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那個‘sapphire’?”薑藍聞言臉色驟變,抓起指揮台上的麥克風便是一通咆哮,“他還活著?長什麽樣子?他跟你說了什麽?你別愣著,快迴答我!”


    “他……他……他的模樣……”司徒南機械性地循著薑藍的問題開始迴憶,可是雙眼卻開始不由自主地瞪大,目光失去焦點,“他……你……不,不對!你們是……你到底是誰?”


    “他是不是長得像我?說!”不顧司徒南明顯已經接近極限的神情狀態,薑藍也緊抓著麥克風,咬牙切齒地吼道。這一聲大吼讓司徒南將目光堪堪定於薑藍的臉上,在注視了幾秒鍾後,他才宛若夢囈一般迴答道:“不對……你不是他,氣質不對……而且……你的臉上沒有傷疤……”


    “傷疤?什麽傷疤?他臉上還有什麽特征,你給我仔細想想……”“夠了!”眼看著兩個陣地指揮所內的氣氛都已經被逼到四分五裂的邊緣,陸平川用僅有的理智衝上前去,一把關掉了薑藍手中的麥克風,“夠了……別再逼他,今天知道的信息已經足夠複雜了,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解決。”


    “你要解決是你的問題,我現在隻想知道小晨的下落!”薑藍臉色猙獰地想從陸平川手中搶過麥克風,卻被對方反手抓住衣領一把摁在指揮台上,薑藍怒極,剛想施展關節技時卻聽陸平川漲紅了臉迭聲嘶吼:“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你看看這裏,看看這群人!你覺得我還能相信誰?還有誰跟我一樣一直被蒙在鼓裏?你要找你兄弟,我一定會幫你!可是現在,倘若再不看清形勢,重新協調指揮,我們就真完了!”


    陸平川的聲音裏已然透出絕望,即便在上屆內測,被疑似黃晨的“sapphire”逼得四處逃命,他都沒有像今天這麽感到如此冰冷的絕望。如他所言,在內測中他還有能信任的人嗎?司徒南他們已經出賣了他一次,難保在接下來的情形中不會有第二次;夏嫣雖然表麵上沒有和司徒南他們結盟,但誰都不敢保證她的“任務”與他無關,那天月色下的真情流露,也難保是逢場作戲;眼下跟他處境相同的,便隻有薑藍——隻有他的參賽目的與陸平川本人無關。


    兩人就這麽僵持在指揮台前互相較勁,幾秒鍾後,薑藍先送了手,語氣有所緩和:“你說的對……不過即便如此,我也要先迴一趟老陣地,找他問個清楚。”


    “我當然會讓你迴去,隻不過不僅是找他問清原委,等你抵達老陣地之後,你就是那裏的臨時指揮。”陸平川也鬆開了薑藍的衣領,凝眉答複道,“我需要有人替我重新評估和審核兩個陣地的實際戰鬥力……另外從司徒南的情況來看,他目前已經很難保持狀態,另外今天的事情也要嚴格對其他人保密,避免全陣營分裂……所以就拜托你了,在問清楚有關‘sapphire’的來龍去脈以後,還要麻煩你以大局為重,再堅守一段時間!”


    “……那是自然。”薑藍迴眸,瞥了一眼陸平川,卻沒有提出反駁意見。見意見已經達成一致,薑藍順勢便要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陸平川叫住他道:“需要排些人手給你嗎?”


    “不用。”薑藍的神情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冷漠與睿智,“自己一個人走反而安全。”


    待薑藍離開以後,整個指揮所內又恢複了詭異的寧靜。不大的密閉空間內,隻剩下文傑和冰兒發出的微弱啜泣聲。陸平川看了眼地上還抱成一團的冰兒和文傑,又轉頭看向一直站在角落低頭不語的鍾銘,苦笑一聲道:“你也一樣嗎?”


    “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鍾銘想解釋,卻被陸平川抬手製止道:“別說了,我都了解,今天的事情,需要嚴格保密,除了你我,薑藍、司徒南和冰兒文傑以外,絕對不能再讓其他任何人知道!接下來的重中之重,是如何打贏這場內測,如何一起活下去……我在內測開始前就跟你們承諾過,會盡我所能地帶著你們活著迴去……這句話現在還算數,別逼我食言。”


    “隊長……”鍾銘是個直性情的人,聽陸平川如此表態,臉上表情頓時一垮,肩膀也隨之抖動起來……然而陸平川心裏卻是清楚的,理智歸理智,感情歸感情,如今理智上他雖然還能夠分清輕重緩急,能夠以三言兩語化解鍾銘他們心中的顧慮,讓他們繼續凝聚在自己身邊,可是內心深處,卻是陡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隙,恐怕怎麽都無法迴到當年那種生死相托的狀態中了。


    “活下去,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在心中如是默念中,陸平川換上了一副令自己都頗感意外的虛偽表情,哄好了不知所措的文傑冰兒後,又接連下達了一係列命令……不管是否情願,這裏的所有人,都正在變成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種模樣,這就是這個遊戲無形的法則與規律。


    待穩定了知情各方的情緒,安排好之後的作戰與防禦計劃後,陸平川走出指揮所時已近黃昏,正想迴營地先稍作休息,此時係統表盤內忽然傳來一條係統消息,讓剛剛有所放鬆的陸平川驚得整個人一下僵在原地:


    “嗶——您的隊友‘sapphire’已退出戰鬥,請速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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