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磊磊都上四年級了!當初在黃土坪的時候,他還是幼兒園大班啊,轉眼就是幾年過去了!嘿,人生匆匆,太短暫了!”錢朝陽很感歎的道。


    錢磊真的長成大孩子了 ,懂事了很多,而且進城之後也學了很多特長,唐俊今天一過來就被他拽著下圍棋呢!


    唐俊道:“不管怎麽說書記,你的事情還是搞得比較好了,首先你的工作現在比較滿意,人在縣城,有麵子也有裏子。


    另外,家庭現在搞得比較好,磊磊成績也好,也懂事,方方麵麵都不錯!”


    錢朝陽道:“你這麽講我也認同,但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啊!我真的也想自己能在工作上有些突破!


    我馬上四十歲了,在這個位置上能待多少年?實話講,這個董事長當得有時候也不如意,因為做主的其實不是我,我們平台公司就是給領導意誌服務!


    有時候我還比較懷念黃土坪那個舞台,黃土坪的舞台雖然小,但是元素多!我們可以盡情的去揮灑,去耕耘!


    現在經投公司看上去風光,其實戴著鐐銬跳舞,戴著麵具說話,不容易!”


    唐俊道:“書記,您和老鄭關係那麽鐵,這應該不是問題吧?”


    錢朝陽苦笑搖頭,道:“唐俊啊,沒有那麽簡單!跟你我不說假話,我找了老鄭好幾次,都提到了這個事情,但是老鄭都給我打馬虎眼,哎,難啊!


    老鄭這裏不鬆口,我是走不了的,所以其他的努力都是白搭!”


    錢朝陽舉起酒杯道:“行了,不痛快的事情我們少說,我們先整一杯酒!”


    唐俊和錢朝陽碰杯,幹了一個,然後唐俊道:


    “書記,我跟你講,這事兒你千萬不要灰心!我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現在這個時候,老鄭正是要用人的時候!


    老鄭重用你,當然希望你能夠協助他兢兢業業,踏踏實實的工作,既然這樣,你就認認真真幫他把工作幹好!


    老鄭在雍平也待不了太久,他待個幾年,有了成績肯定要動,到那個時候,你這邊肯定要解決!如果連你的事情都解決不了,以後誰還替他辦事呢?是不是這個道理?”


    唐俊這一說,錢朝陽心中就琢磨,他想了一下好像真是這樣。


    唐俊頓了頓,又道:“比如在黃土坪的時候,我是您提拔的,我在紅魚村幹村支部書記,您讓我樹個標杆起來,那我啥理由也不找,就認認真真,兢兢業業的努力幹活兒。


    結果我在紅魚村也沒有幹多久就提拔了!從副鄉長到縣zf也沒有費太多的功夫,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唐俊以錢朝陽自己為例,讓錢朝陽不由得去想自己如果是老鄭,該怎麽用手底下的人?


    其實全縣這麽多鄉鎮,這麽多單位,老鄭真正的心腹並不多,所以在關鍵人員的提拔上麵,他肯定還是要照顧自己的心腹。


    隻是,關鍵的人員,關鍵的崗位,他又必須要信的過的人去幹,這裏麵就有個矛盾。


    現在老鄭壓力比較大,畢竟剛剛上任一年的光景,而且前麵有陳辛是個榜樣,老鄭如果工作幹差了,老百姓就會說他的能力不夠,比不上陳書記,那是老鄭能忍的?


    鄭平原這個人,看上去很儒雅,似乎不喜歡爭什麽,但是錢朝陽很了解鄭平原,他覺得鄭平原其實是個個性很強的人,他特別執著,特別倔強。


    比如雍平扶貧困難,很多人都說雍平可能在全市要最後脫貧,鄭平原就偏不服,親自抓,認真抓,現在扶貧工作各種手段輪流的往上加,應該鄭平原是動了真格呢!


    想到這裏,錢朝陽也有點體量老鄭了,是啊,這年頭要幹成一點事情的確是不容易啊,沒有自己的班底,沒有幾個能幹事的人,怎麽能成事。


    錢朝陽也幹過一把手,他在黃土坪幹的時候,手底下有唐俊,有馬建國這樣的能幹事的人, 黃土坪才幹出成績來,要不然就憑錢朝陽一個人,他就算累垮掉,他在黃土坪也幹不成事。


    現在雍平的局麵也是這樣,秦吉春比較強勢,手底下的親信很多,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雍平在別人眼中是強勢縣長的局麵。


    這樣一來鄭平原壓力就更大,他就愈發需要在關鍵位置有自己的人,要不然縣裏那麽多重點工作都是他親自抓,他怎麽能幹出成績來?


    錢朝陽反複想了一下,覺得唐俊說得有道理,他的心態也緩和了很多,他和唐俊喝了一杯酒,道:


    “唐俊,你也要想一家自己的事情啊,你在縣zf也待得有時候了,基本上也有了成績!”


    唐俊一笑,道:“咱們倆不是一樣的情況嗎?我的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總是搞不到盡頭!現在我的新任務在開發區,明年應該是要重點想辦法引進寧永集團!


    寧永集團在雍平要戰略投資,估計談判會很艱難,反正一個水泥廠談了那麽多年,現在我們要談和水泥廠一樣的項目,你說要多久嘛!”


    錢朝陽道:“嘿,你的心態不錯!那我們就共勉了,都隻管兢兢業業的幹事,莫問前程了!”


    唐俊和錢朝陽聊了半夜的天,第二天去丁德華那邊,丁德華身體養得比較好了,家裏女兒和女婿也都迴來了。唐俊過去之後就被他們拽著非要打牌。


    唐俊打了半天牌,輸了幾百塊,丁德華贏得特別高興,他道:


    “唐俊,你說我這退休了,第一年日子真是過得像在地獄一般,怎麽說呢,就是各種難受,非常難受!”


    “一直到過年了我搞明白了,我敢情是這些年天天都在名利場上打滾,忘記該怎麽玩兒了,你瞧我們鄰居這些老頭老太太們日子過得多踏實,多舒坦?


    他們就是隻管自己的日子,沒有去想今天要赴什麽約,明天又要去哪裏吃飯,這就是對了!”


    唐俊道:“丁**,您現在明白一點都不晚,趕明兒我跟老爸講,讓他帶你釣魚!我嶽父是個大忙人吧?最近迷上釣魚了,而且冬天都釣魚,春節這幾天他逮著空就去釣,特別有趣。


    還有,平常打一點牌,下一點棋,這都特別棒呢!”


    丁德華和唐俊聊得比較投機,恨不得留唐俊吃晚飯,看到丁德華最近心態轉變這麽大,唐俊心中很高興,也很欣慰,丁德華也是雍平的政治強人啊,在雍平政壇他和秦吉春兩人是齊名的存在。


    他比秦吉春大了七八歲,先一步退下來了,應該說他給雍平是做了貢獻的,年紀大了,退休了,老有所依,老年安康,這可能是很多人的心願……


    “丁**,晚上我要去秦縣長那邊!秦縣長這個人不喜歡私人拜年,但是我畢竟是他的秘書,不去也不行!


    反正就是拎點常規的東西,我是這樣理解的,當領導的人怕人拜年,但是真要是一個人都沒有,可能又不是那麽一迴事,您說是不是這樣?”


    丁德華哈哈大笑,道:“唐俊你悟性高,領略到了精髓!照我說秦吉春就是虛偽,什麽叫不歡迎人拜年,我看有很多人就私底下給他拜過年,我知道的就至少一雙手數不過來。”


    “老領導,您別說了!再說我都不敢聽了,您也別送我,我自己出門,迴頭我再來看您,反正一個月我一定來找您一次!”


    唐俊從丁德華家裏出來,直接就開車去秦吉春家。


    本來他的打算是中午過了就過去的,那樣不用在秦吉春家吃飯,但是丁德華留他打牌,打到了現在四點多了,這個時候過去可能就要留飯了。


    唐俊到丁德華家裏的時候,家裏還有其他的客人,唐俊看到了王寒陽和王朝陽兩兄弟,唐俊愣了一下,心想這個王氏兄弟厲害得很啊!


    唐俊在秦吉春家裏見到過一次王寒陽,他沒有想到正月初四,王寒陽竟然又給秦吉春拜年來了,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啊!


    “唐俊,你都認識吧?這是我們雍平商界的兩位精英!”秦吉春道。


    王寒陽兩兄弟連忙給唐俊讓座,態度非常的熱情,其實他也是身價億萬的人,但是在秦吉春的家裏,他把自己當小字輩,實際上他這個定位也比較準確,唐俊能看得出來,這個人情商特別高。


    “寒陽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但是有一條,在生意上麵我不會照顧他!”秦吉春道。


    他頓了頓,又道:


    “對了,還有一條,他太有錢了!所以他來我這裏可以,但是不準拎太貴重的東西!”


    王寒陽哈哈大笑,道:“今天我就帶了兩瓶酒過來,領導都說太貴重了!沒有辦法,我們就在這裏留飯了,待會兒開瓶喝掉,省得挨領導的批評,唐主任,您也要幫忙啊!”


    唐俊一笑,衝著他道:“我來秦縣長這裏,就是掐著這個時間來的,再來遲一點我怕晚飯錯過了,那我迴去就要餓肚子了!”


    唐俊這一說,大家都笑,氣氛搞得很融洽。


    所以秦吉春所謂不準拜年,那也不是絕對的,關鍵還是個圈子問題,你能不能進入人家的核心圈子才是關鍵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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