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快步走在國王學院裏,道路兩旁的鬆樹堅挺而翠綠著,五年前它們這麽綠著,現在依舊如此綠著。.似乎並不在意外界是否發生戰爭,也不在意它根下的土地,成為了戰勝方。


    不能再讓漢森繼續了。


    袁長邊走邊想,讓漢森也來當助手?


    不可以不可以,阿蘭先生對學術如此嚴謹,不會同意的。


    哎,那怎麽辦啊?


    對了,我可以直接問問先生啊,嗯,對,看看阿蘭先生有什麽辦法沒有。


    想通了解決辦法,袁長走路都帶勁了。


    緊趕慢趕,還好趕了下午茶的時間。


    英國的下午茶,應該起源於19世紀的維多利亞時代,主要流行於貴族圈,爾後才傳入校園。本來袁長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個下午茶的,在座的全是各個學科的權威教授。隻不過哈代,是領養袁長的數學教授,哈代由於身體疾病必須坐在輪椅,而袁長負責推輪椅,這才讓袁長有機會跟眾多教授認識。


    當時的袁長隻有八歲,僅僅輪椅高出一個頭,很多教授都喜歡逗袁長,但在這期間也不知不覺讓袁長接觸到很多知識,再加哈代的刻意培養,可以說袁長的思維方式已經變得很數學了。


    後來,哈代走了,隻留下克萊爾和袁長兩人。這段時間,袁長沒有參加下午茶,僅僅是在家裏陪著鬱鬱寡歡的克萊爾,直到去年。克萊爾決定去陪伴哈代,填鴨式的把各科知識塞給袁長,也帶著袁長參加下午茶。


    雖然克萊爾不是什麽權威教授,但畢竟是哈代的妹妹,另外袁長也確實討人喜歡,所以,有了一個給各個教授添茶水的機會。


    現在,袁長跟著阿蘭先生,依舊沒有說話的資格,依舊隻是給教授們添水,但或多或少,教授們在無聊時依舊也會逗逗袁長。


    “嘿,袁,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今天我隻有自己添水了。”


    袁長低著頭,說:“抱歉,福斯特教授,我這去調節水溫。”


    福斯特一把拉住準備離開的袁長,“嘿,你小家夥還是這麽無趣,沒感覺到我的語言用了修辭手法,根本不是想讓你添水麽?!”


    “呃,抱歉教授。”袁長撓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


    “阿蘭已經把紅茶泡好了,你站這兒,我考考你小家夥。”福斯特推了推鼻梁的眼鏡,說,“戴賽從國給我寄了本小說過來,裏麵講訴的是國傳統的思妙想,有點類似我們的魔法騎士小說。


    裏麵講個一個女孩,被一種特殊的腳鏈給鎖住了雙腳,雖然可以行動,但終究不方便。那個腳鏈是一種特殊的隕鐵製成的,全國隻有兩把劍能劈開它。如果是你遇到了,你怎麽辦?”


    袁長陷入思考……


    當袁長陷入思考時,整個人會沉寂下來,全身心的投入思考。而每次迴答,都是袁長思考的極限答案,如果正確,則會得到教授們的表揚,如果錯誤,教授們則會指出錯誤點,袁長絕不再犯。


    這也是為什麽教授們喜歡逗袁長的原因,如果袁長僅僅是一頭豬,教授們再怎麽無聊,逗兩年也會逗煩的。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先測試腳鏈的密度。”袁長頓了頓,重新梳理了一邊,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有問題,繼續說,“我會先測密度,雖然是特殊的隕鐵,但終究逃不出元素周期表。那個女孩可以帶著腳鏈行動,說明腳鏈並不太重,也是說腳鏈的密度不是很大。


    這也意味著組成腳鏈的化合物的分子量不大,變相說明裏麵所含元素的原子量不是很大,也是並非在元素周期表的後麵。那麽,根據元素周期表的周期性,排在較為前麵的元素,活潑性較強,可以考慮用強酸或強堿性物質,即使該元素排在後麵,也是可以跟王水反應的。”


    “哈哈哈哈,”阿蘭笑著從一旁過來,“我說是吧,袁長肯定會首先從化學角度考慮的。”


    “啊,阿蘭先生,我來吧。”袁長看著阿蘭先生手的托盤,急忙接了過去。


    福斯特搖搖頭,說:“還不是你們教的!本來應該披荊斬棘,曆經磨難獲取那把劍,然後親手斬斷腳鐐,抱得美人歸。唉……這小家夥已經不會用藝術來思考啦!”


    “你有意見?!”一名胖胖的銀發老年人,急速邁步過來,人還未到聲音卻先到了,“你這學老頭,有意見也沒用,科學的魅力你不懂!”


    “法蘭克教授,您好,這是剛泡好的紅茶。”袁長看著來勢洶洶的法蘭克教授,趕緊拿了杯紅茶給他。後者接過紅茶,並沒有立刻喝,而是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福斯特癟癟嘴,沒說話。誰都知道法蘭克的聲音大,跟他爭論完全是被吵死的,算了,不跟盲一般見識。


    “長,要杯紅茶,少加牛奶。”


    “好的,米德教授。”


    一名質彬彬,略顯消瘦的年男子走過來。


    法蘭克:“嘿,米德,你決定過來了?”


    “不,”米德笑道:“也許過兩年吧,我最近正在籌備我的著作《國際貿易幾何學》,等忙完了,再考慮調動的事。”


    法蘭克擦擦汗水:“也是,從牛津大學調到劍橋大學,本來要好好思考。”


    袁長:“教授,您的紅茶。”


    “謝謝。”接過紅茶,米德輕輕取下鼻梁的眼鏡,以免粘水蒸氣,“長,次給你講的破櫥窗,想通其的荒謬了嗎?”


    “抱歉,教授。”袁長低著頭,說:“我按照您的思路,有個小孩打破了麵包店的櫥窗,麵包店的主人不得不拿出九英鎊去購買新的櫥窗。而玻璃店得到這九英鎊,他會有利潤,那麽賺的錢會去別的商家消費,那個商家又有利潤,於是又會去另一家商家消費。


    如此循環,破掉一扇櫥窗,能夠鏈環不斷提供資金給很多商家,提供業機會。這樣的話,那個打破櫥窗的小孩,不但不是壞小孩,反而應該得到表揚。”


    米德教授笑道:“嗯,理解的很透徹,那你沒有發現其的荒謬嗎?”


    袁長低著頭,說:“按照結論而言,是荒謬的。但是,我隻發現一點,是麵包店的主人,不管怎樣,他都損失了九英鎊。後麵的,我,抱歉,教授。”


    米德:“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了。你還是個孩子,要知道人們總是隻看到眼前所見的東西。如麵包店老板也許本打算花九英鎊買件衣服,大家都隻能看到麵包店主和玻璃店主的情況,完全忘記縫紉店主因此的損失。沒關係,慢慢來,沒什麽好抱歉的。”


    阿蘭先生走過來,拍拍袁長的肩膀,說:“經濟學不同於化學物理,它之所以複雜難明,是因為,並不是所有條件都擺在桌麵。”


    袁長:“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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