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十五月圓的晚上,我出生了。據說當時爹娘看到懸空的滿月,頓時靈感乍現,給我起了個名字叫金滿滿。雖然我既沒有遺傳老娘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沒有遺傳老爹的八尺身高。但是爹娘還是為我的出生而興高采烈。後來我看到自己滿月時的照片,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嘴巴,總之這些個零件分開來看,沒有一樣是精致的,但是它們就這樣分布在了我圓形稍長的臉上,整個五官就變得順眼多了。就是說我屬於那種乍一看挺一般,但是仔細看看還挺耐看的那種,有品位的人才能欣賞到我的美。


    隨著我慢慢的長大,我也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上了小學,初中,但是我的學習成績總是不那麽理想,雖然我也努力了。


    “滿滿呢,是個勤奮的孩子,靈活性稍微差了一點,隻要好好努力,我相信學習成績會好的。”


    這是家長會班主任對老娘說的話,估計是為了照顧我(其實不用考慮我)以及老娘的情緒,才沒有把我笨的這個事實說的那麽明顯。


    “滿滿啊,你是個有福的孩子。”每當我沮喪的時候老娘總是會笑著對我說這句話,頓時覺得成績什麽的都不是事了。


    其實她這麽說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我滿月那天家裏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來吃飯,其中有一位據說是舅爺爺的人,對相學頗有研究,當他看到我時,撚著胡須進入沉思:”此女早年雖有波折,但是曆經磨難必定否極泰來,有福之人,有福之人…”。


    雖然是一句不知真假的話,但是爹娘覺得我是個有福的孩子,人們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爹娘對我格外的悉心培養。雖然老娘是個裁縫,平時也會幫街坊鄰居做做簡單的衣服,老爹是老師,但是他們總是盡他們所能滿足我的要求。在那個年代還沒有多少人學畫,因為我的學習成績一般般,偶爾表現出來的興趣,就格外引起了爹娘的注意,也許他們內心裏也認為我其實不是那麽聰明,估計在學習上也不會有什麽成就了,所以我就開始學習畫畫,後來想起這件事,我覺得爹娘真是有先見之明。


    “媽,你看這條裙子好看嗎?”


    我穿著自己新做的一條迷你裙在老娘眼前轉了一圈,老娘正在洗碗,轉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笑,“我女兒穿什麽都好看,隻是這裙子你是不是做的小了點?”


    “你是不是又胖了?滿滿。”


    盡管老娘一直在給我老爹使眼色,但是他還是說出了他心裏想說的。


    我胖了嗎?這不可能,一定是我把尺寸記錯了,裙子做小了,我恨恨的脫下了那條可憐的小迷你裙,拆拆縫縫。現在我已經高三了,緊張的學習讓我倍感壓力,每當這個時候我就開始做衣服,因為我覺得在縫縫補補的過程中,我整個人都會變得輕鬆,就好像快要幹枯的花,給它澆點水,這時它顯現出來的生機是乎尋常的。


    在這樣緊張而忙碌的日子裏我迎來了高考,當時出考場時我的情緒不佳,所以在等待放榜的日子裏,爹娘總是盡量避免談到和“考”有關的任何話題。甚至他們還建議我和同學兼死黨的悠悠去旅遊散散心。


    上官悠悠,品學兼優,是我的小,她身材高挑,長披肩,笑起來的時候眼波流轉,讓人覺得嫵媚無比,就連聲音都那麽好聽。更加令人指的是,她還有個有錢的老爹,出入總是車接車送的,她的身邊總是圍繞著不同的帥哥,可是悠悠這個人外表看起來溫柔可人,內心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紙,這倒是和我有點像,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我們兩個能玩到一起的原因。


    “滿滿,你說我們去哪玩比較好呢?蘇州,杭州?還是西藏比較好呢?”


    “你能不能別這麽跳躍?蘇杭和西藏差著十萬八千裏呢好吧?”


    “那就蘇州吧,離我們還近點。”


    我們到杭州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你沒有看錯,女人總是善變的。炎炎夏日我和悠悠兩個人走在西湖邊上,微風拂麵,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悠悠比我要高一個頭,今天她穿了一條貼身連衣裙,裙子的長度也就剛好能遮住臀部吧(在學校可沒敢這麽穿),凹凸有致的曲線一覽無餘,我今天穿了一件改裝版的小旗袍(自己做的),一雙高跟涼鞋,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神采奕奕,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圍各個年齡階段的男人毫不掩飾向我們投來的目光。


    “悠悠,我們在那歇會吧,我的腳走不動了。”


    “讓你別穿這麽高的跟,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那在這裏坐會吧,我去買點水,那邊有表演,等下我們去看,你在這等我。”


    悠悠這個人雖然和我同歲,人也是話癆的那種,不過她一直對我很照顧,我自然也習慣了她的照顧,在她眼裏我永遠是個小妹妹的角色,我甚至懷疑是否是因為我身高的緣故在某種程度上激了她的母性。


    我坐在一處花壇上正欣賞這美好的夜色,前方不遠處燈光閃爍,一曲動感的音樂聲帶動了整個氣氛,貌似那裏有模特在走秀。舞台下方的人群裏不時傳來口哨聲,呐喊聲,場麵一度鼎沸。這樣熱鬧的場麵怎麽能錯過,我漫無目的的四處亂看,希望悠悠趕緊過來。突然一道白光從我眼前劃過,與這朦朧的月光相比顯得格外刺眼。當我想要再次搜尋那白光的源頭時它又不見了。等我再次轉頭時不遠處的胡同裏又閃出一道光,目測距離也就二十米,難道那邊還有什麽別的表演?我要是過去先打探一下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吧。


    去?不去?…最終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媽的,還挺倔,圖紙在哪?說…”


    我看不清人臉,隻看到有四五個人正圍成一個圈,其中一個人狠狠的踢了一腳腳下的東西,隨即而來是一聲悶哼。


    “老大,他不說怎麽辦,夫人那裏…”


    “啪”。說話的那人被那個老大狠狠的拍在了腦袋上。


    “給老子閉嘴,把家夥拿來。砍了你的手老子看你還怎麽畫。”


    旁邊一個人立刻遞上了一把寒光閃閃的片刀,原來是打劫。


    我捂著嘴避免讓自己出任何聲音,遠處的音樂聲還清晰可聞,要不是我離得這樣近,是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的。


    走,這是我腦海裏閃現的第一個念頭,上帝啊原諒我的見死不救吧,不對,不是見死不救,等下我會撥11o。我轉身就跑,慌不擇路,沒出息的我現在居然腿軟,該死的高跟鞋崴了一下,我隻覺得腳下一陣吃痛,”啊”的叫了出來。


    “我是幸運女神…”跌落在身後不遠處我的手機鈴聲格外刺耳,隻見一個大漢一腳下去,我的tcl就變成了渣渣。大漢的嘴角一彎,那眼神似乎我的下場不會比那手機好多少。


    “悠悠我在這裏”,我靈機一動向遠處招手。我真害怕後麵的人在背後給我來一記冷刀,讓我當場倒在血泊中。但是要是我被他們抓去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先奸後殺,暴屍荒野…


    還是讓他們在背後把我一刀捅死吧。


    “老大,那邊有人來了。”


    那老大恨恨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撤”。


    感覺好像過了十分鍾,可能隻有幾十秒,我才確定那些人真的走了。現在不走還等什麽?


    “你就這麽走了嗎?”


    我腳步一頓,聽聲音,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痛苦。我走到他身邊,饒是我有些心理準備,但是看到滿臉是血麵目不清的人也是嚇了一跳。


    “你怎麽樣?我送你去醫院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剛才還要一走了之來著。


    他一條腿站立,另一條腿懸著未落地。我伸手扶著他以防他摔倒。他隻稍稍理了理頭,用手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衣服已經變成了破布片一樣在風中顫抖,整個臉腫的像豬頭,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我有點想笑,良心的譴責讓我沒有笑出來。


    “我沒事,這點傷沒什麽。”


    “可是你在流血,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


    不知怎的我覺得這個人不想去醫院,莫非他是黑社會的,剛才是仇家報複,電影裏麵的場景出現在我的腦中,那我不會被黑社會報複吧?正當我焦慮不安的時候,他遞給了我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這上麵有我的地址,隻要你不是白癡,我可以讓你活的像模像樣。”


    我下意識的接過名片。白癡?誰是白癡?這人怎麽這樣,我的火氣蹭的一下竄了上來,正想泄時那人已經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我看了看手上帶著一絲血跡的名片,王誌強,我隨口念道。


    前方的人腳步一頓,迴頭看了我一眼,“謝謝你”。


    雖然這個人很可惡,但是此時不知怎的,我感覺到他在說這句話時還是很有誠意的,那三個字我感覺他是自內心的,我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來著,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的手機,我才想起來。


    “滿滿,你在哪?”


    “我在這裏。”我把名片隨手塞在兜裏,向悠悠揮手。


    “你跑哪去了?居然敢不接我電話?”


    不知怎的此時的悠悠雖然兇神惡煞一般,但是我感覺她的樣子可愛極了,一下撲到她的懷裏,放聲大哭。


    我嘴裏含糊著:“你知道嗎?你差點就看不到我了…”臨了還把眼淚鼻涕什麽的擦了悠悠一身,她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的推開我,“有話好好說啊,現在不是沒事嘛。”講了我剛才驚魂的一幕,悠悠決定為我壓壓驚,買了兩瓶啤酒,還有我最愛的鴨脖子,迴酒店。由於有了那天的事我總是懷疑有人跟著我們,提心吊單,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的杭州之旅提前結束,為了不讓家裏人擔心,我嚴令悠悠不許對我的家人透露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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