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的番子像是鋪天蓋地的蝗蟲!


    錦衣衛則像是在地上緩慢流淌的岩漿!


    都是要命的東西,但是這行事風格卻大大的不一樣,東廠的三檔頭轉身出去以後,毛驤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笑眯眯的對掌櫃的繼續問道,“掌櫃的不用害怕,我這個朋友麵冷心善,不會出什麽事的,你知不知道那個被救活的病人得的是什麽病啊?”


    毛驤可是老油條了,比那個急於求功的東廠三當頭可是聰明的多,他這些日子網羅的名醫也是無數,隻不過是沒人對症而已,今天碰到了一個可以讓人起死迴生的,聽起來確實非常唬人,但他卻心裏明鏡的一樣。


    每一個郎中都有自己擅長醫治的病症,碰到這種病了,就可以稱他為神醫,如果碰不到這種病,那就隻能說是一般郎中而已,而且這件事情可是事關於皇後娘娘,蹭破了點油皮兒,都是天塌下來一樣的事情!


    毛驤可不敢像那位一樣蠻幹,而且說實話,這位年輕氣盛的三檔頭,他也沒放在眼裏,如果是老奸巨猾的夏公公和他坐在一起,毛驤可能還要小心幾分,但是這位…


    還是算了吧!


    掌櫃的抹了一把額頭之上的冷汗,呐呐的開口說道,“行醫我是半桶水,看不那麽太清楚,賣個藥還行,但是那病人應該是和心脈有關的病症,正好和老叔的金針之術相得益彰……”


    掌櫃的說話的時候,語氣神情皆有些閃爍的意思,毛驤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重,笑嗬嗬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官可是聽說了,那病人蘇醒之前,嘴角吐出了很多汙穢之物,這病人得了心脈之症也夠遭罪的是吧……”


    那掌櫃的現在也放鬆了很多,他發現眼前這位身穿飛魚服的將軍並不是那麽難相處,也是緩緩的坐在了櫃台後麵的小椅子上,頗有幾分鬆了一口氣的架勢,抿了一口清茶,笑嗬嗬的說道,“是啊,是啊,可遭罪了,那病人肺陰痰迷,憋的假死過去……”


    猛然間他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有些驚恐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位麵容和善的將軍早已經滿臉寒霜,伸出滿是老繭的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臉,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小子!老子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發現還有人敢騙老子!等會兒老子給你找個好地方,好好伺候伺候你!”


    毛驤問清楚事情之後才真正的著急,一把將那掌櫃的推了一個跟頭,身後的幾個千戶早已經如狼似虎般的衝了上去,捏著拳頭就是要一頓胖揍!


    毛驤卻擺了擺手,“傷了他沒用!發信號!讓城中所有明線暗線都動起來!老子就不信了!那老頭還能長翅膀飛了!”


    幾個千戶,紛紛點頭,快步衝到屋外,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手槍,對著天上就是一響!


    一枚深青色的煙花,衝天而起!


    緊接著,城中各地深青色的煙花紛紛升空,百姓們看不出由頭,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同時辦喜事,等了半天沒等到後續,也沒聽說誰家要辦流水席,也就都該幹嘛幹嘛了,可是在這以後,城中無數的普通商人農戶,都急急忙忙的出了門,大街之上的人瞬間多了很多!


    這個時候的應天城,可謂是水泄不通,扔一個磚頭出去,都能砸到幾個東廠錦衣衛,但是這在一很多普通百姓的眼裏,確實是沒有什麽,他們看不出什麽,也看不到什麽,隻是想著今天能不能早點賣完了手裏的貨色,迴家陪老婆孩子,或者低頭想著今年的收成…


    而就在這個時候,劉老五卻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城外,看著一望無際的農田,他的心情也是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李老哥,這玉米怎麽樣,嚐沒嚐過?”


    劉老五背著手,和田裏正在忙碌的老農打招唿。


    那老農看到是他,頓時眉開眼笑,咧開嘴說道,“好啊!這玩意兒還真是好東西!也不枉費咱當時排了一夜的隊,才在衙門領到的種子!”


    劉老五也是喜笑顏開,“我家也種了,還沒舍得嚐,不說這玩意兒,到秋天的時候會變硬,到時候能磨成麵蒸饅頭吃…”


    那老農撇了他一眼,“扯淡,那叫窩窩頭,那可是皇爺都吃的好東西,但這玩意兒現在也能吃,摘了一個棒子放鍋裏煮,煮熟了就能吃,吃起來甜絲絲的……”


    劉老五點了點頭,“好,等咱晚上迴去也試試,豁出來秋天少吃兩個窩窩頭了……”


    這田地當中勞作的人非常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這就是百姓,他們沒想過讓誰接濟他們可憐他們,隻想著可以吃飽穿暖沒人欺負,那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慢慢悠悠的往前走,馬上就要到自家的農田了,這些農田還是他開墾出來的,為的就是種這些新糧食,本來都是一些沒人要的沙土地,這新糧食一出,倒是變得有用了一些,畢竟這個年月的人都聰明著呢,誰家也不可能拿熟地來種這些不明不白的東西,哪怕是朝廷,他們也不能拿一家人的活命做賭注。


    可是慢慢的,這些沙土地上長的糧食越來越好,一個個油綠油綠的,土豆紅薯還好,那果子埋在地裏看不出來,可那玉米就是實打實的,一個個棒子讓人看著心饞,這賬可是這麽算的,那麥穗兒才多大?有這棒子大嗎?不可能啊,這還不得豐收啊?


    天地之內的人越來越多,劉老五也漸漸聽到了自家女兒的聲音,望著那在田中勞作的身影,劉老五的心也閃過了一絲難受。


    他這個當爹的沒本事,還讓他女兒拋頭露麵出來幹活養家,平時還得照顧臥病在床的老娘,當真是難為她了。


    “小妮子,爹來嘍……”


    劉老五的吆喝聲響徹了地頭,女兒劉伶韻也驚喜的抬起頭,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滿是驚喜之色,“爹~你怎麽來了~衙門的差事辦完了嗎~”


    劉老五望著閨女精致的小臉兒,心中忽然有些莫名酸澀,這養了這麽多年的小棉襖,最後不知道便宜哪個臭小子……


    用力搖了搖腦袋,劉老五從背後拿出那串糖葫蘆,“看看爹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


    劉伶韻驚喜至極,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糖葫蘆,嘿嘿~爹爹快給我~~”


    劉老五笑嗬嗬的把這糖葫蘆遞給了自家女兒,劉伶韻咬了一口,大大的眼睛,頓時笑成了月牙,“爹,您可真會買東西,這做糖葫蘆的,一看就是剛入行,糖掛的不均勻,還厚,但吃著好吃嘞~”


    劉老五慈愛的摸了摸自家閨女的小腦袋,望著她有些粗糙的雙手,心中忽然一陣疼痛,“女兒啊,爹今天抓到了一個犯人,得了三百塊的賞錢,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婆家了,爹用這三百塊給你置辦嫁妝,一定不讓你在婆家受委屈!”


    劉伶韻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雪白猶如珍珠般的牙齒,哢哧哢哧的吃著糖葫蘆,看著劉老五也是一陣無奈。


    突然,劉老五看到農田盡頭的土路上,出現了幾個人!身上還扛著一口棺材,往西山墳地的方向走去。


    劉老五本來也沒當迴事,但自家女兒的一句話,卻一下子點醒了他!


    “爹爹你看~那棺材好奇怪,竟然還裂開一道縫兒~”


    劉老五機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又定睛一看,那薄皮棺材的樣式確實有些熟悉,特別是上麵那道縫,還是自己用三棱刺刀捅出來的!


    “有鬼!絕對的有鬼!”


    劉伶韻大大的眼睛當中閃爍出了一絲智慧的光芒,“爹爹我先迴家~你好像要辦正事兒了~”


    劉老五點了點頭,伸手從背上拿起了步槍,一聲暴喝響徹田間,“前麵那幾個抬棺材的!給老子站住!否則別怪老子的槍子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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