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人立刻站住!如果膽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海軍陸戰營的兵士,此時已經排成了長隊,手中的步槍平舉,三棱刺刀在日光下散發著爍爍寒光。


    人群急速的後退,甚至出現了踩踏,他們實在是怕大明的火槍,他們看見過,一個身穿華麗板甲的騎士,麵對大明的火槍兵,大明的火槍兵隻是動動手指,那高貴的騎士就倒在了地上,胸口前麵一個小洞,後邊一個大洞,那樣子當真是駭人之極!


    “強大且威武的大明軍隊!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我們被強盜洗劫了,實在是沒辦法,所以想尋求大明軍隊的幫助!”


    那女子麵色堅定,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耿炳文一邊剔著牙縫,一邊心中疑惑,“娘的,老子打了這麽多年仗,這迴怎麽還打糊塗了,咱們是來幹啥來的,咱們來殺人放火來了,殺人放火的活被人搶了不說,這些百姓還來找咱們幫忙,這他娘的叫什麽事兒啊……”


    周圍的親兵紛紛捂嘴偷笑,但是耿炳文可是個老油條,看到這個場景之後,心中不禁有些嘀咕。


    這徐達大將軍沒有下令把這些地方屠成白地,這萬歲爺也沒有說對西方趕盡殺絕,現在大明的戰略重心,還是在北方草原。


    對於這件事情,這滿朝文武都表示可以理解,畢竟在這個時空當中,大明和西方可沒仇,但大明和草原的仇,那可是由來已久,前元九十年,誰家還沒有幾個屈死的鬼?這裏麵就包括皇家!


    可就在耿炳文沉思的時候,那女子又上前一步,大明軍隊頓時有些暴躁,拉動槍栓的聲音整齊劃一地響起!


    “我再說一遍!往後退!否則全部屠殺!”


    這耿炳文的親軍統領倒是殺氣十足。


    一直跟隨在耿炳文身旁的一輛小馬車,上麵的扇布被打開了,重機槍的子彈被壓上了槍膛,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人群!


    現在的重機槍經過了幾次改良,體積已經比之前小多了,前邊四四方方的大水櫃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圓形的水桶,看起來好看了不少。


    子彈小巧了很多,因為神武工業發現,兩根大拇手指粗的子彈打到人身上是死的,一根手指粗細的子彈打到人身上也是死,與其把人打碎了,還不如多打死幾個……


    耿炳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隱晦地做了一個手勢,看到這個手勢以後,周圍的大明士兵表情更加猙獰,但是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


    可是西方百姓們卻看不出來,他們一個個瑟縮至極,紛紛往女子的身後躲!


    就在這個時候,女子姐姐手裏抱著的嬰兒,卻忽然大哭起來,孩童清脆的哭喊聲,好像是撕開了戰爭的陰霾一樣,讓整個村莊都為之一振。


    但是大明士兵手中的步槍卻絲毫沒有移動,槍口還是指著他們!重機槍的彈藥手已經開始捋子彈鏈子!


    西方百姓離那女子越來越遠,隻有那女子的姐姐還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旁,拚命的安撫懷中的兒童。


    那女子的神情堅定,忽然扯掉自己身上僅存的一點衣物,張開雙臂,堅定不移的站在了那裏,口中高聲喊道,“尊敬的大明士兵們,我沒有任何惡意,我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我隻想要一些吃的,希望你們強大與仁慈並存!”


    耿炳文忽然擺了擺手,饒有興趣的開口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毫無畏懼,雖然身無寸縷,但卻依然從容,“這位尊貴的騎士,我叫貞德,很高興認識您,您是一個強大且善良的騎士!”


    耿炳文點了點頭,“為什麽會淪落至此?”


    旁邊的親軍統領自然是盡職盡責的翻譯,發音雖然不怎麽準確,但是貞德卻能聽得懂。


    “我們遇到了邪惡的騎士,他們搶走了我們所有的糧食,所有的財產,侮辱了我,和我的一眾修女!我們沒有辦法,隻能求助於您!”


    貞德一雙藍眼睛死死的盯著耿炳文,而耿炳文卻看了一眼他身後離的老遠的百姓,語氣之中帶著三分諷刺的開口說道。


    “你為了他們來求本將軍,而他們卻膽怯的躲在後邊,你做到了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袒露父母所賜的清白之體,以示自己無害,可他們卻躲得遠遠的,生怕被你牽連!你這麽做,值得嗎?”


    貞德堅定的點了點頭,“偉大的騎士閣下,我遊曆西方多年,從金雀花王朝到都靈王朝,再到神聖羅馬帝國,我隱藏自己的身份,在大明商人的店鋪裏做工,發現大明的人看起來雖然兇狠,但卻心地善良……”


    貞德一邊說,一邊迴頭看了看,躲在遠處的西方百姓,“我相信他們,他們也能變得有如大明人一般,他們隻是缺乏主的引導,缺乏英雄!”


    耿炳文搖了搖頭,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在說什麽,他也理解不了,在他看來,身後的那群人就是一群愚民,而且是那種毫無骨氣的愚民!


    但是他也失去了屠殺的興趣,畢竟休整一會兒,他還要向前追趕殘兵,在這裏浪費過多的子彈,或者是兒郎們的體力,那完全就是不劃算。


    “給他們點黑豆,大麥!讓他們自己拿一邊吃去!”


    耿炳文冷冷的丟下了這句話,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周圍的大明將士也紛紛收集了步槍,重機槍也被重新披上了厚重的槍衣,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貞德迴過頭衝著西方百姓微微一笑,眼含著淚花,“你們看,明國人是善良的,他們才是真正的騎士,而不是那些敗北的賭徒!”


    西方百姓的歡唿雀躍,他們一起簇擁到了貞德的身旁,所有人的臉上都有笑容。


    在人群的角落之中,有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他手裏拿著一根畫筆,身前還有一張破破爛爛的草紙,他記錄下了貞德的迴眸一笑,在戰爭結束之後,還用油畫展現了她。


    油畫之中渾身雪白的貞德,站在盔明甲亮的明軍麵前,雙手抬在半空,眼含淚花的迴眸一笑,在這雪白身影的背後,有著無數衣衫襤褸的身影,他們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有恐懼,有慶幸,有,等等等等……


    後來這幅畫成為了一幅名畫,還傳到了大明皇宮之中,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此刻,這些人都在慶幸自己有黑豆和大麥吃。


    “他們才是真正的騎士,如此珍貴的糧食,竟然可以送給我們,比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貴族簡直好上太多了……”


    “是啊,是啊,那些落敗的貴族欺辱我們,而他們作為戰勝者,卻沒有在我們身上發泄他們的勝利喜悅……”


    “你看看人家大明的人,黑發黑瞳,長得多好看,上帝大概就長成這般模樣吧……”


    百姓之中說什麽的都有,貞德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凜然已經成為了這群人的統領。


    而耿炳文早已經忘了這個小插曲,他正帶著軍隊繼續向前突襲!


    走到半道,胯下的戰馬突然一個勁的放屁,他不由得怒從心起,迴過頭來大聲罵道,“都說了!喂馬的時候摻點青草,少摻點黑豆大麥,那玩意兒馬吃多了放屁!”


    親軍統領被罵的不敢吱聲,隻能小聲嘀咕道,“那不是將軍您吩咐的嗎,打仗的時候牲口要多吃糧食少吃草,否則跑起來沒勁兒……”


    耿炳文嘴歪眼斜的瞪了他一眼,“老子讓他多吃糧食,沒說讓他全吃糧食,畜生就得吃點草,你不能一點草料都沒有啊……”


    耿炳文罵完,也沒有再理會那個憨憨,前方的斥候突然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啟稟將軍!前鋒抓住了幾個舌頭,他們說要逃往教堂!那個教堂好像叫聖喬萬尼……”


    耿炳文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左輪,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殺氣,“教堂?那不就是蠻廟嗎!我大明禁止廟宇!娘的,反了他們了!”


    耿炳文迴過頭,惡聲惡氣的開口問道,“有徐大將軍的軍令嗎?”


    親軍統領搖了搖頭。


    耿炳文眼神之中的殺氣更足,用力抽了一下馬屁股,戰馬又放了個屁,聲音響亮無比。


    “向前全速行軍!老子就要看看!那個聖……聖……”


    “聖喬萬尼……”


    斥候小心翼翼的開口。


    “閉嘴!老子還用你教!”


    耿炳文老臉微紅,又狠狠的抽了一下戰馬,戰馬又放了一個屁,這味道把背後的親軍統領熏得臉色發青。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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