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微微停頓了一下後,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搜查著他的其他部位。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木塵目光奇異地看著給他搜身的這個侍衛,滿臉都是害怕和不解之色。他無法理解為什麽對方剛才明明模到了自己藏在手腕之上的瓷片,卻還是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找到的樣子!


    “這是什麽?”那人從他懷裏掏出了一個布袋和一個小布包朝他問到,他的眼神顯得有些怪異和玩味,臉色卻還是一付死板而僵硬的樣子。


    “是,是我平日裏省下的銀兩和一些蜜餞”木塵緊張地說到,他甚至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好了,沒事了,你走吧。這些我先給你保存了,等公公問那迴來了我再還給你。”那人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將它們收到了自己懷中。


    木塵見此哪還敢多說什麽,低著頭就從他身邊溜了出去。他跟在管家身後朝後院廂房處行去,隻是心裏卻越發的疑惑和好奇那侍衛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等管家將木塵三人帶到一間寬大精致的廂房門口朝屋內之人告了聲罪離開後,那個給木塵搜身的侍衛上前將門推開,隨後站在了一邊示意他們自己進去。


    木塵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再次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卻因為夜晚門口的光線角度不好,無法看清楚他的具體表情。他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慮,忐忑不安地走進了眼前的房間。


    聽著身後傳來的輕微關門身,木塵小心地打量起了坐在房間內的那個老年中性人。


    打扮氣派,貌似慈祥的麵孔中卻有種陰沉的感覺始終遊離不去,一絲不苟的發型和那一身的怪異香料發出的味道讓人有種惡心的矛盾感……


    這就是木塵對對方的第一印象,他怕被對方看出自己對他的厭惡情緒,小心地將腦袋低了下去。


    “真是幾個可愛又俊俏的小女圭女圭啊,來,到咱家這裏來,讓咱家好好看看……”王公公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個小孩之後,心中一蕩,趕緊召喚了起來。


    木塵心中一陣惡心,故意磨蹭在了最後,倒也巧妙地躲過了對方魔手的撫摩,讓對方將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到了另外的一男一女兩個還不知道狀況的小女圭女圭身上。他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藏在手腕上的利器,不知道該怎麽度過眼前的這個難關……


    當然,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來,咱家喂你們吃個脯子。”王公公地聲音給人感覺像醃菜吃多了一般又澀又麻,那猥瑣地語氣讓人恨不能狠狠地抽他一頓。


    可憐的木塵寒毛倒豎著咽下了王公公用手指撚到他嘴邊的蜜餞,臉上還被模了一把!


    “真乖。”當對方散發著怪味的手再次模上他腦袋的時候,木塵感覺自己都快到極限了……


    老太監顯然並沒有想要考量幾人文學修養的意思,也並不滿足與這種淺層次的交流,他開始動手動腳起來,表情要多邪惡有多邪惡。


    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木塵突然一把掙月兌了對方伸向他衣服裏麵的手,跑到了旁邊,滿臉緊張地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利器與王公公對峙了起來!被他舉在胸前的鋒利瓷片上麵還有著一些血跡……


    這個變故讓王公公一楞,他看了下手臂上被對方劃開鮮血直流的傷口之後,頓時勃然大怒!


    “來人呐!來人呐!小兔崽子,真是給臉不要臉!咱家倒要看看哪個給的你熊心豹子膽敢傷了咱家!”他大聲的唿喊起來,並且粗暴地踢開了另外兩個被他摟在懷裏一臉驚恐的小孩,臉色顯得格外陰沉而猙獰。


    “公公。”進來的隻有一個侍衛,正是之前的那個搜查木塵的小個子侍衛。


    “把這個小兔崽子給紮咱家吊起來,咱家要親自挖出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哪來的膽子!”王公公盯著退到角落裏神情慌張的木塵獰笑一聲,大聲朝自己的手下命令到。


    奇怪的是他的身後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就在他懊惱地轉過身準備嗬斥那侍衛的時候,突然整個人被那侍衛給一腳給踹倒在了地上。


    這一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侍衛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鋼刀,一刀剁在了老太監的脖子上,現場頓時鮮血直流!


    “呸!死閹賊,老娘忍你很久了!今天剛好把你和那狗官一起料理了。”侍衛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女聲,他說完後一口唾沫吐在了尚未完全咽氣的老太監臉上,送了他最後一程。


    “啊!殺人啦!殺人啦!”被此前發怒的老太監嚇地躲在桌角的那兩個孩童,突然驚恐的朝屋子外連哭帶喊著跑了出去


    那侍衛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還刀如銷後朝外緩步走去。原本被這劇烈變化嚇得有些發愣的木塵見狀,猶豫了一下後趕緊跟在了他後麵。在路過王公公的屍體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也學著那侍衛吐了一口唾沫送了他給一程後,才繼續慌忙跟了上去。


    而在門口,他又看到了外麵倒著的另外兩具護衛的屍體,他們顯然是被人割了脖子而死的。鮮血橫流的場麵讓木塵一陣更加強烈的惡心感上湧和輕微腳軟的同時,看向走在前麵的那個身影感到一陣害怕,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他畢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了,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卻沒顯出多餘的慌亂表情。


    在聽到了有人喊殺人,而且還是從京城來的王公公那傳出來的時候,整個縣衙都被驚動了。大量的值班衙役和老太監帶來的侍衛在心急火燎的縣令趙閔的帶領下衝了過來。


    那殺了老太監和兩個侍衛的‘男子’見到有人從各個方向跑來,絲毫沒有慌張。他目光怪異地瞧了一眼跟在他身後顯得有些緊張的木塵之後,反而停下了朝外走去的腳步,站在了原地唿喝指揮起了隨後趕到的眾人……


    等所有人都朝身後跑去的時候,他才帶著一直默不做聲的木塵從容走出了無人把守的縣衙大門!


    “小鬼,你膽子到是不小,居然敢跟上來。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那人待走到一個巷弄裏之時轉過身來恐嚇起了身後的小孩。


    “姐姐是女俠,才不會殺我。”木塵經過一段時間適應之後,也多少恢複了點冷靜。他對眼前這位易容術顯然非常高明的女俠越發充滿了好奇感。


    “你這小鬼還蠻機靈嘛,膽子也不小,不像那兩個小笨蛋,不枉我把你給帶出來。好了,你快走吧,我還要迴去殺了那個狗官。”女俠笑了笑,轉身出了巷弄往縣衙走去,任憑木塵在身後唿喊都不理睬他了。


    木塵雖然有些失望對方沒有理會他,但突然得了自由心中也很是歡喜,便打算走人去找飛天幾人。可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才存起來的銀兩都還在對方身上呢!


    他一陣懊惱,臉色變得有些猶豫不定,可最後因為實在舍不得辛苦積攢的銀兩,外加想要給飛天幾個好朋友一番驚喜,他還是一咬牙轉身迴去守在了縣衙門口不遠處的那個巷弄口裏。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縣衙裏突然傳來了激烈的交戰聲和各種唿喊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具有穿透力。


    在木塵略顯焦急的期待中,縣衙裏的喊殺聲小停了一會後,一個有些踉蹌的身影跳出了縣衙的高牆,並朝著他這邊衝了過來……


    “你怎麽還沒走!”來人正是先前那個要迴去殺了縣丞的‘侍衛’,她一見到還躲在巷弄裏麵張望的木塵之後頓時發出了一聲氣急的驚唿。


    她顯然受了不輕的傷,走路都有些不穩了。木塵能夠看到,鮮血正從她的手臂和背後幾處傷口不斷滲流出來。


    “快跟我來。”他看到從縣衙門口緊跟出來的侍衛和衙役,明白現在耽誤不得任何時間,拽過對方的衣角就往巷弄深處跑去。


    當了一段時間到處亂竄和乞討的小乞丐,木塵對於石城的地形還是比較了解的。他帶著受傷不淺的易容女子專抄近路小路而走,甚至還爬了個隻有乞丐和附近的居民才知道的牆洞之後,才終於暫時擺月兌了身後的追兵。


    但顯然死了個朝廷派來的巡查太監,這可是弄不好要集體掉腦袋的大事,石城的那些官員和豪紳們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過兇手?


    包括城防軍在內的所有的相關人員都被發動起來開始尋找殺害王公公的兇手。整個石城的夜晚的寧靜被徹底的破壞了,城裏的每家每戶都被敲開門挨個仔細搜查了起來。


    “怎麽辦!?”木塵帶著女子躲藏了一會後就發現了這個情況,看著失血過多腳步顯得越來越虛浮的對方,他頓時心頭大急。


    “小鬼,你不用管我了,還是趕緊自己迴家去吧。”可能是覺得氣悶難受了,那女子從臉上抹下了一曾類似於人皮麵具的東西,露出了一張滿臉蒼白、大汗淋漓的柔美臉蛋。


    女子向後紮起的頭發因為受傷的緣故顯得有些淩亂,帶著汗水耷拉在她蒼白柔女敕的精致臉龐之上。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雙明媚異常的大眼睛,讓她蘊藏內心的活力以及驚人美麗都得以從中釋放,卻又因兩旁眼角略為下延的緣故,又給人以一種柔弱而想要嗬護她的衝動……


    木塵一陣驚奇,他沒想到這個做起事來看上去如此兇狠而粗野的女子,居然長著如此一張叫人感覺溫柔可人的臉蛋。但對方的話卻讓他腦子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地方:“我想到一個好地方了,快跟我來。”


    他拉起女子的手東竄西走繞開了一些搜查的官兵後,來到了一處高牆之下。


    “姐姐,這個你還有力氣上去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到裏麵去接應你。”眼前的女子從縣衙的高牆上跳出來的身姿被他看在眼裏,顯然這個女子是有些高來高去的本事的。


    “這是哪裏?”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但還算神誌清晰。


    “教司坊,裏麵有很多漂亮的姐姐,而且有一個地方我知道很適合姐姐躲藏的。”木塵開心而得意的說到,直到現在他都不是很清楚教司坊在外人眼中是個有著什麽概念的地方。


    那女子聞言心中頓時一陣氣苦,差點被刺激地眼前一黑而暈過去!不過當她看到對方那純淨的眼神之時,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木塵一溜小跑,沿著圍牆饒了個大圈在教司坊門衛奇怪的眼神之中飛快地跑了進去,徑直往後院而去。


    過了一會……


    那女子在外頭接到木塵的信號後跳上了圍牆,可當她想要下去的時候,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硬生生地停在了牆頭上,嘴中忍不住還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見下方正有著兩條漆黑的碩大惡狗正趴在下麵一聲不吭地等著她,那兇惡地神情讓沒有準備的她嚇了一跳。所謂不咬人的狗亂叫,咬人的夠不叫,眼前這兩條顯然就是動則咬人的惡狗了。


    此刻她的狀態很不好,要是剛才沒準備直接跳下去的話肯定得吃這兩條惡犬不少的苦頭,心中不由一陣後怕。


    木塵嘻嘻一笑,上前摟住了這兩條黑色惡犬的脖子,將它們給安撫了下去,然後招唿女子跳了下來。


    功夫不費有心人,自從木塵幾天之前可以自由觸模這兩條惡犬以來,在他的不斷繼續的力下‘他們’的關係與日俱增,到最後甚至達到了可以親密玩鬧的程度了。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的話,木塵都準備這些天就從這個突破口跑路了的。


    他原本還以為個把月的賄賂都得打了水漂了,哪知今日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迴報。


    所以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養狗的趙大掌櫃的要是知道自己的兩條看院惡犬居然已經被人賄賂得腐化掉了,不知該有何種想法。


    木塵小心翼翼的安撫好兩條大狗之後,帶著女子進了附近的一個別院。在小心的避開了亮著燈光的正房後,兩人躲進了後麵稍遠處的一間廚房之中。


    這個地方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裏麵雖然不是很髒,但卻空蕩蕩的連個鍋都沒配上。顯然這個廚房隻是這個院子建造時額外造的一個擺設。


    “姐姐,我們先在這裏躲上一晚,放心吧,不會有人來這裏查的。”木塵輕聲地說到。


    “這是哪?你怎麽知道就沒人會來查探?”女子有些好奇眼前的小孩憑什麽那麽肯定。她坐了下來伸手去模了下背後的傷口,疼地一陣請嘶。這讓木塵緊張地示意她要小聲一些。


    “這裏是趙大掌櫃的私人別院。前麵那個大廂房內還有人呢。”他壓著聲音得意地解釋到。


    “趙大掌櫃?什麽人?居然在這,這種地方有個私人別院!”女子驚訝極了,畢竟敢在青樓中另立別院的荒唐事不是什麽人都見過的。


    “他是趙縣令的胞弟”木塵小聲地向她解釋了一下對方的身份和特殊之處。


    聽完之後的女子陷入了震驚之中,隨後惡狠狠地說到:“這種敗類我一定要殺了他!當我們女人是什麽!哼!”


    “趙大掌櫃很厲害的,據說會武藝呢,平日裏教司坊裏三五個大漢可都不是他的對手。”木塵記憶中雖然小時候生存的環境中,家族中的長輩都是高來高去的神仙人物。可他那時畢竟還小,完全沒有什麽強弱的概念。因此認為趙彪能一人對付三五個人也是蠻厲害的了。


    “不過是些尋常的粗鄙漢子,等我傷好了來多少都不怕。”對於木塵的話,女子顯得有些不屑。


    木塵看了看她的幾處傷口,還算機靈的他沒有問出可能會掏一頓毒打的讓女子尷尬的問題。而是順勢拍了一計馬匹過去:“恩!姐姐最厲害了,我想那趙大掌櫃的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我出去給你拿點療傷的藥膏吧,我知道哪裏有。”


    “別去!”那女子突然喊住了他:“我之所以受傷是因為沒想到先前那兩個小孩已經把發生的事告訴了那個狗官,而那狗官居然還有膽子露麵設了埋伏,結果中了他們的計。他們或許知道了你的情況,你要是出去,沒準剛好被他們給逮住了。”


    “那怎麽辦!而且我進來時也被人看到了。”木塵聞言一陣慌張,真要如女子所說,自己估計沒法在石城混下去了。


    “不用擔心,你別吵我,隻是一些皮肉傷勢,我用內功療一下傷就能好個七八層了。到時候要走要留也方便得多。”


    女子說完,在示意木塵別打擾她後,便用功給自己療傷起來了。不一會就有絲絲輕微的波動圍著女子在空氣中微微蕩漾起來


    木塵驚訝地看著女子的傷口附近的皮肉被一股力量控製著漸漸地合攏了起來……眼中不由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兩個時辰之後,累得滿頭大汗的女子睜開了眼睛,氣色卻是比沒療傷之前好了很多,多了絲紅潤。


    或許是官府現在還沒有心情去關心木塵這個小孩,所以一直都沒有人來附近搜查的跡象發生過。


    “姐姐你醒了?姐姐你可是叫仙紅凝嗎?”木塵一直坐在邊上好奇地看著女子用內功療傷,等她醒了之後就將剛才閃過他腦子中的一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的!”女子一陣詫異。


    (夠長吧,收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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