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朱標病體初愈老朱給他放了三天假。


    可別小看這三天假呀,在老朱這個工作狂的帶領下,明初的大臣包括太子都是很勤政的,因為老朱一年隻有生日或者年三十才休息,別人就算是累也不敢說啊…


    這不大清早,朱標的老師宋濂,就帶著幾個翰林學士,早早的遞了條子,巴巴的來到了東宮,說是昨天就和老朱那裏求了恩典,來東宮看望太子,順便和太子討論討論曆史,給太子解悶兒。


    得到消息,朱標收拾利索,就到了景仁宮專門接待臣子的外堂,想到宋濂等人歲數都不小,腿腳也不一定太好,就讓晴兒準備了清粥小菜兒,準備一邊吃一邊等。


    此時的晴兒已經把發辮打開,在腦後紮成發髻,雖然走路姿勢有點別扭,但總體上來說是愈發的水靈了。


    兩口粥還沒下肚,一個梗著脖子的白胡子老頭,帶著六七個背著書囊的翰林學士閃亮登場了。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下邊跪著的這些人,按理來說都能算得上是朱標的老師,在這個儒家為本,天地君親師的時代,朱標還真不好,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裏受他們的禮。


    放下飯碗,起身站立在皇儲寶座的邊上,抬手道:


    “眾學士無需多慮!來人,看座!”


    謝殿下!……


    苟寶帶著一眾宮人給眾位學士都搬來了凳子,本來就見方的凳子,一眾學士卻隻做一個邊兒,一個個紮馬步似的正襟危坐。


    朱標滿臉黑線,一堆老頭坐在堂下和他大眼瞪小眼兒,無奈坐標隻能開口說道:


    “我說宋師,您別客氣,過來一塊用點粥…?”


    謝殿下,宋廉拱了拱手,慢條斯理的說道:


    “老臣在家裏吃過了,今日臣等入宮特是來拜會殿下,如殿下身體仍有不適,臣等也粗通藥理,但臣觀殿下紅光滿麵,龍馬精神,今日是否容臣等研經講史,為殿下解悶呢?”


    老宋頭一邊說話,還一邊拿眼睛往晴兒身上掃,被掃到的晴兒果然倍感膽怯,悄悄的挪了挪地方,站到了一個大柱子的後麵,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朱標頓時大感頭疼。


    心裏暗暗道:“這老頭話裏有話呀,一進屋就一直在用眼神壓製身後的學士,被壓製的學士在後世也是鼎鼎大名,正是被朱棣滅十族的方孝孺,這書呆子進屋看見晴兒,就要化身噴子,好在被宋廉壓製,這不現在宋廉說話也開始夾槍帶棒了,意思就是您太子爺都有精力寵幸身邊兒的丫鬟了,是不是有精力幹點正事呢?”


    朱標也凝重了起來。


    他既然來了,那麽要走的路,肯定和大明的老路是不一樣的,既然是要改革,那麽和這些文臣腐儒鬥鬥嘴就得是家常便飯,甚至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也是正常,但是如果靠鬥嘴爭論就能夠解決問題的話,自然是更好,畢竟朱標又不是像老朱那樣不行掄刀子就砍的人,


    宋師所言極是!


    朱彪揮手讓晴兒帶著一眾宮人,撤掉了飯菜奉上了清茶。


    又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那麽孤就鬥膽出一個命題,咱們開始今天的研經講史如何?”


    與此同時,景仁宮外堂門外,老朱下朝之後便急急忙忙的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走到門外正好聽見朱標說的話。


    老朱一愣,心裏暗暗道:“這些腐儒天天和標兒講君子之道,仁義禮智信,明君之道,在於寬仁大度,聽得咱耳朵都出了繭子,這幾天總感覺標兒和之前不一樣了,咱今天就聽聽!標兒能出個什麽命題?”


    當下老朱就悄咪咪地蹲在了景仁宮外堂的窗戶下邊,拿著一把癢癢撓,側著腦袋耳朵貼進窗戶。


    門外十步開外的苟寶,也揮動了一下拂塵,外堂門外伺候的宮人們,便默默退下。


    此時屋內的朱標也抿了一口清茶,掃了一眼一眾學士自信的表情,開口慢悠悠的說道:“孤今天的命題是,先朝之法,時政之要!”


    嘶………


    屋裏屋外頓時傳來一片吸冷氣的聲音。


    正在聽窗戶根兒的老朱,更是揮手讓小太監叫來了二虎,把景仁宮百步以內,所有的宮人都打發走,期間老朱也看到了晴兒,頓時三角眼兒精光一閃,當下打發太監把晴兒送至了馬皇後處。


    先朝之法?實政之要?


    宋濂等一眾學士相互對視一眼,麵色凝重,最後由宋濂潔開口說道:“元庭暴政天怒人怨,本朝扶大廈於將傾,總理山河!這先朝之法有何可論?”


    宋師說的對,朱標微微一笑,又緊接著開口說道:“孤之父皇,布武天下驅逐韃虜,恢複我漢家衣冠,自然是乾坤再造,豐功偉業!”


    朱標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可即便是這樣,先朝也不是一無所長,孤可是聽說,那趙官家剛剛滅亡之時,一韃虜丞相因為廢除了,趙官家那如刮地皮一般的稅法,竟然有百姓為他立生祠。”


    這………


    這事兒宋濂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不好說呀,畢竟他曾經出仕於元朝,雖然到後期請辭了,但也不可否認,他也是曾經的漢奸啊……


    宋師不必語塞,聽孤慢慢道來:


    “元庭暴政,一半自然是來自於皇帝,苛捐雜稅導致民不聊生,後來農民起義如火如荼,元庭不思悔改,究其根源,痛改弊政!反而一人反殺全戶,一戶反屠一城,如此暴政自然會改朝換代!”


    朱標拿起茶碗,輕輕的抿了一口,底下的老宋頭就趁機捧哏道:“那另外一半原因呢,請殿下明示。”


    另外一半原因?


    朱標放下茶碗沉痛的說道:“自然是士紳豪強為禍!”


    殿下!


    宋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滿頭冷汗!


    “士伸豪強,隻為疥癬之疾……怎可坐下滅國之禍!?”


    宋師此言差矣!!朱標大聲說道。


    朱標忽然一改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性格,直接出言搶白,讓聽窗戶根兒的朱元璋大喜過望。


    他就總感覺自己這個兒子太過於仁慈,忽然朱標今天給他來了個驚喜,老朱自然是高興得見牙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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