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驚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隻是渾身沒有什麽力氣,我感覺起身,去找染煙,一打開門,便見到已經長高了很多的金木。


    “師兄,你是想去見那位姑娘嗎?”金木將藥遞給我。


    我端過藥一口喝下“金木,你可知她在哪裏?現在怎麽樣了?”


    “師兄別著急,師父已經將她救活了,她就住在你隔壁,應該很快會醒來,不過她”


    “她怎麽了?”我緊張的問,深怕染煙再出任何一點意外。


    “她靈力全部散去了,師父說,若你想讓她留在你身旁,就不必解開她的封印。若你不留她在身旁,就讓她離開,但是你必須留在這裏等待師父迴來”金木迴答著。


    “師父呢?”


    “師父因為救你,靈力大損,本來救師,反正就是現在需要閉關修煉。師兄,師父這次真的很傷心,不管那位姑娘是去是留,你都得留下”金木認真的看著我,說這話含糊不清的。


    “好,金木,我昏迷了幾日?”我總覺得自己睡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快半個月了吧,你和那姑娘傷得特別嚴重,師父不眠不休,才將你們救迴來的。你有水神護體,自然醒得快,那姑娘倒也能醒,不過師父給她封印了,要你打開,她才能醒來”


    “好”我點點頭,朝著染煙的屋子走去,推開門,看到她安然的躺在床上,自己的心終於是落下來了。


    那日的種種就像一場夢,彩霓織了一場夢,染煙也織了一場夢,到頭來,夢醒了,彩霓還是離開了。說起來,自己終究是自私的吧,自己真的沒辦法做到公平公正,染煙在我的心裏,是比彩霓重要的。


    在染煙的床前,自己拉著她的手說了一整晚的話,舍不得,從此就要退出她的生活,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想保護她都沒有了資格。讓她失去過去的記憶留在自己身旁,真的太過自私了。放手讓她離開,去鍛煉成長,才是正確的選擇……


    第二日,我將染煙抱起來,喚來金木,讓他帶著我和染煙迴南夢宮,因為自己靈力全部沒有,加上身體虛弱,根本沒有辦法飛行移動。


    來到南夢宮,發現宮內已經恢複如初了,看來一切都在我和上塵事先計劃以內的。我將染煙輕輕放在了宮門前,然後給染煙解開了封印,她會記得昏迷前所有的事情,隻是從今往後,自己不能再繼續陪伴她了。


    “染煙,儂為君癡君已知,隻是,這份情誼,我落離殤要不起。如今,我承諾你的都做到了,未來,你要自己努力,將織夢靈術重新修煉迴來,師父相信,你一定是個出色的織夢靈主。染煙,未來,你的生命裏不再有我,我那日發現東夢宮宮主冷羽軒不錯,或許,他才是你命中注定的良人。傻丫頭,沒有師父照顧,處處都要小心,未來真的屬於你了,是好是壞,皆由你選擇”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將織夢靈術的靈書,古琴,還有五色靈石放在了染煙的身旁,然後讓金木我摸靈力將染煙的手臂上燒傷的傷痕重新恢複,畢竟這樣,染煙才能重新開始。隻是,沒有小集,若小集在,染煙或許能幸福一點。


    感覺染煙要醒了,我趕緊拉著金木離開,躲在遠遠的地方,我還特別扔了東西,驚動了門口的侍衛。


    看到染煙醒後,侍衛過來,我便帶著金木去了夢魘王宮“師兄,我們為何要這麽做,你真的舍得那位姑娘離開?”


    “不舍得,又能如何,金木,我最近才明白,人活於世間,真的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強求而來的終究留不住”我一邊走著,一邊感歎,真是世事無常啊。


    “沒想到,這些話竟然會從隨心所欲的師兄嘴裏說出來”金木笑笑。


    “我也沒想到啊,金木,你師姐可有迴來過?”我隨口問著,很多年了,沒見到姽嫿了,不知道她過得如何。


    “這,我”金木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想說什麽。


    “金木,怎麽了”


    “君上,你終於迴來了”上塵突然跑過來,火急火燎的看著我。


    “恩,南夢宮的情況怎麽樣了?”我問著,自己昏迷了半個月,想來夢界也發生很多事情了吧。


    “南夢宮該處理的人處理的事都已經妥當了,還有些事我需要同你商量”上塵說著,從懷裏將夢戒給我。


    “行,金木,你在這兒等我一會,我處理好事情就同你一起迴去”


    “好,師兄”金木點點頭,就朝著前麵的亭子走去。


    接下來,自己同上塵一起處理了夢界堆積的事情,讓上塵給我護著法,我去麵見了夢魘王,他告訴我可以迴天界了,並且說新的夢魘之王很快便會來了,交接好一切事情之後,我同上塵告別了。


    “上塵,這些年來,父君和我承蒙你陌家守護,無論做什麽都緊緊有條的,謝謝你。”


    “君上折煞我了,陌家有幸輔佐君上和王上,本就是莫大的福氣。隻是君上,你怎麽靈力如此之弱,那南夢宮是怎麽迴事,上古秘術驅動,很多靈者都受損”上塵欠欠身,便問著我的南夢宮之事,自己其實並沒有完全同他說完。


    “已經過去了,上塵,南夢宮一事皆是我的過錯,當日,我已經洗去大多數人對彩霓縱火的記憶,可是沒辦法改變染煙的,她今後的路可能會很幸苦,你要多幫襯著她,她會是一個出色的織夢靈主的,夢界有她定也是福氣。”我心裏還是擔心染煙,現在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能活多久也不知道。


    “恩,君上,南夢宮之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必擔心,經此一別,不知何時相見啊”上塵有些難過的看著我。


    “放心,待我好了些,定在水神殿擺滿好酒,等你不醉不歸”我笑著拍拍上塵的肩膀,這頓酒不知何時才能兌現啊。


    “一言為定”千塵笑著。


    “上塵,新一任夢魘之王不知何時來,夢界之事就交給你了。我就先迴去了,你留步吧,有任何事皆可來天靈山尋我”我讓上塵留下,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夢界事情眾多,自己就不打擾上塵了。


    “好”


    剛出了夢魘王宮,便看到了風塵仆仆趕來的染煙,金木趕緊走到一旁等著我。


    “師父,師父你有沒有哪裏受傷?”染煙一把抓住我,查看著我的傷勢。


    我用力掙開染煙,然後冷漠的看著她“染煙,我說過,不要傷害彩霓,你把我的話放在哪裏了,如今彩霓不在了,南夢宮宮主之位就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師父,你說什麽呢,我知道你沒有和彩霓聯合起來,沒有放火想殺我和小集姐姐的對不對?師父,是彩霓狠心的,不是我”染煙頓時淚如雨下,委屈的看著我。


    “是與不是,現在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染煙,從此以後,你就好好做你的南夢宮宮主,我與你再無關係”我揮揮衣袖,不再去理會染煙,我怕自己多看看她,又會舍不得。


    “師父,染煙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嗎?如今,你卻如此說我,你知道我剛醒來,第一個想找的人就是你,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想知道你怎麽樣了,原來,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染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傷心。


    “我沒事,好得很,染煙,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師父,你看著我,看著我,我知道你對我的冷漠都是假的,一直以來你都是關心我的對不起,這次,肯定也是故意的對不對?”染煙再次想伸手抓住我,我卻趕緊退開了。


    這一次我鼓起勇氣,看向她的眼睛,心突然很疼,是那種前所未有的疼,也許在我心裏,染煙已經很重要了,就如同自己生命一樣。


    “故意?染煙,你知道我為何讓你去做這織夢靈主,就是因為我想帶彩霓離開,隻是沒想到……嗬嗬,沒有了我,染煙,你還有能力做一個合格的織夢靈主嗎?看在曾經是你師父的份上,祝你好運”我看著染煙,一字一句的說給染煙聽,然後不等她再說話,轉身便拉著金木一起離開了。


    身後的染煙蹲在地上大哭,我知道,她隻有我可以倚靠,如今我不再陪著她,她會害怕。但是自己真的沒有能力留在她身旁了,染煙,你就恨我吧,帶著恨意,你才能越來越堅強……


    離開夢界,我和金木一起迴到了天靈山,剛剛走到天靈山門前,我便倒下了,隻聽見金木一聲接一聲的唿喚。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冰棺裏頭,手撐扶著身子坐起來,頓時感覺四周極其的冰冷,這一次,自己似乎睡了很久,衣袖裏的傳來一陣冰涼,我低頭一看,發現是蓮花發簪。


    心立刻傳來絞痛之感,彩霓和染煙的笑臉都交替出現在自己眼前,過去的迴憶接踵而來“彩霓,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的人太多了,其中包括你自己”師父的聲音突然響起。


    “師父,對不起,離殤知錯了”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師父的眼睛,曾經的我不可一世,覺得就是師父的驕傲,,現在才知道多麽的可笑。


    “這也是你命中的劫難,如今一切落幕,離殤,你的心可收迴了?”師父走到我麵前,認真的問著我。


    我看著手裏的發簪,看著上麵的蓮花,久久沒有開口迴答?自己的心早就收不迴來了,如今才明白,自己對染煙的情已經超過了師徒情誼,更多的應該是愛吧。


    哪怕自己現在毫無靈力,心裏想的還是去看染煙,想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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