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一樣。”吳大誌應道。


    “那您反扣什麽呀?好像怕我看到一樣。”


    “我一開始不知道你手裏的畫上也是江楓荻,我反扣的動作和看到你的畫,幾乎是同時。”吳大誌就展開了畫,“喏,看吧。”


    吳奪一看,吳大誌手裏這幅畫,好像更有意境一些。


    仿若是在飄雪中,一個女子漸行漸遠,而且這個女子隻有側臉。


    吳奪不由心道,從畫上來看,江楓荻長得確實挺好看,而且側臉比正臉更好看。


    這幅畫上,也題了一首詩:


    心有參差風過秋,春草夏花未執手。他時冬雪同落身,一念亦是共白頭。


    吳奪看完,反複想了想才道,“沒聽過這首詩,不會是我鏑叔自己寫的吧?”


    “應該是,寫得還挺騷。”吳大誌擺擺手,“罷了罷了,就這麽著吧,收工!”


    吳奪也沒再多說,心下卻道,好像還真有點兒禪意,不由讓人想起了倉央嘉措······


    吳大誌又從一個櫥子裏找出了兩個大旅行箱,“好在東西不多,咱倆一趟就拿走了,趕緊打包吧。”


    “先放寧霜那裏?”吳奪問道。


    “嗯,迴頭她開車一起拉迴齊州,放你的保險櫃裏。”吳大誌應道,“趕緊迴去,快到中午了,寧霜也該下班了。還有化肥也在她那裏呢。”


    祖孫兩人來之前,是將化肥交給了寧霜,實際上寧霜說了她得去特調局,不過吳大誌覺得化肥自己在那裏待一上午沒問題;起碼比讓化肥獨自在酒店房間裏穩妥。


    “鏑叔這房子?”吳奪又問。


    “怎麽個意思?”


    “鏑叔這一去,這房子豈不是沒人管了?以後要不要定期來打掃一下?”


    “他既然沒交待,就別管了,說不定他早就安排好了。趕緊收拾,走之前再燒了這兩幅畫。”


    “好吧。”


    ······


    祖孫兩人來到寧霜的公寓時,寧霜不僅早迴來了,而且準備好了要做的菜碼。


    “你今兒迴來挺早啊!”吳奪笑嗬嗬,“你怎麽不直接做了啊?”


    “嗯,早迴來就是為了準備午飯嘛!不過,我這手藝,你能硬著頭皮吃,爺爺可不行。”寧霜拿出圍裙給吳奪罩上,“來吧大廚。”


    吳大誌哈哈大笑,“孫媳婦你也做一道菜吧,我嚐嚐有多難吃。”


    寧霜:“······”


    化肥此時忽而仰頭“歐”了一聲,仿佛是在說:我也餓了,先把狗糧弄了吧。


    “我喂化肥,你倆去做咱們仨的吧。”吳大誌起了身。


    吳奪和寧霜一共做了四菜一湯。其中三菜一湯是吳奪做的,寧霜隻做了一個小炒。


    因為是在吳奪指導下做的,所以遠超獨立操作的水準。吳大誌吃的時候讚不絕口,就是沒下幾筷子。


    吃完,吳奪便將從吳鏑那套房子裏取迴的四件瓷器重器和一幅巨然山水拿了出來,讓寧霜也欣賞了一番。


    寧霜也介紹了一下關於九鼎資料整理和編纂的情況。


    有關九鼎的後續工作其實十分繁瑣,而且有些事情得走程序;不像他們行動小組在尋鼎時有那麽高的自由度。


    在看吳鏑留下的瓷器和畫的時候,吳奪特別注意了一下化肥。


    它好像確實再沒有那種特別的關注了,問了問也是如此。


    穀磩


    早些時候給它看青田盤龍印的時候,化肥很明顯有反應;而且經過交流,化肥是‘表達’了不少內容的。


    九鼎大事完成,吳鏑踏入山門,化肥被加持的“分身”真的已經走了,隻剩在地藏廟旁出生而獲取的那一點“靈光”······


    好在這點“靈光”也絕非其它狗子所能比的。


    下午的時候,祖孫兩人帶著化肥又迴了酒店。


    吳奪剛想躺下休息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是羅宇澤打來的。


    “吳大師,葛大師都迴來了,你過年還迴不迴齊州啊?”羅宇澤嘿嘿笑道,“看樣子你們的事情忙完了,以後有空兒帶著愚兄發財了吧?”


    羅宇澤知道吳奪和葛亮一起參與了公幹,隻是當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他也不會多問。不過葛亮已經迴了齊州,他估計吳奪應該也空下來了。


    “迴,初定臘月二十八到齊州。”


    “你現在哪兒啊?”


    “我現在燕京,等寧霜放假一起迴齊州。”


    “我說還得臘月二十八,這是等寧霜啊!你們倆啥情況了現在?”羅宇澤順嘴就問。


    “正月裏我爺爺準備挑個好日子,見見寧叔叔。”


    “我去,雙方家長議定婚期共襄盛舉?”羅宇澤笑道,“可以啊姐夫。”


    “你呢?”吳奪反問。


    “寧雪還得讀研,我可是有的熬了。”


    “她好像不讀研也沒答應你啊!”


    “你這麽長時間飄蓬江海,不太了解宮中大內的情況,現在寧雪對我,算是欲迎還拒吧,曙光已經出現了。”羅宇澤說著,忽然笑了起來,“其實,我特別喜歡她吞吞吐吐含糊不定的樣子。”


    “這都什麽虎狼之詞?”


    “好了,不說這個了,迴來之後聯係我,我給你接風洗塵,順便讓你看一些好東東。”


    吳奪咳嗽兩聲,“又收了什麽打眼貨讓我鑒定啊?”


    “這怎麽能是打眼貨呢?常科長看了,那可是讚不絕口啊!”


    “常鬆雖然在文物局工作,但他的鑒定水平,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平常稀鬆。他讚不絕口,你有點兒懸了。”


    “你這麽貶損自己的發小,太殘暴了!”


    ······


    兩人很長時間沒有聊天了,所以多扯了一會兒閑篇。


    吳奪掛了電話之後,忽然有點兒懷念尋找九鼎之前的日子。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不會隻有一種風景;哪怕一生隻從事和古玩有關的工作,也會有不同的高低深淺輾轉錯落。


    就好像現在要迎接新年了,新的一年,又會有新的氣象。


    數天後,寧霜開車,載著祖孫兩人和化肥,從燕京迴到了齊州。


    寧霜先把他倆送到了文物局家屬院,快到大門口的時候,吳奪透過車窗看到了房衛國。


    房衛國將一個大行李箱放到了出租車的後備箱,而後上了車。他應該是要去車站坐高鐵迴燕京過年。


    寧霜停車的時候,出租車已經駛出了十幾米。


    吳奪之前和房衛國也互發消息交流過,他說年後就可能調迴燕京,迴文物報總部工作,可以結束和老婆兩地的日子了。


    吳奪也沒有給房衛國打電話叫住他,心想,等九鼎公開和宣傳的時候,或許還能和他有什麽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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