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手卷,年份挺淺啊,我看至多也就是能到民國。”吳奪想了想,“也沒有款印,也不像名家手筆,很像是那種普通的民間藝術品。裝裱就更不用說了,就是這幾年的事兒。”


    龐統點點頭,“附言裏說,這件手卷本身價值不高,但是值得參研。”


    “再怎麽參研,也是佛門的事兒啊······”吳奪看向龐統,“這有點兒奇怪啊,送您兩幅畫,也不說是誰,而且這兩幅畫,根本就不搭。”


    “我一時也琢磨不透是什麽意思,附言裏隻是說明了兩幅畫的情況,也沒別的內容。”


    “不表明身份,莫名其妙送您兩幅畫······”吳奪皺眉,“這可真是費猜了。”


    “倪瓚真跡,我自己也不敢留啊。”龐統笑了笑,“得交上去。”


    “龐局,我爺爺沒看過,也不知道情況,對吧?”吳奪忽而又問道。


    “對,他一聽鑒定,就推給你了,怎麽?”


    “我想到一個人······”


    “吳鏑?”龐統脫口而出。


    吳奪一看龐統應得這麽快,“龐局,原來您早就琢磨過啊?”


    “來路不明,哪能不琢磨?我是想到過吳鏑。因為吳鏑和你爺爺,曾經找過九鼎,我也認識他。但是呢,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下落不明,卻在這個時候,托運兩幅畫給我,這好像又說不通啊······”


    “我這就去找我爺爺過來。”吳奪說著掉頭就走。


    “小吳,你甭著急,我等著就是。”


    ······


    吳大誌此時居然已經睡了,吳奪直接拍門拍開了。


    吳大誌被吵醒,開門一看是吳奪,“出什麽事兒了?”


    他知道吳奪不會這麽冒失,如此拍門肯定不是尋常之事。


    “龐局讓我看了兩幅畫,可能和我鏑叔有關。”吳奪壓低聲音,卻直奔重點。


    “什麽?早知道我就看了······走,去龐局房間裏說。”


    兩人來到龐統的房間之後,吳奪先把經過說了一遍,雖然隻是一個可能性。


    吳大誌一邊聽,一邊仔細看了看這兩幅畫。


    “老爺子啊,我讓您幫忙看東西不看,一聽和吳鏑有關,就顛顛過來了,哈哈。”龐統還在旁笑談了一句。


    “看東西嘛,有吳奪在,我是實話實說,有些方麵確實不如他了。但是吳鏑的事兒,畢竟既和我有關,也和九鼎有關啊!”吳大誌應道,“說句不該說的,今天咱們的成績,也有吳鏑的功勞。”


    “哎?這怎麽是不該說呢?沒有吳鏑的那張圖,我們的工作確實也不會這麽順利。”龐統也迴憶道,“當年局裏還想特聘吳鏑來著,不過他沒興趣。”


    吳大誌沉吟,“如果這兩幅畫是吳鏑送來的,那麽至少說明他還活著。”


    “可是,他為什麽要送這兩幅畫呢?而且不是送給您,而是我?”


    “這事兒有點兒突然,讓我捋一捋,就順著是吳鏑送來的假設捋一捋。”吳大誌接口道。


    龐統點點頭,掏出一個白皮蓋紅章的煙盒,彈出煙來,派給吳大誌和吳奪,“來,嚐嚐特供,局裏的人帶來的。”


    吳奪點了煙,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吳大誌一支煙抽完,滅在煙灰缸裏,開了口,“若這兩幅畫是吳鏑送來的,第一幅倪瓚的真跡,可能是表示感謝。”


    “您詳細說。”


    “尋找九鼎是他的心願,至少是曾經的心願,現在特調局由你龐局帶隊,一番努力之後,即將讓九鼎浮出水麵。所以,他送這麽一幅畫表達謝意。謝意之中,或許還帶著敬意。”


    龐統接了一句,“嗯,漁村秋霽,有陰轉晴的意思,也有收獲的意思,”


    吳大誌繼續說道,“這第二件手卷,是佛教的經典故事,莫非,他已經入了佛門?”


    吳奪一聽,心下暗道,從吳鏑和化肥可能會有某種關聯這一點來看,好像還真有可能。


    龐統卻道,“以吳鏑的脾性,好像不太可能遁入空門。”


    “所以,他說這件手卷值得參研。他入佛門,從他的脾性上來說,不太可能。但是,如果真的這樣,那就是有咱們想不到的信仰轉變。”吳大誌肯定也會想到化肥,不過當著龐統的麵兒,沒提。


    龐統想了想,“如果是這樣,那麽這件手卷,還表達了一個意思,他送了畫就完事了,不會再出現了,最後也不用記他的功勞······”


    “應該是這樣。”吳大誌頓了頓,“龐局,這事兒他不聯係我,就是不想我再去找他了。”


    “嗯。老爺子經過您的分析,我覺得都能理順了。”龐統又道,“不過老爺子,這事兒都是咱們的推測,而且大事當前,可不能分心。”


    “龐局放心,我有數。”


    ·······


    吳奪和吳大誌一起離開了龐統的房間,吳奪又跟著吳大誌來到了他的房間。


    兩人坐下之後,不約而同又點了煙。


    “爺爺,如果是我鏑叔,還有個問題。”吳奪開口。


    “你說。”


    “依您的分析,第二幅畫,隻要和佛教有關就能說得通,可為什麽是‘五百強盜成羅漢’?”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吳大誌徐徐吐出一口煙圈,長歎一聲,“當年啊,吳鏑很討厭這句話······”


    “原來是這樣。”吳奪也不由感慨一句,“古玩圈裏,隨處可見殺人不見血的刀······”


    “我有一種預感。”吳大誌撚動手指,“九鼎聚齊之後,吳鏑可能會露麵。”


    “他會想辦法看看九鼎?您不是分析,他的意思是不會出現了麽?”


    “九鼎何等重器,即便他有心入佛門,也未必能斷了這種塵緣!你看,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送畫,說明還在關注著九鼎的進展,而且手段了得,居然知道這麽多!他想斷,是一迴事;能不能斷,卻又是另一迴事。”


    吳奪點點頭,“我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見鼎之時,或許才是真正決定他何去何從之時。”


    ······


    當晚,祖孫兩人聊了很久。


    不過,這件事情畢竟隻是建立在推測的基礎上,而且九鼎之事未竟,所以,第二天就得暫且放下了。


    就在第二天下午,吳大誌接到通知,已經確定了小球在“龍體”內的位置,要和龐統一起前往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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