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有些難以置信地迴頭望著那排剛剛還作為陣地藏身的小樓,衝天的火光照亮了逃命身後的半邊夜幕,仿佛從地下被解禁的怪獸一般,吞噬著火舌能卷襲到的一切。空氣中彌散著刺鼻的焦味,伴隨著陣陣沙風撲麵,讓人口幹舌燥。


    “……你們幾個,馬上迴主城核心區,告訴指揮六道輪迴這裏的情況。”司徒南略一思索,揮手讓幾名隊友先行撤離,“這兩個兄弟也要盡快治療,耽誤不得!”


    “知道了……山人老大你呢?”架著傷員的其中一人剛想走,忽然又轉頭朝司徒南問了一句。司徒南揮了揮手中的svd狙擊步槍,示意他們離開:“我沒事,啥零件都沒少,還能陪他們遛幾圈,你們快走,我來掩護!”


    說話期間,從陷阱帶方向又傳來了幾聲悶響,想來是推車的那名搏擊手又向前推進了幾十米,陷阱帶被突破隻是時間的問題。司徒南目送走傷員一行,轉頭便彎下身跑迴到那條正對著陷阱帶的路口附近,在其中一側的牆角放下了背包內的所有炸藥,並放置了一枚c4遙控炸藥作為引爆物,再用亂石掩蓋……做完這一切以後,他默默撿起槍,拉掉了右耳中的單耳耳機,後退到距離安置炸藥路口一百多米外的一處建築拐角內,監視著這裏的一舉一動。


    身邊已經沒有隊友,陸平川那裏也不可能再分兵派人來支援。司徒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選擇留下來,在這裏等待與對手的又一輪對峙……大約是看到那幾個血肉模糊的隊友時,他的心中莫名地生長出了某種類似英雄主義的責任感——他是他們的隊長,是這裏的指揮,現在陣地丟失已經是必然,而他們都在這裏留下了血肉乃至性命,他便不能允許自己這麽全須全尾毫發無傷地撤退迴去!


    又是十幾分鍾過去,從陷阱帶那裏不時傳來的悶響早已停歇。司徒南估摸著對方大部隊應該快要進來了,轉頭抬起係統表盤便開了狙擊手的職業技能“湮滅”,隨後一手扶著狙擊槍一手握著炸藥的引爆器,靜待對手的到來。


    兩分鍾後,黑羊滲透組的第一名探子順利通過了安置炸藥的那個路口,在確認周圍沒有敵人後,他向後招了招手,嚷嚷了一句,便小跑著向主城核心區方向前進。


    “忍忍,先忍忍,等大魚上鉤……”如是在心中默念著,直到湮滅技能快要結束時,司徒南終於等到了陸續跟上來的黑羊組大部隊。在第五名敵對陣營玩家通過路口的瞬間,司徒南摁下了手中的引爆器——“轟”的一聲,炸藥掀起無數磚石瓦礫,將路口整個淹沒在濃濃的硝煙之中,而距離路口最近的兩名黑羊組玩家,則被猝然而至的爆炸整個掀飛了出去。


    “黑羊的兔崽子們,來見識下你山人爺爺的手段!”烈火與硝煙的氣息將司徒南的腎上腺素完全點燃,此刻沒有支援沒有助戰的他,端起手中的狙擊步槍卻像機槍手一般一夫當關——兩發點射直接報銷了還站在路口附近發愣的兩名黑羊組玩家。司徒南也不戀戰,打完以後便提上槍轉頭就跑,跑過半個街區以後再找隱蔽點,繼續埋伏瞄準。


    “老大,路已經清出來了,但是對麵建築群裏還有一個主城的狙擊手,剛剛進去清場的搜索隊傷亡挺嚴重,接下來該怎麽辦?”距離小鎮外圍不遠處的黑羊組臨時陣地上,那名穿著外骨骼貌似貼身保鏢一般的漢子仍舊一臉恭敬地對著瘦高個的指揮匯報道。瘦高男子依然不緊不慢地看著係統表盤上顯示的時間,悠然道:“距離約定的突破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我們這邊的行動已經算是提前了,你急什麽?通知搜索隊,慢慢陪他玩,我要個舌頭,活的!”


    當駐守在核心區外圍的陸平川接到從第一層防線內撤下的傷員時,眼前五人的淒慘模樣幾乎讓他不敢正視。


    傷的最重的那個漢子完全是被人架著抬迴來的,他背後的衣服和皮膚已經被完全燒掉,裸露出鮮紅的肌肉組織;那個手腕被削斷的少年已經說不出話來,隻顧盯著自己那搖搖欲墜的斷手不停搖頭哆嗦;剩下的三個人,身上也都遍布大大小小的彈片傷口,乍一眼望去,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生魂。


    “快!先把這兩個送到鍾銘那兒去!馬上治療!”陸平川連忙叫來兩個有外骨骼的搏擊手玩家,將兩名重傷員抱上便往第三防線的方向衝去。見再沒有別的人迴來,陸平川拉住了一個想要繼續往後方撤退的輕傷員,迭聲追問道,“剩下的人呢?司徒南人呢?防線怎麽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剩下的人……大多數都沒了……”那名漢子抹了抹自己臉上漆黑的煙熏痕跡,露出被碎彈片集中的細碎傷痕,哽咽道,“對麵用了rpg轟炸陣地,我們守不住了……山人老大說,要掩護我們撤退,還留在後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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