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還在燈下飛舞,還有幾盞燈,都被一些比較皮的孩子砸換壞了,前麵的路黑的一眼橋瞧不見盡頭。她捏了捏書包帶子,深吸了口氣,還要再繞過兩個巷口。


    垃圾桶處的少年,在那女生走遠後,撿起那團紙。


    北京時間08:20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今天往常一樣逃課,坐出租車半路下車,不一會兒就甩掉了保鏢兼司機叔叔。


    他正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並且暗自得意。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總覺得有人在跟蹤,他覺得自己也許猜錯了,蹲下來係鞋帶,爸爸來了電話。


    他哪裏還顧得上別的,隻說自己還在學校,一定會好好聽課,讓他放心,都是一些誇誇其談的話,他才掛了電話,就發現了不對,有個人在他身後搞偷襲,他也不是吃素的,打架鬥毆這也是他平常消遣時間的一項愛好,過了會,又來了一個人,他被偷襲了,慢了一招,他吐掉了嘴裏的血,不再輕敵,打倒了那兩個人,他準備離開,腿上一陣疼痛……腦後也吃了一棍,整個人倒在地上,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翻轉,腦海裏都是十五歲之前,和爸爸媽媽一起玩耍的記憶。


    聽說人在死之前,就會把腦海裏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迴憶一遍。


    他努力地睜著眼睛,陽光異常刺眼,有一個黑影出現,他迷迷瞪瞪裏,看見了那個人的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


    他隻看見他的嘴在動,聽不見他說什麽,餘光裏看見了遠處,司機叔叔跑過來喊著他的名字。“你們是什麽人,快放開翌晨!”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綁架,爸爸一直是人人稱讚的好官,他也一直引以為傲,隻是爸爸大多數時候都是忙於政務,很少有時間能夠陪著他,而媽媽,也總說是說著爸爸的好話。


    他的生日禮物,爸爸再怎麽忙都不會忘,更神奇的是他能夠準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樣的生日禮物,對爸爸的崇拜,就更不用說,可是過了十二歲,他無意間聽到媽媽囑咐司機叔叔去買東西,後來就知道了,那些生日禮物都是媽媽準備的,和爸爸沒有太大的關係。


    爸爸總會說,等爸爸不忙了,我就帶著你和媽媽一起去遊樂園。


    “張羿晨!你醒醒。”司機叔叔大聲吼著。


    他微微睜了睜眼,看見一把刀的白光閃過,想要告訴司機叔叔,整個人都沒有了意識。


    隻有你夠強大,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東西。


    北京時間20:50。


    “你們耳朵聾了,還是我問的聲音……太小了?啊?”


    那宏亮的聲音一吼,使外區的燈都亮了起來,南哥加重了後幾個字,讓大家聽的不由一震。光暈爆散在整個上空,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如果白天的外區是灰姑娘,那過了七點,她就是在仙女教母魔法變身後的公主,華麗的衣裙、南瓜車、水晶鞋…在黑夜裏星星點點的亮起。高速公路縱橫交錯,在間隔五米的路燈下,一個個烽火台的點,如一條巨龍印在教室裏,雖然不是亮如白晝,那些亮也已經可以看清每一張臉,尤其是南哥的刀疤臉,就是閻王爺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大家靜靜的,沒有再說話的一意思,隻聽見有人不停的咽著口水,有個人嗓子發癢也不敢出聲咳嗽,隻是皺著眉看向張南,希望這樣折磨人的時刻過得快點。


    “我們按著你的吩咐打電話給張時,讓他務必拿錢來贖人,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去多買了幾張卡,打電話和發彩信的都不是同一張卡。”阿三有條不紊的說著,還拿著通話記錄,證明自己確實沒有說謊。


    “我和汪濤去給他老爸送了胸牌,這個點,應該已經收到東西了。”這個說話的,是所有人裏年紀最小的,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就是前麵出現的阿浩。


    他話才說完,手機就響了,看向張南的方向,看他有什麽示意。他也是才開始走進這個社會,成為這萬千沙土中的一粒,為了成為必不可少的一員,而默默努力。他的心裏,有一絲火苗在微微閃動,那是因為一個人而點燃的希望。


    當你真的有了一樣想要守護的東西,什麽困難都將不再是阻攔你前進的借口。


    張南示意他接電話,隨後丟開手裏發黑的繩子,走了幾步後,又蹲了下去,發現了一絲‘線索’,他踩在腳底的玻璃渣,其中一塊細長的玻璃碴子,最外緣被一層又一層的血跡覆蓋,看的出來,血跡的主人用了多大的耐心來做這件事。


    他隨後又抬眼望著不遠處,被踩了一個腳印的晨報,上麵印著外區區長會見禹城市長的照片,他突然出現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當初那個人欠他的東西,也該是時候還了。


    不如就用那個人最寶貴、最珍惜的東西?


    反正他最寶貴的東西,早就已經被那個人弄沒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也是時候讓那個人嚐一嚐了。


    他腦海裏無比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至於那個跑掉的孩子,他無論如何都要找迴來,他要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還能笑的這麽開心?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眼神發著狠勁,緩緩站了起來,拳頭攥的聲聲作響,指縫裏露著猩紅的血,悄無聲息的滴在碎玻璃上,濺出了一朵無名的花。


    紅的嬌豔欲滴,如火如荼,散發著紅瑪瑙一樣的光彩,不一樣的是,總覺得那光,透著詭異。


    他俯視著外區的一切,那燈火通明處是否都是家人的歡聲笑語?是否那每一盞亮燈都是替了未歸的人照亮的迴家的路?


    是否也有一個傻女人,在等著那個說著以後的人,把精心做好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盯著那五、十、十五、轉動的表盤,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門的方向,聽著樓道的腳步聲……


    天空微微亮著幾顆豆粒般大小的星星,反射著暈眼的太陽光,鍍上了一層蒂凡尼藍。


    它們高貴地俯視著一切,仔細打量、挑選合適的觀戲地點,好縱觀全局,押注開賭。


    “胸牌……已……已經……到手了吧?”阿浩看著南哥的背影,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說些什麽。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看看身邊的其他四人求助,一個看著地板,一個看著天花板,另一個捂著肚子做痛苦色,不知道的,也許會真的送他去醫院,一個個都是裝聾作啞的功夫都是實力演技派,拍電影那一定是最佳配角。


    阿浩的腿也還在不停的打著顫,手心裏冒著汗,耳邊的手機也開始發燙,表示它自己和主人一樣緊張,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迴。而阿浩,又望著南哥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走的這條路,是沒有辦法迴頭的。


    他是家裏的男人,他的責任和義務,就是保護她們不受到欺負,至少不受到外人的欺負,一想到這裏,他捏緊了另一個拳頭,思緒明朗。


    “……你兒子在我們手上,如果你想讓他活命的話,最好不要報警,按著我們的指示,更不要想著耍花招,否則……你就隻能在太平間看見他了。”


    “我兒子呢,叫他說話。”那邊的人,命令的口吻,語氣帶著富家子弟慣有的猖狂和不屑。


    他拿準了他們想要的不過是錢,心裏更加的看不起這些人,因為自己的私欲,才不管他人的死活,也因為自己的懶惰,想出來不勞而獲的方法,他望向對麵的人,那兩個帶著耳機的警察正在利用電腦查找綁匪的位置。


    “……”阿浩有些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鬢角滑下一滴汗水,透著窗外的昏黃的燈光,啪嗒一聲,落在一張落了塵土的獎狀上,像一朵盛開的小紅花。


    電話另一邊,警察搖搖頭。


    那人心裏原來的籌碼,一下就被人拿走了,失了分寸的喊著。“喂,你怎麽不說話了?我兒子呢?叫我兒子接電話。”


    第8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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