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微微一驚,連忙將法力運至雙耳,仔細聆聽,許多細微的雜音傳入耳中,有風聲、蟲鳴聲,卻沒有讓他感到危險的聲音。


    “都把腳步放輕,有別的妖獸在附近活動,如果我聽的沒錯,應該是一隻冥虎,還有一條鳴蛇。”張承低聲道,“分別在東南和西北方向。”


    李易暗道:“此人法力好生渾厚,連是什麽妖獸以及妖獸的具體方位,全都聽的一清二楚,實在叫人難以想象!”


    他自問實力不在對方之下,但主要憑借肉身強橫,若單論法力,卻是有所不如。


    四人躡手躡腳,撥開草叢,轉朝東北方向走去。


    繞了一個大彎,方才來到一處懸崖邊上。


    懸崖深不見底,隻聽風聲唿嘯,刮得人肌膚生痛,風中隱隱帶著一種腐爛的氣息。


    “風狼巢穴就在懸崖下麵,那風狼雖是幼獸,卻也不好對付,最好先引它上來,剩下的人一起偷襲。”張承掃視一圈,目光落在李易身上,“你膽子大,敢不敢去?”


    “還是我去吧。”不等李易開口,吳嶽一把將他推開,站了出來,“這小子除了逞能沒什麽用,別給他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李易心下冷笑,默然不語。


    “你可別托大了,風狼不比咱們以前對付的那些尋常妖獸,這一下去可謂兇險萬分。”張承皺眉道。


    “放心,死不了。”吳嶽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符籙。


    李易本以為他要掏出疾風符,不料卻是一張土黃色的符籙,構造看起來頗為複雜,而且質地似乎十分堅硬,任憑狂風唿嘯,都不曾抖動分毫。


    “奇怪,這是什麽符籙?”李易暗自疑惑。


    卻見張承露出震驚之色,失聲道:“土遁符?!你從哪得來的?”


    “土遁符?”李易微微一驚,他雖不認得這張符籙的樣子,但土遁符的名號,卻是早有耳聞,據說這種符籙速度奇快無比,比疾風符可要快多了,隻是極其難得,煉製起來也很麻煩,大部分人都隻聞其名,沒見過它的樣子。


    白沐雪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吳嶽得意道:“機緣巧合罷了,隻是說來話長,以後再與你們細說。”


    “如此珍貴的符籙,就這麽用了豈不可惜?”張承攔住他。


    “再珍貴也比不上風狼,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吳嶽笑道,拍出土遁符,腳下的土地就像是河流一樣開始流動,很快就如瀑布傾瀉一般,帶著吳嶽消失在了懸崖下麵。


    “他有土遁符在手,想必是沒什麽大礙了。”張承神色稍緩。


    三人藏入附近的樹叢中,呈犄角之勢,靜待吳嶽將風狼引上來。


    過了半響,正快有些沉不住氣,忽然懸崖下飛上來一個人影,正是吳嶽。


    張承準備上去接應,卻聽到砰的一聲震響,吳嶽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竟然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緊接著,一陣狂風卷起漫天塵沙,逼得三人睜不開眼,等塵沙落定,定睛望去,隻見吳嶽的屍體旁邊,多了一隻妖獸。


    那妖獸足有九尺高,數丈長,鬃毛隨風飄舞,腳上隱隱有氣旋纏繞,顯得神威凜凜,一雙銳利的眼睛裏,透射出兇惡殘暴的神色。


    這隻妖獸,正是風狼。


    張承大驚失色,渾然沒有料到,身懷土遁符的吳嶽竟然如此輕易就死在了風狼爪下,一時間竟然忘了出手。


    “吳師弟......”張承眼中露出憤怒之色,他與吳嶽情同手足,吳嶽之死,讓他很受震動。


    “這風狼竟然如此厲害,看來咱們這次是托大了,還是先撤吧。”白沐雪實力雖比吳嶽強,但自問也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其殺死,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不必了。”張承冷冷道,“你在一旁掠陣,我去會會這畜生!”


    白沐雪欲言又止。


    兩人一個心生怯意,一個急怒攻心,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易,否則他們一定會覺得奇怪,為什麽這個區區通玄一重的小子,居然在這生死關頭,還能如此鎮定,一點都不慌張?


    張承身形一縱,落在風狼跟前十丈之地,拍出一張疾風符,身體頓時被一股旋風包裹住,衣襟飄飛,獵獵作響。


    “連土遁符都不是對手,疾風符又管什麽用?”白沐雪急的直跺腳。


    李易也覺奇怪,張承境界已臻通玄二重巔峰,法力雖然渾厚,但若在速度上輸給風狼太多,那就連碰都別想碰到對方,更別說取勝了。


    就在這時,張承右手袖袍突然變得鼓脹起來,一道白光射出,停在半空,滴溜溜地旋轉,發出嗚嗚的聲響,卻是一顆潔白如雪的珠子,足有鵝卵大小,周圍的天地靈氣,都被珠子所牽引,環繞在其四周,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漩渦,旁邊的草皮碎石,紛紛朝空中飛去。


    “這......”白沐雪大為震驚,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這是混元珠?!”


    李易心念一動,恍然道:“難怪他這麽有把握,原來是有這麽一手底牌!”


    法器分為天地玄黃四品,對於一般人來說,法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哪怕是黃品法器,價格也高的嚇人,是符籙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威力也遠比符籙強大。


    混元珠正是黃品法器中的佼佼者,威名赫赫。


    眨眼間,混元珠周圍就形成了一個方圓數丈的石球。


    張承臉色泛紅,額頭流出汗水,顯然催動混元珠對他來說也是一件頗為吃力的事情,忽然大喝一聲,混元珠朝風狼疾飛而去。


    不等風狼有所動作,混元珠周圍的石球突然白光迸射,猛地炸裂開來,無數碎石猶如飛刃一般,將風狼周身全部籠罩,令其無所遁形,幾乎同時,混元珠朝著風狼頭上狠狠砸了下去。


    就在這時,風狼頭頂突然騰起一根風柱,卷起飛沙走石,附近的樹木,都被連根拔起。


    風狼一聲咆哮,身形一閃,猶如流星一般,朝那混元珠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股猛烈的波動震蕩開來,將張承震得倒退數步,吐出一口血來,四下裏塵土彌漫,什麽也看不清。


    白沐雪看的心驚膽戰,鬆了口氣,上前說道:“師兄,你總算為吳師弟報了仇,那風狼血肉之軀,也敢與混元珠抗衡?真是不知死活哩!”


    張承坐在地上,吞下一顆丹藥,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也是鬆了口氣,說道:“這畜生好厲害,差點著了它的道,幸虧尚未成年,道行不深,否則......”


    話未說完,忽然臉色一變:“糟了!”


    “怎麽了?”白沐雪忙問。


    “快,快撤,混元珠與我失去了感應......”張承慌忙叫道,“那畜生還沒有死!”


    話音未落,隻見那漫天塵埃自動分開,從中走出來一個身影,正是那風狼幼獸,頭頂雖然多了一道傷口,鮮血淋漓,卻依然神威凜凜,不可一世,眼中兇光畢露。


    張承二人嚇得魂飛魄散,轉身便逃,連吳嶽的屍體也顧不上了。


    逃出數十丈遠,迴頭一看,卻發現李易仍然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


    “那小子在幹什麽,嚇傻了麽?”張承有些奇怪。


    白沐雪跺腳道:“還管他幹什麽,讓他死前幫咱們拖延一下時間,不然就來不及了!”


    眼看風狼高高躍起,朝李易撲了過來。


    張承知道李易必死無疑,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走吧。”張承二人轉過身去,打算趁風狼虐殺李易的時候,盡快脫離險境。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一聲哀嚎。


    “什麽?”兩人大吃一驚,悚然迴頭。


    隻見李易仍是好端端的,風狼卻退到了數丈之外,目光中,居然隱隱對李易有一絲莫名的忌憚。


    “怎......怎麽會這樣?”兩人瞠目結舌,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那風狼剛才打他們的時候,明明還神威凜凜,勢不可擋,怎麽一對上李易,就像老鼠見了貓?


    要知道,他們一行四人,李易是唯一一個沒有踏入通玄二重的,手裏也沒有什麽厲害的符籙或者法器,絕對不可能是風狼對手。


    他們哪裏想的到,李易境界雖低,但法力極為渾厚,肉身力量堪比半妖,在剛剛與風狼的交鋒中,出其不意的一拳,讓風狼吃痛不小。


    風狼低吼一聲,一股狂風震蕩開來,身形消失不見。


    嘶啦!


    李易胸口忽然多了三道傷痕,鮮血濺射。


    發現李易遠比想象的要棘手,風狼終於開始動真格的了。


    嘶啦!


    背後又多了三道傷口。


    衣服都被鮮血染紅。


    李易皺起了眉頭,風狼的速度實在太快,連影子都捕捉不到,若不是他肉身強悍,這兩下就不隻是皮肉傷了。


    “我就說嘛,那小子怎麽可能是風狼的對手?”遠處,張承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如果讓李易打敗了風狼,那落荒而逃的他就未免顯得太難看了。


    白沐雪點頭道:“看來他是自知逃不掉,所以打算拚死一搏,不過這更是不自量力了,風狼似乎是在玩弄他,並沒有馬上將他殺死的意思!”


    然而就在這時,李易催動了《煉妖訣》,身上的氣息悄然改變,對於人族來說,這種氣息沒有任何影響,但對於妖族來說,這卻是一種死亡的氣息。


    要知道,上古時代乃妖族鼎盛時期,那個時候《煉妖訣》應運而生,就是為了克製妖族而存在,哪怕過去了數萬年,妖族的血脈之中,依然保留著對《煉妖訣》恐怖之處的原始記憶。


    氣息散發開來,將李易周身籠罩,緊接著,他隻是平平一掌推出,速度相對於來無影去無蹤的風狼來說,可說比蝸牛還要慢。


    但就是這麽一掌,下一刻,一個模糊的身影不斷閃爍,最後凝聚成形,被李易的掌力所壓製,再也動彈不得。


    正是那風狼幼獸!


    “怎......怎麽可能?”張承二人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可說是震驚萬分,哪怕是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他們都不可能這麽吃驚。


    風狼的速度何等之快,居然被李易一掌就給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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