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殿下的話,這幾天陛下無聖旨傳來……”


    春花躬著身子,一邊為朱標布菜,一邊小心翼翼的迴答道。


    這春花秋月可是聰明人,雖然和朱標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但是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畢竟她們二人可是看著晴兒被抬出錦衣衛大牢的,那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勒痕,可著實把二女嚇得夠嗆。


    不用吩咐,春花已經每樣吃了一點,站在一旁低眉順眼,大概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這才開始伺候朱標。


    一碗冒著熱氣兒的八寶粥,旁邊幾個小碟子,裏邊放著各色醬菜,還有十幾個青花小盤,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點心。


    白的紅的綠的交映生輝,一看就讓人食欲大開。


    朱標淺嚐了一口八寶粥,裏麵的各色豆子煮的軟爛,香甜濃稠,喝到肚子裏讓人暖洋洋的。


    “天冷,孤還真想吃點熱乎的!”朱標笑笑道,“春花秋月,這差事辦的不錯呀……”


    “奴婢可不敢當殿下的誇獎!”春花小心翼翼的給朱標端近一盤兒點心,笑道,“是臨行之前側妃娘娘吩咐的,殿下不喜歡清粥小菜,隻喜歡這香甜厚重的,奴婢們不敢忘了教誨……”


    她口中的側妃娘娘,不用說,一定就是徐妙雲。


    還是她當初無意間聽朱標說過一次,說是這清粥小菜不好吃,就連朱雄英也和她說過,這清粥小菜兒,害得他好久都沒有吃飽,所以這徐妙雲也算是記住了。


    朱標笑了笑,心中暗道這春花秋月聰明,就算是陪自己在上海縣,也要不時的提一提徐妙雲,而且每次隻是提個一兩句,絕不說多。


    “那個倭王派來了個使者怎麽樣了?”


    一提這事兒,春花捂著小嘴嗬嗬一笑,忍俊不禁的說道,“那個使者真是淒慘,手裏有些銀子也花不出去,所有的客棧酒家,都不願意收留他們,隻能去城外的破廟露宿,聽說前幾天還被一夥乞丐剝光了衣服……”


    “哈哈……”


    朱標也笑了笑,隨手捏起了一塊點心,胡亂的塞進嘴裏。


    他可是了解的,所謂的後龜山天皇,在現在的倭島,完完全全就是個牌位,還是沒人拜的那一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估計這次巴巴的上門了,是有事情求於自己,有求於人還那麽囂張,先晾他一段時間,等到自己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再權衡一下利弊,看看要不要插上一腳……


    朱標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八寶粥,心中暗道,“最近正好手癢,趁著出來,找個好理由幹上一架,然後就迴去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監國太子……”


    與此同時,衙門口已經人聲鼎沸,顧樊拿著驚堂木一個勁兒的拍桌子。


    “肅靜肅靜!爾等不要隨意喧嘩!聽我講規則……”


    可能是商人們太過興奮了,一個個手裏都捧著大把的銀票,有的甚至還搬來了成箱子的奇珍異寶,拇指大小的紅寶石,血紅血紅的珊瑚樹,在衙門大堂裏爭奇鬥豔。


    一個個吹捧著自己的東西,貶低著其他人的東西,還都樂此不疲,不得不說商人的天性盡在於此。


    顧樊好歹是上海縣的父母官,如此輕視於他,也是氣得他臉色鐵青,當下怒吼道。


    “呔!再胡亂開口,全部亂棍打出!”


    靜…………


    一瞬間所有商人正襟危坐,好像剛才肆意爭吵的並不是他們一樣。


    顧樊深深的歎了口氣,雙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憔悴的臉,心中暗自叫苦。


    這當官的很少有一塵不染的,而且這一塵不染的官,也很少有善終的,正所謂。


    仕途鑽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豐。


    莫談時事逞英雄,一味圓融,一味謙恭。


    大臣經濟在從容,莫顯奇功,莫說精忠。


    萬般人事要朦朧,駁也無庸,議也無庸。


    八方無事歲年豐,國運方隆,官運方通。


    大家襄讚要和衷,好也彌縫,歹也彌縫。


    無災無難到三公,妻受榮封,子蔭郎中。


    流芳身後更無窮,不諡文忠,便諡文恭。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太子爺來到了上海縣,一切都變了……


    自己身邊伺候了好多年的侍女,忽然有一天買菜的時候失蹤了半天,迴來的時候就眼神閃爍,好像在不自然的盯著自己一樣,再加上家裏麵的下人,告假迴家之後,都會和那個侍女暗中閑聊,雖然自己也偷偷的聽,也沒聽出什麽不對,但是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真的是不想再受!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用自己的俸祿遣散了那個侍女,自己的小妾又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半天,迴來的時候倒是自然,但是有了前車之鑒,顧樊當真是如坐針氈一般。


    最讓人細思極恐的是,錦衣衛不可能這麽傻,把密探都搞得那麽明顯,那麽就是這幾個人隻是扔在明麵上的幌子而已,暗地裏的是誰?又在什麽地方監視自己?


    正當這時忽然有幾個外省商人前來拜訪,說是給自己送一些他們家鄉的土特產,都是一些幹菜臘肉之類。


    但是已經風聲鶴唳的顧樊,哪裏敢讓他們登門?直接讓護院全都打了出去……


    於是商人中慢慢傳開,顧樊,字耿直……


    顧樊痛苦的揉了揉腦袋,揮手讓一旁的小吏把這一次的競標規則發了下去,這規則很簡單,無非就是舉一次牌多少銀子,還需要大聲的喊出來,並報出自己的籍貫姓名。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有當迴事,可是後來才品出厲害,這可是大商人紮堆兒的地方,不蒸饅頭還爭口氣呢!再說這理智一失,什麽事兒幹不出來?不把前幾代的窖銀挖出來就算不錯了……


    “現在正式開始競價!”


    顧樊手中的驚堂木用力一拍。


    話音剛落,一個三十多歲明顯年輕氣盛的掌櫃就站了出來,中氣十足的喝道,“我浙江李記陶瓷,願出銀十萬兩!”


    “嗬嗬……哪裏來的小娃娃?我上海縣吳氏綢緞莊,二十萬兩!”


    各地商人紛紛出價,其實朱標給出的條件並不苛刻,隻是出價的前二十名而已,但是所有的商人們都懂,這是太子爺要看看他們的實力,畢竟是跟在真龍後麵撿吃食,是個老虎,豹子還勉強可以,如果是一條賴狗,那就算了吧……


    但是此時出價的,還偏偏真就不是什麽大人物,這不來了,一個須發全白的老頭,緩緩的站起身來,“浙江綢緞商人葉明,一百萬兩!”


    眾多商人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一百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在座的好多人想拿出這筆銀錢,都是需要破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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