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異樣的氣氛開始越來越濃厚,室內玩家們終於開始感到有些不對勁,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有些人意外發現係統表盤內昨天還在一起的一些玩家id已經暗了下去,有些人抽著鼻子說聞到了古怪的氣味……真正的恐怖是當他們中的一些人將堆放在牆角的箱子打開,發現裏麵存放的不是各類補給品,而是滿滿當當的各色炸藥時,就連教堂內最遲鈍的人也霎時變了臉色。


    正當眾人紛紛起身,準備從大門走出教堂時,隻聽“哐啷”一聲,大門外傳來了落鎖的聲音。這一聲鈍響驚醒了之前還隻是朦朧不安的人群,他們像驚了巢的胡蜂一樣瞬間湧到門前,張開雙臂拚命擊打著眼前足有兩米多高的厚實木門,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


    站在門外的指揮官就在這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轉身離去,約莫走了三四十步左右,他忽然停下腳步,從外套兜裏掏出了一個遙控器,用拇指啟動了其中一個按鈕——“砰”的一聲悶響過後,位於教堂屋頂中央連接著那個大鐵盤的繩索應聲被炸斷,鐵盤立時傾倒翻覆,裏麵盛著的大量機油也隨之潑灑下來,蠟燭斷裂濺落,燭火瞬間便將整個大廳地麵完全點燃,火焰仿佛怒放的地獄之花一般,頃刻間便吞沒了整座教堂內部和正處於其中的人們。


    驚恐的尖叫已經變成了痛苦的嚎叫,當火焰躥起的那一刻亦始,主城教堂便已經化作了恐怖至極的人間煉獄:被關在其中的玩家渾身著火,狼奔豕突,徒勞地伸手扒拉著門框和窗欞上的木條……無數已經被燒成灰黑色的手從釘住窗戶的木條間伸出來,在虛空中竭盡全力地揮舞抓握,而火舌已經舔熔著他們的血肉皮膚沿著一切縫隙追蹤而來……慘叫、求救、告饒、詛咒……一切的一切最終都被吞噬進火焰劈啪作響的血盆大口中,將一切生的可能與人性的存續都蒸發殆盡。


    “一路走好。”指揮官朝著教堂方向舉手行了個禮,隨即便轉過頭,再不看那濃煙四起的可怖建築,繼續朝著遠方走去……而在他身後,那棟殘舊的神的屋子終於再也經受不住內部的高溫燒灼,堆放在大廳裏的炸藥引發了猛烈的連鎖爆炸——教堂所有殘留的玻璃都在瞬間化作了飛濺的彩色碎屑,伴隨濃煙的猝然騰起,整個教堂的屋頂發生了垮塌,洶湧的濃煙卷著烈火衝天而起,宛若地獄中被解放的惡龍一般直上雲霄……


    彼時的陸平川已經在百公裏外的補給站內被維克托連打帶踹折磨了一天一夜,此刻他正窩在某個沙丘的背陰麵躲藏喘息,然而即便狼狽如此,可當他看到從主城方向升騰起的不同尋常的煙柱時,還是忍不住給維克托發去了信息:


    “主城那裏好像有爆炸,什麽情況?”


    “那幫兔崽子們放煙花呢,你湊合個什麽勁兒?”維克托那邊幾乎是秒迴了消息,“小心,我看到你露頭了!”


    陸平川望著係統表盤低歎一聲,不得已隻能貓著腰從沙丘內撤出來,沿著連綿起伏的沙山邊際線迅速轉移。他並不知道維克托是真的發現了他,還是僅僅在唬他現身,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他在一個地方都不能停留太久——沒有太多掩飾物的沙漠和幾乎不可能隱藏腳印的沙地讓搜索變成了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這一天多以來,陸平川隻能靠不斷地奔跑遊走來躲避維克托隨時可能的出現與襲擊,而隻要被他追上,等待陸平川的便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殘酷毒打。


    用腳踢用皮帶抽都算是輕的,碰上維克托心情不好的時候,槍托照著腦門砸都已經見怪不怪……僅僅一天過去,陸平川已經是鼻青臉腫,全身幾乎找不到一塊沒有淤青紅腫的完好地方。維克托在事前所說的“隻要抓到就會被獵殺”不是在危言聳聽,而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沒被打死,不過是命硬加比較會躲罷了。


    然而陸平川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將人逼到極限的模擬逃殺訓練方式十分奏效:隻是過了一天,他便已經學會了踩著自己之前走過的腳印來隱藏真實行蹤,學會了故意留下錯誤方向的腳印再原樣倒退著走迴來;甚至學會了利用腳印來製作令追蹤者誤入陷阱的反追蹤思路……為了逃過那一頓要命的毒打,人真的是會在憋屈與恐懼的極限中爆發出超乎想象的潛能。在經曆了一天的折磨之後,眼下的陸平川已經能夠做到堅持與維克托周旋6小時以上而不被抓到,這其中的體能與思維方式提升簡直是跨層級的飛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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