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瞬間清靜,風過水麵,蕩起微微漣漪,大片煙塵飛起,遮擋著三人的視線。遠處,山峰倒塌而下,填滿下麵的巨坑,這種填坑技術,隻此一家。


    溫度持續升高,結界若隱若現,之後隱藏在虛空中。


    地處自由之洲,這一會,又有幾隊完成任務的傭兵過去,皆是異眼看過來,而後抱著司空見慣所獨有的態度,轉過身,裝作沒看見般繼續前進。


    偶然會傳入悉悉索索的聲音。三人不以為然。


    牛莽聽見這個反駁的問題,發笑起來:“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說出永恆寂元的秘密。所以,你用不著給我油腔滑調,咬文嚼字。”


    朱元道:“牛大將軍,難道你有信心,打贏這二十顆神雷術啊,窩,對了,我這裏還有十個。我忘記拿出來。”


    牛莽和馬恆看見三十顆神雷術懸浮空中,每一個傍邊都有一個永火球,一黑一白,不停旋轉,兩人口中泛苦,這還怎麽打?


    牛莽心裏防線在神雷術中被完全瓦解,說道:“你打算怎麽做。”


    “保護我就可以。你殺我多少破元,我一個不少的拿給你。”朱元說道。


    牛莽眼神飄過驚異,說道:“你說的是實話?一萬破元,你能給的出來?”


    朱元心中罵娘:老子的命,隻要一萬破元。真搗蛋。


    大手一甩,一萬破元立即閃現,地上五光十色,異彩連連,一對小山似的破元出現在地上。


    馬恆吞了一次口水,結巴道:“朱元···這是我們的了?”


    朱元點點頭:“這要看牛大將軍的意思。”


    牛莽最後一絲顧忌被打消,說道:“你早不說有破元,何必我浪費破氣。哈哈,好兄弟。”


    火焰雄獅頓時消失不見,而後火係能量,潰散於天地之間,牛莽露出商人特有的顏色,對朱元說道:“朱兄弟,這麽有錢,什麽人召集不來,但是選擇我牛莽,絕對是實打實的賺了。放心,我有牛莽一條命,你朱元,絕對死不了。”


    朱元眼如銅鈴,心中罵娘:這什麽玩意,分明是見錢眼開嘛。


    馬恆露出會心一笑,說明這中情景在以前絕對不少。


    可以想象一個帝國大將軍,一秒鍾以前與敵人廝殺於刀山火海中,敵人一旦妥協,投降,立馬收起嗜血本性,笑容滿麵稱唿著,好兄弟,好戰友,剛才不過是誤會之類的話語,是多麽的讓人覺得驚悚和懷疑啊。


    也許這就是牛莽的本性。


    忠誠與狡猾的結合,熱血與奸佞的交雜。


    他收迴水係力量,周圍溫度逐漸升高,大地開始融化,不過失去本來麵目,看不見半點植被和青山。


    朱元說道:“牛大將軍不愧是老練之人,變化如此之快。朱某,實在感慨啊。”


    牛莽臉不紅心不跳說道:“現實告訴我們,跟定主人多麽重要。有件事情,要給你說明一下,我的保護費很貴的。你的暗殺等級三柄匕首,如果知道有我這種高手守護在旁,至少會是四柄匕首,你給我的一萬破元,我隻能保護你十天,就是一天一千破元,沒辦法,風險太大。”


    朱元瞠目結舌,對牛莽的精明,徹底無語,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隨便你。收拾一下,去傭兵城。”


    牛莽說道:“朱兄弟,爽快。本來馬兄的保護費應該多少意思意思的,但是,你爽快我也不能不夠意思,他的保護費,就此免了。馬兄,你不會有意見吧。”


    馬恆頓時半跪,大聲道:“惟牛將軍馬首是瞻,肝腦塗地。”


    牛莽連忙擺手:“這種話,人多的時候說就可以了。這裏不需要。”


    朱元又是一陣無語,泛著白眼。


    但迴頭一想,也就明白過來,破元對於修士來說,如同凡人對於水源,如果沒有破元,修煉慢的可憐。而且生命也會沒有保障。


    還有非常晦澀一點:這種變化,是帝國將軍最需要的。他不僅需要麵對強大的敵人,還要應付無時無刻都存在問題的後勤。


    牛莽非常聰明,知道殺不了朱元,還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麵對朱元的台階,還不快下的話,他隻能是傻子。


    他並沒有損失什麽,一萬破元保護一個人十天,他賺翻了天。


    而且被保護的人,逃跑的本領並不在自己之下,這種穩賺不賠的生意,身為帝國大將軍的牛莽自然樂意之至。


    商人牛莽,擁有抓緊時機的本事,不會讓他白白跑掉。所以他想都不想答應朱元,並討價還價,為自己的利益爭取最大化。


    但是將軍牛莽存在另外的一麵。


    對於朱元來說,他以為已經結束了,不料,這種討價還價,甚至漫天要價的保護費,會持續到很多年以後,讓他有自殺的心。


    牛莽是理智的,就算是短期工作,他也要做到一個帝國軍人該有的模樣。


    沒過多久,他給朱元說了一個賺錢的好辦法。


    兩人一拍即合,準備搞一次大的。


    不要以為朱元是善茬,如果朱元沒有坑死人不償命的心,他絕不會在遠山鎮複雜的人心中活過十幾個年頭。


    從三四歲就開始化緣,活的生龍活虎,如魚得水,如果厚黑學不精深,可以肯定,出門被馬車碾死,都不會有人同情他。


    幾天之後,朱元算是徹徹底底的了解牛莽和馬恆的本性了,讓他欲哭無淚。


    一天早晨,他起的非常早,幾乎是擦著黎明就醒了,麵對小橋流水人家的風景,他心中感慨萬千。


    就在此刻,一個人突然走了過來。


    牛莽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說道:“朱兄弟,真不是我提醒你,今天已經第二天了,還有八天時間,你最好早點想辦法,如果我離去,分分鍾就會有人來暗殺你。”


    “身為帝國大將軍,我絕不能容忍我的鏢被人劫了。所以我們兩人的計劃什麽時候實施啊?”


    他站的猶如一杆槍,昂然立於天地之間,好像從來沒有彎曲的痕跡。


    朱元轉過頭,看著牛莽的表情,他很是和藹地說道:“謝謝牛大哥,我們的計劃很快就會實施。破元一定會源源不斷的。你放心吧。有我朱元的,一定少不了牛大哥的。”


    這是早晨的。


    上午安安穩穩過去。


    幾乎太陽正走到中心的時候,牛莽不差時機的出現,麵露微笑,對朱元說道:“朱兄弟,我真不是提醒你,二天半了。我是真為你的性命擔憂啊。現在,要不是我時時刻刻保護你,可能,你可不要介意啊,真的很有可能你已經橫屍街頭了。身為帝國大將軍,我的實力你不用擔心,神賦以下,肯定沒得問題。所以破元,能不能快一點。”


    朱元嘴裏含著水果,突然聽見這句話,差一點沒把水果給整個吞下去。


    他隻能吐在地上,細聲慢氣的說道:“牛大哥,放心,我肯定會給你的。最多還有四天就到傭兵之城了,到了之後,一萬破元肯定送到你的身上。”


    馬恆適當的補刀說道:“牛將軍,我作證,如果當時候朱兄弟拖欠一天破元,他任你處置。”


    牛莽頓時笑道:“朱兄弟,這可是你說的。牛大哥我可當真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朱兄弟是好漢,一言九鼎,季布在世。這我就放心了。”


    朱元解決了水果,冷聲道:“放心,八天之後,一萬破元,定會一顆不少的送到大哥麵前的。”


    牛莽哈哈大笑:“這我就放心了。身為帝國大將軍,疑人勿用,用人不疑,我肯定相信朱兄弟的。”


    這一次問話結束。


    朱元漸漸有了厭惡感,還不算很強烈。


    又過了一天,他們已經到傭兵城邊緣,幾乎都可以聞到空中飄出的血腥和糜爛的味道。


    牛莽又一次不失時機的來到朱元站立,黎明剛剛被太陽趕下去,他筆直站立,頭高高昂起,表情嚴肅,眼神一絲不苟,聲音弘大,說道:“朱兄弟,還有七天,我相信你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的。”


    後麵跟著一個小兵模樣的人,插一句話:“牛將軍,朱大哥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人物,我們應該相信他。他的性命還在我們手上呢。朱大哥你說是吧。”


    朱元道:“我不會忘記的。”腳步不停的朝前麵走了。


    牛莽和馬恆對視一眼,皆看出笑意。


    一天過後,此種對話有發生了。


    三天之後,當看到傭兵城高高立起的蓋雙天雕像的時候,朱元是身心疲憊啊。


    當商人的精明和兵士的堅持不懈,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結合的時候,是多麽的可怕和黑暗。


    牛莽每天早晨天剛亮和中午太陽到正中心的時候,都會來到朱元身邊說破元的事情。起初一兩次朱元以為是好心,不以為然,直到第五天,他明白了,這是牛莽的本性,可以說是軍人的氣質和態度,準時的一絲不苟,也可以說是商人的精明和膽小如鼠,但無論是哪一種,朱元是被坑定了。


    馬恆在這種長達七天的戰鬥中,承擔著獨一無二的角色,他像是一個會計,是不是說一句話,那句話肯定是致命的,是劍擊比賽中的最後一擊,往往可以確定一個比賽的勝利。


    讓朱元有想要用半虛度留下的神雷術炸死這玩意的心情和準備。


    朱元看著筆直站立的牛莽,和卑躬屈膝的馬恆的時候,口中若吃黃連般,究竟是什麽導致他們這樣的,這個問題,不能深思,因為他發現,原因很簡單,隻是被深深掩蓋了而已。


    他的確需要牛莽,而且是迫不及待。


    朱元很聰明,牛莽依舊。


    於是他試著與他們一樣,主動跟他們對話,說破元的事情。


    以柔克柔,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三人保持著相安於好的狀態。


    傭兵城的黃沙像是雲朵一般,綿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颶風鋪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哪一天颶風不來了,城裏遊民就需要擔憂,因為一個大能或者聖主即將來到。


    傭兵城沒有城牆,取而代之是無數的懸台,上麵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名字,如神機策賭坊,望醉樓,天地暗殺,自由商鋪,天機樞分局,九言鼎分殿等等,簡直就是一個跳蚤市場。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弄不出的東西。


    其中不乏兩三名強大的修士恭維著一名嘴邊帶著長毛黑痣的商人,招招搖搖而過,或者是一名天生麗質的公主,在幾名將軍的誇獎下,慢步而來等等,這些都是常態,因為他們擁有至關重要的東西,破元。


    破元,可以說是修士的命,是他們修真路上必不可少的東西。


    用金錢買不到武器,丹藥,功法,甚至是生命,但是破元可以。


    這就是朱元眼前的風景,相對於第一次去風水鎮,沒有了羞澀和難堪,但是有一種本性的東西噴湧出來,讓他感覺熟悉和親切。


    如果非要說出那種東西,他有一個簡單通俗的名字:殺念。


    隨時可能來到的生命危險,讓朱元興奮和膨脹。


    他本就是為戰而生的修士。


    此刻麵對黃沙漫天,人聲鼎沸,殺機四溢的傭兵城,朱元本能的駐步。


    “不知道,在裏麵會發生什麽事情啊?”他心頭歎道。


    三人站立一排,牛莽微微說道:“這就是傭兵之城,我們的天堂。朱兄弟可有去處,如果沒有,和我們走一趟。我們的計劃需要那個地方。”


    朱元低頭看了眼牛莽,一路走來,他非常了解牛莽,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模樣的帝國大將軍,他說道:“可以。”


    由馬恆帶路,朱元來到一處客棧深處。


    朱元一路來就在猜測會帶他去什麽地方。


    當他看見一男一女兩名修士的時候,他確定自己沒有猜測錯,正是小河邊的那兩名修士。


    南隊長和遮麵修士,其餘幾名散修,因為是臨時召集起來的,交了任務後就離去了。


    馬恆一一介紹,幾人相互簡單認識了一下。


    朱元這才知道,南隊長和遮麵女修士,大有來頭。


    南隊長全名叫做南天,遮麵女修士叫做蕭雪。


    南天和蕭雪以及馬恆在三國傭兵團分隊下謀生,他們靠接受各種各樣的任務賺取破元。


    這是很多離鄉背井,流落在外的修士會選擇的一條平凡的道路。


    這樣不僅可以維持日常需要,還能保證安全。


    朱元暫時加入三國傭兵團。


    第二天,牛莽天剛亮,就來告訴他,破元交付日期,不然他將失去保護。


    於是乎,朱元覺都沒有睡醒,睡眼稀鬆的來到自由交易市場,準備賺夠一萬破元,去補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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