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升完帆卻見血羅刹提起雲霏和楊芯笙朝船尾艙房走去,雲霏被血羅刹攔腰抱起來心中十分恐懼,她聽過不少幽明教的惡行,她害怕血羅刹對自己施暴,可是她重傷之下卻無反抗之力,隻是不斷掙紮:“放開我,畜生放開我。”


    江洋心裏害怕,他聽白寒風說過幽明教婬人妻女的事,他不能讓雲中天的女兒被血羅刹糟蹋了。他攔住血羅刹說道:“汪大哥,她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就放過他吧。”


    血羅刹看著江洋先是一愣,然後才迴想起當年自己放縱教眾所行之事:“真看不出你還會憐香惜玉,你放心,我雖然沒有不殺女人的規矩,卻從不行奸汙女子的勾當。我是要把他們關到船艙裏,免得給我們惹麻煩。”接著又轉過頭看著甲板上的屍體說道,“你去把這些人扔海裏,刀劍別扔,還有別忘了扒兩套衣服下來,你我身上的衣服是該月兌下來了。”


    江洋有些遲疑,血羅刹雖說自己不幹那肮髒勾當,可是白寒風確實和他說過幽明教**擄掠的行徑。


    見江洋還在遲疑,血羅刹臉色一沉:“怎麽,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見血羅刹這樣說了,江洋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不好再擋著他。血羅刹帶著雲霏和楊芯笙下到船艙,江洋看著甲板上的屍體,心裏十分難受,他從來沒見過殺人,早先已見血羅刹殺了五人,而現在眼前一下就死了十幾個人,可是這些人又是來追殺自己的,他們不死死的真有可能就是自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是江湖嗎,可啊伯說的江湖是都是行俠仗義,到底真正的江湖是什麽樣的,江洋這樣在心裏問著自己,可是他沒有答案,隻能默默地把甲板上的屍體扔進河裏。


    雲霏被血羅刹提到船艙,雖然血羅刹那樣說,可是他的惡行江湖誰人不知,她根本無法相信,她還是極力掙紮,可是她根本無力掙月兌。他們下了船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通鋪,血羅刹把她仍在通鋪上,雲霏顫抖地向艙壁上靠過去,她感到心髒猛地收縮,全身開始發熱,手心腳心,額頭和鼻子上開始出汗,可是卻遍身寒意。她死死盯著血羅刹,哭泣道:“不要過來!”看著他紅著眼直看著自己,雲霏止不住寒顫,緊緊抱住自己。如此僵持半刻,血羅刹突然把楊芯笙也扔在通鋪上,那張可怕的臉此刻更顯兇狠,眼光中透出無形的殺氣,他卻清淡地說道:“你敢給我惹麻煩,我殺了你。”說完轉身向艙內深處走去。


    血羅刹遠去,雲霏一點點平複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裳都已濕透。楊芯笙爬到雲霏身邊,看她臉上那麽多汗,他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汗:“姑姑,你好多多汗,你沒事吧,我怕。”


    雲霏把楊芯笙摟在懷裏,雖然還是心有餘悸,卻還是安慰道:“姑姑沒事,有姑姑在芯兒不要怕。”


    睡艙隔壁邊是儲食艙,儲食艙兩壁懸掛著幾排熏肉、魚幹,還掛著幾串驅寒解毒的生薑大蒜,地板上放著十幾個醬缸,醬缸上放著兩個布袋,血羅刹打開袋子,一個袋子裝的是地瓜幹,一個袋子裝的是胡餅,他又一個個打開醬缸探查,有醃肉、醃魚、醃黃瓜、醃蘿卜、醃芥菜,還有一些缸已經空了,離譜的是居然還有幾壇酒,他不禁罵道:“楊興的奴才居然還在船上搞這麽多東西,他娘的是出海還是出遊。”


    查看完這個倉室他又繼續朝裏走去,最後是一個大艙,隻見裏麵擺滿麻袋,少說有兩三百袋,他發現麻袋裏裝的都是藥材,每排麻袋上都標著藥名,什麽靈芝、人參、首烏、虎骨、鹿茸、豹肉等名貴藥材是應有盡有,他心裏想道:一般一個縣城病坊能有幾味這樣的藥材就不錯了,楊家堡居然成船的運,看來楊家堡至少控製了江南東西道的藥行,楊興的勢力不容小覷啊。看罷血羅刹抓了一把鐵線草原路返迴,雲霏見他又迴來了,心中恐懼又起,緊緊抱住楊芯笙,不料血羅刹看都沒看她一眼就爬上樓梯,又關上艙蓋,船艙一下黑了下來,在黑暗中她才感到一點安全。


    血羅刹到甲板上,見江洋已拔下幾套幹淨的衣服,他把鐵線草拿給江洋,對他說道:“這是鐵線草,能治刀傷,你把它嚼碎敷在傷口上。我告訴你啊,楊興這小人改行做醫生了,下麵有的是藥材,靈芝人參隨便吃,對內功修為很有幫助。”他拿了一套衣服,“我們把衣服換上,把胡子刮了,不然這副模樣別人見了就起疑。”


    江洋月兌去身上肮髒不堪的衣服、濕漉的鞋褲,把鐵線草嚼碎敷在傷口上,撕下布條包紮起來,接著拿起地上的刀慢慢刮去臉上的髯須,七年了,他還未刮過胡須,胡須長得如雜草一般。江洋刮完胡子穿上衣服,血羅刹也忙活完了,江洋眼裏:血羅刹雖然滿頭斑白,臉色也有些蒼白,看上去也有六十歲了,但一雙虎眼卻炯炯有神,目光中透著兇狠和堅決,讓人不敢對視。血羅刹眼中:江洋刮去髯須露出真麵目竟出其意料的年輕,甚至還有些稚氣未月兌。血羅刹好奇道:“江洋你今年幾歲?”


    江洋猶豫了一會然後答道:“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真是年輕,自己也曾這麽年輕過,那時候自己是什麽樣的,老了,記不清了。血羅刹站在船頭,一麵觀看沿江風景,一麵警戒可能的危險。


    船順著江水行駛了兩三個時辰,水流越來越急,江麵越來越開闊,大海慢慢出現在眼前。聞著大海的味道,血羅刹一點點興奮起來,大海,多少年沒看過大海了,今日隻要出了這海自己就得生了。


    江洋看船入了大海問他道:“汪大哥要不要轉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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