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遠輝對北山集團了解得比較透徹,在北山集團內部他早就有布局,這一次到湘北來他也不隱晦,把自己這些年的布局都跟唐俊和盤托出。


    而另一方麵龔道年則是被他冷處理,反正每天都跟龔道年安排了“任務”晚上碰頭開會的時候,兩人又要懟一番。


    龔道年對北山集團也比較熟悉,因為他牽頭和北山集團談判都有好多年了,唐俊現在的作用就是要把兩個人掌握的東西都歸攏,然後再分析總結,最後製定出策略方案出來。


    唐俊道:“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北山集團是個家族企業,除了陳北山之外,他的弟弟陳海山也掌握了相當的權力。


    應該說對我們的雍平資源最了解的是陳海山,從我們綜合分析來看,陳海山如果能夠主導推進在雍平的水泥廠,他在家族裏麵的地位就會更加穩固,所以這一次雍平水泥廠的投資出現問題,可能也是陳氏家族內部之間存在爭鬥!”


    龔道年微微皺眉,武遠輝道:“對,絕對是這樣!所以,現在我們是不是要接觸一下陳海山?”


    “我們接觸陳海山?那不是明擺告訴他們我們雍平對北山集團的投資很迫切嗎?招商引資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底牌掀開給別人看,懂嗎?”龔道年冷冷的道。


    武遠輝眼皮子一翻,立馬懟道:


    “我還能不懂?我又沒讓咱們去接觸,而是安排另外的人去接觸,我在北山集團裏麵有朋友呢!”


    武遠輝跟唐俊講:


    “唐主任,現在情況是這樣,北山集團營銷副總叫張定,他是我們雍平人,我們是多年的關係,他對雍平十分的了解。


    這一次我跟他明確講了,如果北山集團能夠和我們雍平達成投資協議,我們可以給他私人一部分提成,提成比例百分之一。


    也就是如果北山能夠花五千萬給我雍平水泥廠, 我直接個他提成五十萬,應該說這個條件他比較滿意,答應幫忙!”


    “關鍵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張定和陳海山之間的關係十分的密切!”


    唐俊道:“那我們就見一見張定唄,我們一起碰個頭,吃頓飯,都是家鄉人嘛,我們也能幫他出謀劃策!”


    “行,我安排!”


    就這樣,武遠輝安排,唐俊,龔道年還有武遠輝三個人見到了張定,張定很年輕,隻有三十多歲,應該說這個年齡就能幹到上市公司的副總,其能力和才華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吃飯的時候,唐俊就主動提到了北山集團投資的事情,他道:


    “張總,我們現在一直就比較迷惑,為什麽北山集團非得要雍平水泥廠倒閉?我們的市場那麽大,北山完全可以做大做強水泥產業,而我們老雍平廠改製成特種水泥加工,雙方一點衝突都沒有。你說是不是?”


    “唐主任,您說得道理,這個問題關鍵還是北山集團內部大家爭權!海山老總是比較看好雍平的,覺得雍平能夠掙錢。


    但是北山老總還是受到了其他的人影響了,覺得如果北山集團投資了雍平,可能會進一步削弱他對公司的掌控力,所以他提出苛刻的條件,關鍵的一點,當初可能我們雍平在招商的聯係上麵還是沒有找對人,現在這個事情就很難做!”


    張定這一說,唐俊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雍平的項目怕真是困難了!當一個投資可能牽扯到集團公司內部的鬥爭的時候,這個投資能落地的可能性真的就很渺茫了。


    那現在怎麽辦?


    張定道:“不過海山老總還是有能量的,如果他真的鐵了心要投雍平的話,估計這個事兒也能成。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雍平建一家水泥廠,可能會導致他們兄弟感情出現大裂痕,這讓他猶豫……”


    龔道年道:“那這個項目就沒法做,我們得另找他的路子,現在水泥集團那麽多,可能北山這邊我們指望不上了,得去找另外的水泥集團了!”


    張定道:“我自己是雍平人,對雍平的資源還是比較了解的!反正這個事情我們也隻能盡力而為,最終成與不成,現在都不好說。”


    ……


    和張定吃了一頓飯之後,唐俊和武遠輝等三人都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難度,情緒都有點低落,龔道年卻反而似乎不在意,該吃吃,該喝喝。


    他跟唐俊講:“唐主任,搞招商就是這樣,我們雍平是個落後的地方,招商難度很大,不管我們聯係到的企業他們的意向有多強,最終難以成功都是大概率事件,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北山集團終究是個家族企業,他們的決策帶有很大的隨意性!你說他們不知道咱們雍平的資源和市場嗎?實際上在幾年之前,他們就迫不及待地的要跟我們簽訂協議!


    但是那個時候武廠長堅決反對,而且情緒非常的極端,所以項目一直沒有落地!


    今年你出麵把武遠輝的工作做通了,可是北山集團內部卻又遇到了問題,項目還是卡主了!怎麽說呢!我覺得這都是正常的情況,欲速則不達,興許我們冷處理一段時間之後,事情又會出現轉機!


    北山集團還是看好我們雍平的,隻要他們內部關係捋順了,說不定他們又會找我們談呢!”


    龔道年這麽一說,讓唐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不得不說龔道年這是經驗之談,在招商方麵龔道年是專業人士,應該說基於目前情況冷靜的分析,大抵就是龔道年說的這個情況。


    很多事情欲速不達,就想找水泥集團投資的事情,北山集團聯絡了四五年了,現在還是進了死胡同了,關鍵是作為雍平這一邊的代表,唐俊等幾人找不到努力的目標和方向,這是最無奈的。


    “不管龔道年是怎麽想的,反正我們是不能輕易迴去的!要死也要死個明白,我們要把北山集團的幾個高層都見一見,明確一下他們的態度,硬是沒有辦法了,我們再去找其他的路子!”武遠輝的倔脾氣上來了,他不聽龔道年的建議,非得還要死磕。


    這一來他們兩人又掐起來了,兩人在酒店大吵一場了!唐俊麵對這個局麵真是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武遠輝和龔道年兩人一言不合就掐,唐俊真想打道迴府了。


    不過武遠輝還是堅持,唐俊感受得出來這人的執著,實際上現在雍平水泥廠已經走投無路了,能不能走出困境就看這一次投資了。


    如果雍平水泥廠能夠拿到一筆投資,他們的特種水泥能夠搞起來,廠子可能就有轉機了,如果拿不到投資,雍平水泥廠已經資不抵債,就要完蛋!


    武遠輝要留,龔道年要走,唐俊該支持誰的?反正就是熬著唄,又待了一個星期,也沒有多少氣色,龔道年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他道:“唐主任,我們是拿著納稅人的錢在工作,就這麽一直呆在湘北,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這麽待著,這怎麽行?這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嘛!


    我們雍平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唐主任在縣zf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再這樣無休止的待下去了!”


    唐俊道:


    “龔局,咱們可能還得待,我昨天把這邊的情況跟秦縣匯報了,秦縣的意思是現在讓我們聽武廠長的!


    武廠長不走, 我們也就不能走,到這個地步了,我們得照顧一下武廠長的情緒,畢竟對你我來說這個事兒不成,毫發無損,對武廠長來說,這個事兒成不了,他的廠子就撐不下去了,他幾十年的堅持和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了,您說是不是?”


    龔道年道:“我覺得這就是武遠輝的命,他活該落到這個下場!前幾年我們搞水泥廠,那個時候隨時可以簽合同,但是他就是橫加阻撓。


    武遠輝這個人幹事情又不講道理,阻撓也不是堂堂正正的來的,而是各種撒潑放賴,甚至不惜用極端的辦法來找領導示威!


    陳書記當初為什麽沒有下定決心?他就是擔心引起群體事件,就是擔心武遠輝想不開了鋌而走險!你說這種人黨委zf怎麽幫他呢?”


    唐俊道:“行了,龔局,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現在我們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到這個時候了,咱們誰都不要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龔局能夠幹這麽多年招商局長手中也是絕對有東西的!


    你來湘北的次數多,很頻繁,你還能不能想點辦法!


    龔局,水泥廠能夠成功落地雍平這是你的功勞,你招商局是頭功!如果這個事情落地不了,對你來說則是噩夢!按照這個架勢,我們再在這裏待一兩個月也不稀奇!


    不成功就成仁,武遠輝是個什麽性格你知道,咱們秦縣也是個狠角色啊,龔局你說是不是?”


    龔道年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想到還要待兩個月,我的天 ,他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瘋!而且再待兩個月後能不能迴去?現在怕也說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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