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被鬆軟,香盈繡帳,紅燭高照,清幽的熏香彌漫流散,帷幄之中的情景若隱若現。


    一條鴛鴦戲水魚戲蓮的雙人長枕,鋪著一榻青絲。


    兩個美人兒俱都含羞帶怯,不敢對視。


    她們是蘇穎和謝謝,兩人不曾同床共榻侍奉夫君,可是為了引出那持有脫脫不花的騙子,明日夏潯就要先行一步,雖然這一次隻分別半年之久,還不比上一次巡撫遼東時間更長,可是這半年來夏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兩個美人兒牽掛擔憂、日日思念,如今雖是小別,也覺依依不舍,卻正好被這登徒子趁虛而入,甜言蜜語說服了她們大被同眠一起快活。


    、、、


    “明天,我就先行一步。西寧侯已經收到戰報,皇上在北疆取得大捷,如今正在班師途中,咱們正常下去的話,應該能半道遇到皇上,一同返迴金陵。”


    兩個女人溫順地應了一聲,她們眸光瀲灩,頰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卻,夏潯正在說什麽並不重要,她們隻是在聽自己的男人說話,聽到他的聲音,心底裏就一片安寧恬靜。


    “希望謝謝這一計,真能夠引出那夥騙子,把脫脫不歡的印鈐拿迴來。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半,如果並不成功,我們也不必強求。”


    夏潯沉吟了一下,又道:“這印鈐就算找不迴來,流落到瓦剌的可能也極小。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才是我擔心的。實在尋之不得的話,你們就以假作真,繼續東向,這尋找印鈐的事兒隻好交給西寧侯去辦了,我們既然適逢其會,插手其中也就罷了,畢竟西寧侯才是地主,不能總是越俎代皰。”


    夜空下,一道身影夭矯如穿波之鯉,攸然躍進夏潯的院落,落地無聲,輕若狸貓,那身形隻稍稍一定,便舉步向前走去。


    假山後、池水旁、藤蘿下,攸地同時站出幾道人影,手臂端著,姿勢有些古怪,細細一看,原來他們俱有勁弩在手。徐薑緊按刀柄,自廊下陰影處緩緩踱出,當門一立,仿佛一尊門神。


    他凜然看向那個足不沾塵大步走來的夜行人,這一身勁裝的夜行人居然悄無聲息地通過了外圍的防衛,沒有一人示警她就突一刹那出現,這身手也太驚人了些,但是再高明的身手,能躲得過五六枝連環勁弩的攢射?徐薑冷笑著揚起一臂,就要喝令放箭。


    那夜行人看見他們冒出來,卻突然站住,冷哼道:“身在肅州衛裏,還需如此防範?你們是不是小心過頭了?”


    “嘎?”


    徐薑一聽那聲音,身子頓時僵住,那人隻說了一句話,便又舉步向前走來,徐薑半揚的手趕緊向後一揮,潛伏在各處的人影倏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徐薑退後一步,貼著廊柱站定,低聲道:“夫人!”


    那人在他麵前站住,問道:“他呢?”聽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唿吸也急促起來。


    徐薑低聲道:“國公今夜宿在左起第二間房!”


    那人雙肩一動,立即向左麵掠去,雙腳似乎貼地滑動,快得如鬼如魅,徐薑籲了口氣,重又隱入夜色之中。


    房中,夏潯摩挲著謝謝圓潤的臀部,仿佛把玩著一枚玉球,繼續說道:“我剛迴來,不能在這兒流連不去。於堅要抓,印鈐要找,可皇帝也得馬上見一見。還有穎兒說對我說過的那些事情……”


    夏潯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我的失蹤對雙嶼的影響這麽大,許滸雖是一個受招安的海盜,可是雙嶼衛與我大明水師其它諸衛曾經並肩作戰過,我原以為,彼此早該相處融洽了……”


    蘇穎幽幽歎道:“在老爺麵前,他們自然融洽無比。可是……”


    謝謝道:“當初,因為雙嶼衛一案,浙東水師許多人受了牽連,雖說雙嶼衛是無辜的,可這世上幫理不幫親的能有幾人?他們出身海盜,浙東水師諸將本來就對他們鄙薄輕視,經此一事自然更生嫌隙。浙東水師不敢招惹你,卻不怕雙嶼衛。雙嶼衛在朝中除了你並無其他靠山,你在的時候還好,你不在,他們自然受人排擠。”


    夏潯重重地哼了一聲:“五軍都督府還是徐景昌管事吧?難道他就坐視不理麽?”


    蘇穎道:“徐大都督根基尚淺,再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下邊層層麵麵,徐景昌也不能事事過問,而且很多事情叫人氣惱煩悶,卻又不致於激化到鬧到徐景昌麵前的地步,他也有心無力。除了出身的緣故,浙東係水師將領把雙嶼衛視若外人,還有一個緣故,卻是因為雙嶼衛眾多將士的家人經營海洋貿易,很是賺錢,他們非常眼紅。


    其實,若隻是分一杯羹給他們原也沒有甚麽,隻是這其中卻有一支咱們家專為潛龍賺取經費的船隊,若是人員雜了,難免會泄露消息,所以我們考慮再三,寧可多送些禮,也不能叫他們染手,這樣一來,我們雙嶼掌握著最大的港口、最多的資源,自然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夏潯默然片刻,安慰她道:“別太擔心,不就是受了些委曲麽,我已生還的消息現在定已傳迴京去,他們知道我還在,一定會有所收斂的。”


    蘇穎嗯了一聲,謝謝道:“是啊,依我看,相公現在真正應該操心的,還該是紀綱那個對頭。皇上北征,相公失蹤,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現在的紀綱可是比以前更加跋扈不可一世了。”


    夏潯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紀綱麽……,哼,他越跋扈越……”


    夏潯剛剛說到這裏,耳朵忽然一動,目光頓時淩厲起來。幾乎與此同時,案上紅燭一暗,仿佛被一道勁風壓低了火苗,一道人影登堂入室,翩然繞過屏風,已然撲到帳前,帷幔一分,夏潯並指如劍,自下而上,已然準確地抵在那人咽喉處。


    燭光重新亮起,一眼看清來人,謝謝和蘇穎驚叫一聲,隻臊得麵紅耳赤,立即伸手去搶那薄薄的被單,拚命要蓋住自己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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