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嚴重錯誤——夏嫣一早在負傷迴歸時便向他報告過她已知的礦區內發生的一切,雖然現在陳默笛還是緘口不言,但自己卻沒有立場和理由,去反複向夏嫣質問這一事件的始末,因為這態度本身,便是對夏嫣最大的不信任。


    可是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就在下一秒,夏嫣看他的眼神都全然改變了:信任與關切在她眼中宛若潮水一般褪去,剩下的便隻有疑惑、憤怒、悲哀……以及最後,所有情緒都融合在那一抹自嘲般的微笑中。


    “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過你了,沒有更多。”夏嫣笑著站起身來,淡然丟下一句,“你多保重,我不打擾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見她轉身便去開門,陸平川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伸手想要攔住正準備出門的夏嫣。可就在此時,警局樓下的大門外傳來機車的轟鳴聲和燈光。陸平川略一分神,被夏嫣一把推開,快步奔向警局走廊盡頭的窗戶,一翻身便跳了下去。


    陸平川想叫住她,卻怕引人注意,隻得跟著夏嫣翻出二樓窗外,探頭張望想搜尋她的身影……可待他警局的二樓屋簷上站穩時,她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盛夏曾經於蒼穹怒放的煙花一樣,奪目之餘便隻在風中留下了些許淡淡氣息,無從把握。如今連這氣息也已轉瞬即逝,了無痕跡。


    這個比焰火更絢爛耀眼的女子,如此便再沒有在這片沙漠中出現過。


    即便是犯下了無可挽迴的錯誤,但人隻要還活著,生活就得繼續。


    雖然已經困倦到了極致,然而陸平川還是幾乎一夜沒睡。直到淩晨時分,當看到係統表盤內夏嫣的id徹底暗了下去之後,他才仿佛終於聽到宣判的囚犯一般,就那麽和衣在警長辦公室門口的地板上倒了下去,酣然入睡。


    三個小時以後,他便被司徒南的緊急聯絡請求叫了起來——sapphire通過世界頻道向小鎮守備隊發送了正式的宣戰書,聲明將在明天晚上的六點,也就是日落時分發起針對主城的總攻行動。出於人道主義,他宣稱在總攻時間到來前,所有“小鎮守備隊”陣營的玩家都可以自由出入主城範圍,選擇放棄內測資格或者向“黑羊滲透組”勢力投降,期間不會受到任何來自黑羊組陣營的攻擊……而一旦總攻打響,所有還在主城範圍內活動著的人,都將被視為可擊殺的目標。


    看完司徒南轉發來的戰書內容,陸平川顧不上自己剛醒來那副睡眼惺忪發型淩亂的尊榮,提上背包便衝出了警局。當他抵達鎮長大廳時,裏麵已經被聞訊而來的主城玩家擠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湧向講台後麵的司徒南、鍾銘以及一幹負責主城布防工作調度的管事玩家,伸長著脖子要求他們快點拿出一套方案來。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陸平川先是撥開人群往演講台上擠,但很快便被周圍的玩家認出,於是就變成了被眾人七手八腳推上了講台——麵對台下眾多玩家殷切而慌張的眼神,陸平川定了定神,輕咳一聲道: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對麵發來的宣戰書,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為此昨天我和幾個隊友徹夜想了一份計劃——針對‘黑羊滲透組’即將發起的總攻行動,我們準備啟動‘三重防線’構建計劃作為防禦。”


    這套“三重防線”計劃倒不是空穴來風——昨天夏嫣離開以後,陸平川始終無法睡著,便將從夏嫣那裏聽來的大致思路反複推敲,加了些自己的看法和計劃,並整理成了一個初步的防禦體係框架。結果沒想到一覺醒來sapphire那邊就下了宣戰書,這份因為無心睡眠而草草整理出的防禦計劃,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針對之前主城外圍屢屢受到對方狙擊手的騷擾埋伏,我準備今晚在主城外圍的幾條幹道附近,以真假參半的方式,設置一條寬十五米左右的陷阱帶。”陸平川在講台後的白牆上畫了個主城的大致圖形,在最外圍用水筆塗黑了一圈道,“等一下所有狙擊手跟著司徒南去各個補給點,把所有能買到的陷阱用裝備都買下來,然後混合一些石頭鐵器之類的假陷阱,一並在入夜以後埋到對應位置的陷阱帶範圍內……除了陷阱帶以外,從主城外圍到主要活動區這一範圍內的建築群裏,各位狙擊手可以自行挑選適合自己的狙擊陣地,作為第一重防禦工事。”


    “……倘若第一重防禦網被敵方突破,在小鎮主要活動區的主幹道附近,我們也會留有第二手準備:目前作為小鎮安保係統構成之一的‘遊騎兵’是很強力的攻擊性裝甲機械,我們不應該讓它們白白閑置。所以第二層防禦體係的主要組成是它們——我會在小鎮東側、南側和西側劃出四個可能的攻擊區域,想辦法把巡行的‘遊騎兵’圈定在裏麵,待敵方滲透進來時,它們便可以組成一道鋼筋鐵壁的防線,協助我們進行防禦作戰……這一重防線由我親自指揮,等一下所有搏擊手玩家,請到我這裏來統一報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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