唐蘇越簡直神煩。


    “我有正事。”


    洛崢:“背著說。”


    蘇越:“......好吧”


    蘇越從背後戳戳洛崢的臉,被洛崢一把抓住手。


    “你…到了三年之期,真的要同我和離嗎?”


    洛崢:“.........不知”


    蘇越歎氣:“到時候我娘家怕是也不行了,你再把我掃地出門。”


    洛崢:“你又裝可憐,我答應過你娘,會把你照顧好。”


    蘇越:“你食言了。”


    洛崢:“?”


    蘇越:“迴長安前,你答應我再也不許推開我。”


    “但是你一迴來,就又說讓我傷心的話。”


    洛崢好奇當真有什麽話能讓唐蘇越傷心麽?


    唐蘇越又爬近了些,緊緊抱著他一條胳膊。


    洛崢被她鬧的無法,轉過身來,離她的臉隻有幾寸。


    氣氛曖昧的可怕,洛崢突然就想起那天,鬱恆山上那個頭腦發熱的吻。她圓溜溜的眼睛就在眼前,裝滿了讓他渴望又害怕的依戀。


    “疏言...”蘇越又甜膩膩的喚他。


    不如……就這樣吧,反正已經逃不掉了,無論失憶前失憶後,無論用計謀還是感情,她都能穩穩的拿住他。


    至於以後會怎樣,隨它去吧。


    洛崢抱著這樣的心情,也試探著朝她湊過去。


    蘇越有種多年苦讀一朝上榜的快活感,這世間怕是再沒有什麽比朝夕相處之人就是傾心相愛之人更為幸福的事情,心裏的歡喜多得快要溢出來,她也閉上雙眼,等待郎君難得的主動。


    洛崢的嘴這就要懟了上去,哪知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動靜,是孟年的聲音:“蕭師兄,你在這做什麽?”


    孟年的聲音壓的很低,蘇越完全聽不到,但洛崢畢竟是習武之人,耳朵比常人利上許多,於是在蘇越眼裏,就是即將親上來的洛崢突然從床上彈起,扯過外衫就衝過去一掌推開房門。


    屋外空無一人。


    洛崢甩出一枚袖鏢,閃著寒光盤旋飛出深深釘在左側的大樹上。


    他麵色鐵青道:“蕭沅,這是一次,我放過你,再有下次,即便是師父來,我也不會留情麵。”


    屋外左側的房屋鄰接處,蕭沅堵著孟年的嘴躲在裏麵。聽洛崢進門裏,才鬆開他。


    孟年完全搞不懂:“蕭師兄,你這是什麽癖好,居然聽大師兄的牆角?”


    蕭沅幹笑:“哈哈,我隻是覺得師兄跟嫂子相處怪怪的,好奇嘛,你不好奇嗎…”


    孟年:“我好奇但是我…”我有節操啊。


    蕭沅這事幹的很絕,饒他臉皮那麽厚都覺得尷尬,火速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不是要查晉王嗎,咱們去晉王府!”


    孟年:“大半夜去晉王府,你不怕當反賊抓起來……”還沒說完就被蕭沅扯走了。


    洛崢迴了房間還是覺得想不明白。


    這蕭沅為了聽牆角,連屏息都用上了,他的功夫原本也算佼佼者,因而連洛崢都沒發現,也不知到底被他聽去了多少。


    就洛崢的了解,蕭沅還不至於無聊到這般程度。所以他到底想聽什麽呢?


    蘇越還拱在被子裏當蝦米,被蕭沅一打斷,二人間那點旖旎氛圍果然消散的無影無蹤。蘇越也再提不起重新勾引的勇氣了。


    明天一定要把蕭沅趕出去!蘇越在被窩裏握拳。


    二人懷著不同的心思睡下了。


    不過真的到了明天,也沒輪得上蘇越想辦法趕人。


    這兩個人直接就蒸發掉了。


    第32章 山雨欲來


    齊王未出事時,李昭一心想著取代他,入主東宮,但當齊王真的失勢,魏王站在這風口浪尖,才發現太子果真沒那麽好當。


    後院被人翻出不該有的東西,魏王再昏聵,也知道了自己的王府出了內鬼,王府上下百餘人,這下都要徹查,足夠讓魏妍心力交瘁。


    忙了幾天,他才想起前些日子齊王要見自己之事,便又召李秣圖來問。


    “齊王似乎也無甚事,見了臣,口中也隻嚷嚷些王爺害他的胡話...…”


    聽聞齊王那邊沒什麽大事,李昭算是暫時鬆了口氣,隻一心想著如何度過眼前的劫難,挽迴父親的寵信。


    而魏妍卻覺得不知何處有些古怪,想著非得親自去見上齊王一麵才放心,可如今分身乏術,隻好暫時擱置下來。


    .


    轉眼就是中秋佳節,孟年同蕭沅一跑就是近十天,蘇越問了洛崢才知,孟年是去風陸寺替洛崢找線索。


    “二師兄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怎知他這又跑去了哪裏。”孟年邊狼吞虎咽邊說,“嫂子的手藝居然這麽好。”


    蘇越:“你先別急著吃,風陸寺到底有什麽啊?”


    “現在,什麽都沒了。”


    洛崢:“這是何意?”


    孟年:“那裏的慧隱老和尚,就是李垣的師父,說他早在七年前就不在風陸寺了。”


    蘇越:“這又是樁什麽往事?”


    原來李垣自小身體不好,五歲時,儷妃便托人把他送到離長安不遠的風陸寺,希望他習武讓身體好起來。


    “他師父說他七年前就離開了寺院,但宮裏的消息卻是他一直在外教養。”洛崢緩緩道,“七年前,也是我離家去鬱恆的時候。”


    蘇越:“晉王居然五歲就開始習武,那他必定很厲害,疏言,你幾歲開始學?”


    孟年:“師兄三歲就開始練了。”


    蘇越:“那他怎麽十四才?”


    洛崢:“我小的時候,師父還不是掌門,父親請他來家裏教的而已。”


    蘇越酸了,大戶人家真好。


    洛崢頓了頓,又道:“我從前一直懷疑鬱恆有人同朝廷有幹係。”


    孟年:“師兄的意思…”


    “那日夜裏你同蕭沅夜探晉王府,可有所獲?”


    孟年:“別的沒什麽,看到一個乳娘模樣的女子報出一個娃娃來哄,想必是晉王府新添的小郡主。”


    蘇越聽到這,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忙道:“阿年,你可曾見過蕭師弟口中他的側室?”


    孟年:“不曾。”


    洛崢:“他與我同一年入鬱恆,自稱師從一位無名的和尚。”


    孟年失魂落魄道:“不會吧…他…他又不曾傷過腿...”


    蘇越:“他本事那麽大,裝個瘸子還不是信手拈來。”


    洛崢:“等蕭沅迴來,試一試他。”


    蘇越想了又想,還是無法把那個自負如花孔雀的蕭沅同低調內斂的晉王重合。


    孟年無父無母,中秋節要迴鬱恆同師父過,用過午飯就告辭了。


    到了下午,洛雲寧來遊說洛崢,中秋之夜,家家都要擺上一桌團圓宴,李夫人已經大半年沒見過兒子,很是想他。


    洛崢與父母本也沒什麽大仇,不過是厭煩朝中家中爭鬥才離開,姐姐來請他也便應下了。


    結婚這麽久,唐蘇越第一次見公婆,緊張得很,就要張羅著帶些什麽禮物。初雲翻箱倒櫃找出一套茶具,這便是勉強可拿出手了。


    半年不曾迴家的洛公子騎著小馬帶著他的新媳婦搖搖晃晃迴了家。


    聽聞兒子迴來,李夫人親自跑到前門來迎,蘇越行過禮,才喊過一聲“娘”,李夫人的眼淚登時就落了下來,嚇得蘇越徹底忘了詞。


    洛崢別別扭扭的上前,替李夫人擦擦眼淚,“娘,別哭了,把她都嚇到了。”


    李夫人緊緊攥住蘇越的手,一邊點頭一邊領她進屋。


    “你二人過去有些誤會,我總怕你們相處不來,如今,你們這麽好,我真是高興。”


    洛府的家宴擺的也不算奢華,洛雲寧做了王妃,自然是迴不來的。府中除了李夫人,還有兩位貴妾,雖說是妾室,卻都出身不凡,性子也驕傲得很。


    李夫人性子軟弱,這二位的排場儼然已壓過了李夫人一頭。


    好在她們二人子息並不繁茂,如今府中除了洛崢,就隻有一位七歲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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