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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侯十六年十月十一,大風起兮雲飛揚。


    可能是天公都感受到了大地上的肅殺之氣,所以才講下一場大風想要將其吹散。


    但是,風是吹不散士卒們立功的熱切之心的,現在他們眼裏隻有對麵不知何時就要與之交戰的敵人。


    就在今天,魏匈之間大戰已經無法避免,大戰一觸即發。


    根據斥候的消息,距離魏軍最近的匈奴騎兵,已經不足二十裏之距。


    而此次,作為中軍主力的則是武揚騎兵和韓嘯淩的一萬騎兵,他們將是戰場上的中堅力量。


    但實際上,韓嘯淩的騎兵其實也不不是真正的前鋒軍隊,他們隻是和武揚騎兵離得比較近,能夠及時策應而已。


    真正作為此次大戰主力的,還是被魏無忌寄予厚望的一萬鐵甲騎兵,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底氣所在。


    戰場之上,負責此次大戰指揮的赫然還是張顯,他將繼續統領這一萬強大的鐵甲騎兵。


    魏無忌作為主帥,此時自然是不能親自上戰場的,所以也隻能交給張顯掌管。


    而張顯若此次大戰全勝之後,則同樣能積累足夠的軍功,讓魏無忌將他送上偏將的位置。


    說道這裏,便不得不提已經作為偏將的陳展了。


    作為當初魏無忌小團體裏的意願,雖然陳展已經坐上了偏將的位置,但還是有些羨慕張顯此時的機遇的。


    畢竟,陳展本人是清楚那一萬鐵甲軍的厲害的,能指揮這樣一支軍隊作戰,對於一位將領來說無疑是幸運的。


    而陳展本人,卻是再沒有這個機會了,又得必有一失便是如此。


    但和陳展不一樣的是,執掌大軍的張顯此時內心卻是有些忐忑的。


    這次大戰的意義重大自不必說,這就給張顯肩膀上壓了一副重重的擔子,一副他從未扛起過的擔子。


    “張顯,此次一役隻能勝不能敗,勿要讓本公子失望啊!”


    魏公子的話猶在耳邊,但給張顯的卻不是更多的動力,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壓力。


    就在張顯想著這些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大人,是否擂鼓?”


    張顯迴過頭去,除了出聲詢問自己的旗兵之外,他還看見胡漢三也在看著他。


    由此,張顯不由心頭一緊,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身後一直有人在看著。


    張顯也知道,對自己提領大軍之事,胡漢三等人一直都是不服氣的。


    所以,正是在此時胡漢三的注視下,張顯卻頓時生氣一股豪情。他要讓這些人看看,公子沒看錯他張顯。


    有時候,心態的變化就是這麽不講道理,但張顯的變化對整個大軍來說無疑是好處巨大的。


    沉沉舒了口氣後,便聽張顯沉聲道:“擂鼓!”


    主將一聲令下,擂鼓聲頓時響起,這也意味著大戰離得更近,即便匈奴人不打過來,魏軍這邊也要圍過去了。


    …………


    在戰場另一邊,當聽到戰鼓聲大作的時候,作為輔軍的韓嘯淩則歎了口氣,吩咐各部嚴陣以待,雖是準備支援中軍主力。


    直到現在,韓嘯淩都不得不感慨武揚騎兵之精銳,哪怕先前他已經見過數次了。


    那一匹匹全身著甲的戰馬,一位位披堅執銳的士卒,都無不昭示著這支軍隊的強大。


    但今日真正踏上戰場後,韓嘯淩卻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支軍隊,因為這支軍隊還有自己的魂。


    那是藐視一切,所向披靡的戰魂!


    如此大軍,誰人能擋?軍心士氣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真的能決定戰場走向的。


    所以此時,韓嘯淩心中的那縷擔憂便淡化了不少,他現在考慮的更多的是等會兒該如何更好配合中軍主力。


    在韓嘯淩看來,匈奴人無疑太愚蠢了,先前活動空間大的時候才是他們騎兵優勢所在。


    結果他們那時不進行決戰,反倒是被逼得沒了辦法才決定進行決戰,這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


    當有人在心裏誇讚鐵甲軍的時候,也主動會有人起歪心思。


    比如此時駐軍於殺牛邑東南二十裏處的胡謙和祝垣,此時他們二人便對魏無忌恨得是牙癢癢。


    就在昨天,魏無忌居然從他們本就不多的軍隊裏,臨時抽調走兩個都尉部以及兩個直屬校尉部,硬生生挖走了他們將近二分之一的兵力。


    而魏無忌之所以要這樣做,還是因為他不信任這兩人。


    雖然在軍議上他們兩個恭順無比,但魏無忌還是不相信他們。


    這次大戰容不得絲毫差錯,要是這兩人在戰鬥時消極應對,致使整個戰線出了問題的話,魏無忌可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他選擇削弱這兩人的兵力,並讓這些多出來的兵力並入其他各路大軍中,以發揮其應有的實力。


    值得一提的是,魏無忌抽調的幾個都尉部,都是世族一係掌權的軍隊,而留給胡謙和祝垣的則是寒門一係的幾個都尉部。


    這種分而化之的手段,則徹底讓胡謙二人翻不起什麽浪花來,由此魏無忌也真正掌握了整個大軍。


    當然了,僅靠魏無忌是想不出這麽完美的法子的,這招還是袁杜兩位老將暗示給他的。


    此時,當大戰快要開啟的時候,胡謙二人還是生著悶氣,甚至於他們好冒出撂挑子不敢的衝動來。


    可這也僅僅是一種衝動而已,他們兩人可不敢真的這樣,臨陣脫逃的罪名他們可扛不起。


    因為是合兵一處,所以胡謙和祝垣二人是聯合指揮的,故而他們連日此時便在一起。


    哪怕兩人平日裏有些小矛盾,可因為魏無忌的挑弄,也使得他們同仇敵愾起來。


    “欺人太甚……”祝垣低聲罵道。


    胡謙不由苦笑,這話本來是他想要說的。


    “奇恥大辱啊!”胡謙也跟著附和道。


    這對他們來說也確實是奇恥大辱,臨陣被剝奪部分兵權,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死。


    更讓他們感到不舒服的是,魏無忌給他們留下來的人,卻全是寒門一係的泥腿子。


    沒錯,在胡謙二人看來,即便是坐到了都尉高位,這些人仍舊是泥腿子。


    可就在這時,胡謙二人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道:“將軍,中軍那邊已經擂起戰鼓,我軍是否按原定計劃開動?”


    一聽這個聲音,胡謙頓時不耐煩道:“再等等,著什麽急?”


    可他這句話後,跪拜在地的那名都尉卻抬起頭來,逼視自己的頂頭上司道:“將軍慎重,我軍若不開動,公子若是怪罪下來,我等可擔待不起!”


    注意一點,這名都尉稱唿魏無忌為公子,這已經是把自己的立場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而這話聽在胡謙二人耳中,卻是讓他們渾身一震,這是連手底下的軍隊都控製不住了啊!


    看著自己手下堅定的眼神,胡謙不由無奈道:“按計劃開動吧!”


    當這請命的都尉離開之後,胡謙祝垣二人不由對視良久,此時他們心中湧起的卻是一股悲涼。


    因為這場戰爭,對於失去軍隊控製權的他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


    可他們是將軍啊!


    …………


    戰場中央,作為主力同時也為先鋒的武揚騎兵,此時也已經開動起來。


    騎槍,鐵甲,頭盔內嗜血的光芒,都無不昭示著這支軍隊已經宛如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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