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並不結實的建築被那仿佛地震一般的巨大轟鳴震得抖動起來,陸平川來不及拍掉落在身上的灰塵,連忙衝向就近的窗戶,貼在牆邊觀察著主城方向的情況——隻見低矮的土坯建築群中,赫然是一朵剛剛怒放的盛大火光,碎瓦礫和爆炸掀起的黃沙宛若豪雨一般朝著整座主城傾瀉而下,在單調孤寂的沙漠背景中,顯得如此華麗而絕望。


    “老大,主城……”耳機內傳來的通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平川掐了,來不及給還留在防線內的弟兄們指令,陸平川手指顫抖著給鍾銘發去了通信請求:“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樣?”


    “隊長……嗚……我們……茲茲”聯絡接通了,但耳機內的聲音異常嘈雜,鍾銘的聲音混在交錯的電流聲和人群的驚唿聲中,陸平川隻能連蒙帶猜地聽出他在說些什麽,“我們……主城不知道怎麽……被炸了!大多數人沒事,但是傷員……被困住了……正在搶救……茲……”


    “按照原計劃趕緊撤離!能救的人趕緊救,以盡可能多的人員撤離為優先……”陸平川的話還未說完,主城方向又是“轟隆隆”連續好幾聲炸響,這一次陸平川正站在窗口,恰好目睹了城北原本被沙塵暴掩埋的無數沙丘此刻忽然間都變成了噴湧的“火山”,在未知的爆炸物作用下,衝天的火光此起彼伏照亮了沙漠邊緣的地平線。細密的沙礫混著磚瓦從天而降掉落在屋頂上麵,發出如同冰雹般驚心動魄的響聲。


    “鍾銘?鍾銘!你們怎麽樣?要不要緊?”陸平川捂著耳機迭聲唿喊,不知是因為房屋搖晃還是恐懼,他的聲音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可是還沒等來對麵的迴話,耳旁卻忽然傳來了距離極近的步槍連射聲。陸平川不得已掐了與鍾銘的通信切到隊伍頻道,卻看到頻道內已經炸了窩——位於左右兩路的防線戰友同時發來急報,通知他遭到黑羊組新一輪的強攻。


    “老大!這迴情況不對!他們人數比我們多得多,而且都不帶接近的,抬手直接就是照臉一發火箭彈!”王憲的聲音聽起來也在不由自主的發抖。陸平川斟酌了一下形勢,咬牙下令道:“不要糾纏,馬上向我集合,全部往主城撤退!”


    話音剛落,陸平川便一個縮身從樓道內持槍搶下樓梯,在門內觀察了幾秒後,通過寄居蟹遙控器調動四台傀儡遊騎作為支援火力,為左右二路的兩隊兄弟殺開一條血路……在遊騎兵那猛烈的機槍掃射及鐵甲防禦之下,被攔腰截斷的突圍之路的確出現了瞬間的缺口,然而還沒等兩隊主城玩家衝出包圍,兩枚rpg火箭彈便朝著傀儡遊騎迎麵而來,“轟轟”兩聲便砸在了遊騎兵的炮台上方,四濺的彈片和隨之而來的子彈又再一次封鎖了正麵突破的缺口。


    陸平川試了試控製兩台中彈的傀儡遊騎,發現果然無法再繼續射擊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即便是有著高密度裝甲保護的遊騎兵也無法保證在rpg的正麵攻擊中不受損傷。陸平川略微思索片刻,將位於隊伍後方的剩下兩台遊騎兵全部調到了中路,隨後操縱無法開火的左右兩路受損傀儡遊騎直接朝著攔截的敵兵開去:“左右兩路,退到街區後方,全部趴下!”


    被圍堵得仿佛鐵桶一般水泄不通的狹小街道內,忽然接連發出了四聲沉悶的爆響:前兩發是陸平川操縱後方過來的兩輛傀儡遊騎,直接用遊騎兵上配備的自動炮打穿了兩邊的磚牆,讓左右兩路的隊友可以穿過建築匯合到中路位置;而另兩發更加猛烈的爆炸,則是他操縱寄居蟹將無法開火的受損遊騎兵駛到了敵兵防線麵前,直接啟動了遊騎兵自帶的自爆程序。


    遊騎兵爆炸後掀起的火光撕開了黑羊組第二波強攻組成的包圍圈,陸平川和六名隊友躲在剩下的兩台遊騎兵背後,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殺出一條血路……待衝出重圍,屢次打退追擊的黑羊組進入到主城中心區範圍時,一行七人仍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有四人永遠留在了這片他們並無眷戀的土地上。王憲被流彈打爛了半隻耳朵,陸平川的眉骨、肩膀、胳膊、大腿上多出了十幾道彈片擦傷,三人身上所有的手雷都全扔完了,子彈也所剩無幾……可當幸存的三人終於看到主城中心區所發生的一切時,一瞬間的心神動搖竟然讓他們忘記了身上傷口的疼痛。


    眼前的景象,隻能用“地獄”二字來形容——到處是殘留的火光和漆黑的彈坑,到處是鮮血和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人體殘塊,被爆炸掀起的磚石砸落在其他建築上麵,造成了無數坍塌和搖搖欲墜的危牆……記憶中那個雖然枯燥乏味但生機盎然的小鎮眨眼間就不存在了,陸平川踩著腳下的一地狼藉碎片,張著嘴不知該去往何方。


    而就在三人望著滿眼廢墟發愣的時候,前方的一處殘垣中忽然傳出了令人心悸的慘叫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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