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貼著沙丘邊緣逐漸燃盡光芒時,在地平線的盡頭處,忽然便出現了幾小簇螞蟻般的黑點,黑點漸行漸近,在觀察手的瞄準鏡中,慢慢具象為傘兵車、越野車、穿著龐大外骨骼裝甲的人形和眾多的散兵遊勇。借著夕陽的餘暉,司徒南粗略數了數南麵過來的大致兵力,通過耳機話筒向陸平川報告道:


    “老陸,南邊兒的已經在列陣了,至少六個隊,有作戰車輛,還沒見著薑藍本人……不過從這陣勢看,待會兒主攻方向應該是這裏沒跑了。”


    “報告,東麵陣地也發現敵情,大約四個隊,現在觀望中,暫時還未接戰。”在東邊最外圍方向的留守玩家也發來了報告……不久,就連西側陣地也發現了一組五人隊構成的偵察組。除了被黃沙掩埋的主城北側尚無動靜外,黑羊組竟然選擇了從三個方向同時行動。


    麵對接連不斷的敵情報告,陸平川不由有些納悶:根據陳默笛和夏嫣所帶迴的消息,在礦區內的交戰中,他們也至少報廢了黑羊組兩個隊以上的兵力,怎麽現在對麵反而似乎有越打越多的趨勢?而且打攻城戰時,攻方在沒有絕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另行分兵是戰術大忌,而現在從報告內容來判斷,“黑羊滲透組”已經不僅僅是分兵打法,而更像是打算三麵開花,各自突破……他薑藍聰明一世,怎麽會在這節骨眼上反而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


    “老陸,我們接下來怎麽打?”司徒南的聲音將陸平川從思緒中拉了迴來,陸平川理了理思路,決定以靜製動,先觀察清楚對方的意圖再作打算:“狙擊手就位待命。他們沒開第一槍以前,我們也不要妄動……隻要他們敢進陷阱帶,沒炸死的就讓狙擊手爆頭!”


    “收到!”同樣指示了東西兩邊的陣地後,雙方再度形成了對峙的局麵——時鍾早已走過六點關卡,而天邊尚餘最後一縷餘暉……陸平川爬上防禦點附近一棟二層建築的屋頂,小心翼翼地伏下身體,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遙遙相對的“黑羊滲透組”。這一刻整個小鎮都被籠罩在一種奇異的安靜之中,主城內外各個陣地百來號人集聚一堂,卻連風裹挾沙子摩擦建築物的沙沙聲都能夠清晰分辨……陸平川能夠感到薑藍正在等待著什麽,他也同樣如此,雙方都在揣摩著對方的布置與意圖,並伺機尋找著突破的缺口。


    當天邊的最後一抹鵝黃也被沉重的暮色壓入沙丘之下時,一枚狙擊子彈“砰”地一聲劃過南麵某個狙擊陣地,在眾玩家的驚唿聲中,將主城外圍的競技場外牆擊出了一處裂痕。司徒南見狀猛地抓起話筒對陸平川匯報道:“老陸,他們開槍了!要不要還擊?”


    “別開槍,黑夜裏開火會直接暴露各個狙擊陣地的位置,告訴狙擊手們都穩住,放他們進來些再動手!”話沒說完,耳機內便傳來子彈橫飛發出的嘯鳴,以及司徒南等人慌亂躲閃的驚叫:“不對呀,我怎麽感覺他們沒打算讓我們還擊?子彈太密集了,根本抬不了頭!這打法簡直是把狙擊槍當步槍使喚……誒喲,什麽情況?”


    “老南,你們那邊怎麽了?”耳機中傳來的異樣令陸平川有些警覺,司徒南的聲音不像是中彈,但最後發出的那聲驚唿明顯是有狀況發生。幾分鍾的靜默之後,聯絡再次接通,耳機那頭傳來了司徒南格外鄭重的迴複:


    “老陸,我們這兒估計得懸……具體情況看不清楚,我隻能依靠紅外線夜視儀看到的圖像給你大致匯報一下——黑羊組的那位小兄弟搞了輛越野車,在車廂前後左右都綁上了輪胎和防護盾,然後似乎有個穿外骨骼的哥們在後麵推車……人被車廂完全擋住了,狙擊手無法瞄準,而且對麵幾十把狙擊槍瞄著我們不停射擊,連抬頭估算距離的機會都沒有……我估摸著他們是發現我們埋陷阱了,打算用這車來趟雷區!現在車距離我們還有不到三百米,我會堅守到陷阱帶被趟過之前……要是真被破了,你也別怪我,兄弟我還不想在這兒光榮了。”


    “我理解,你們再試試看能不能阻止那輛車,狙擊槍不行就等放進了以後甩手雷!”嘴上雖然如此,但陸平川也忽然意識到,sapphire可能並不打算給他們太多思考和布置的時間——同以往的每一次交手一樣,他要求的是快速、有效、直接的突破手段。很難說除了越野車以外他會不會有別的破防後手,但今夜一定會是他攻勢最猛烈的時間段。同樣,隻要能夠熬過今夜,他們就能夠挫下黑羊組自陣營開戰以來幾乎一麵倒的鋒芒,也就能夠為之後的反擊與突圍尋找到機會。


    東側與西側的陣地也同樣傳來了雙方交火的報告——與南麵的不同,東西兩側的黑羊組戰鬥人員隻是通過狙擊和人員移動對防守陣地進行了幹擾與壓製,並沒有出現越野車等可能突破陷阱帶的裝備。南麵是對方主攻方向這一點已經了然,陸平川打開了手中的“寄居蟹”遙控器,吩咐防禦點內的玩家將四台傀儡龍騎移出路障隔離範圍,將炮台對準了南側進入核心區的主要路口,嚴陣以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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