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素來與世無爭的南山寺也要趟這一次的混水嗎?這……這可如何是好?”他驚疑不定地想著。


    北岸。


    張殷殷呆坐於地,隻曉得緊緊抱著紀若塵,渾然不覺身周甲卒早已散得幹淨,悄然間又多了三名僧人。直到左首一名僧人一頓錫杖,九枚金環叮當作響,她這才愕然望向三名僧人,渾然不覺所以。


    此時中間一名僧人宣了一聲佛號,溫和地道:“貧僧真如,這兩位是真知,真見兩位師弟。我們已在此等候多時。”


    張殷殷有些茫然地道:“你們在等誰?等我們嗎?”


    左首的真知一聲斷喝,厲聲道:“妖女休要明知故問!你雖出身道德宗,但身懷狐術,這可瞞不過貧僧法眼!你懷中紀若塵殺孽極重,身後那女子又是一隻妖!如此種種,還當可以瞞過天下正道耳目嗎?你道德宗平素裏沽名釣譽也就罷了,當此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之時,可容不得你們胡來!”


    若在平時,張殷殷必已大怒,然而此刻她恍如神遊太虛,隻是低頭看著紀若塵,隨意應了一聲“是嗎?”。


    真如喝住了真知,又向張殷殷道:“張小姐,我等乃佛門中人,並無惡意。隻是慧海師叔參禪有悟,得知紀若塵與青衣實與天下氣運有關,因此盼能與二位一晤。還望小姐以天下百姓為重,勿令我等為難。至於小姐願與我等迴去也好,自行離去也罷,貧僧不會為難。隻是…...盼小姐早棄狐術,重歸正道才是。”


    張殷殷看看懷中的紀若塵,又看了看青衣,忽然將紀若塵放在地下,盈盈立起,淡淡地道:“我修的的確是天狐之術,因此也就通了些觀人之術。三位大師請若塵和青衣前去南山寺,真的隻是為了一晤嗎?”


    真如喧了一聲佛號,道:“絕無虛言!”


    張殷殷向著三僧嫣然一笑,刹那百媚橫生,柔柔地道:“出家人打誑語,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真如麵色微變,低聲喧了一聲佛號。佛號剛喧到一半,他忽然麵上湧起一陣潮紅,斷喝一聲:“師弟們小心!”


    真知麵紅如血,也喝道:“妖女竟敢……竟敢……”他這一句話,不知為何,斷斷續續的總是說不完全。而那真見修為還要差了一層,隻是張口結舌,呆呆地望著張殷殷,已魂不守舍。


    南山寺首重修心,三僧均未想到張殷殷會突施天狐攝心之術。真知苦苦與張殷殷秘術相抗,道行已是有損。而真見則是禪心被破,動了欲念色心,幾十年修行實已毀於一旦。


    “阿彌陀佛!”


    真如這一聲佛號已帶了金石之音,張殷殷聞聽之下,立刻麵色一白,向後退了幾步,差點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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